“姑娘,小心。”
整个早上,傅沅苓全然是在走神状态,整个心不在焉。
琴音多次提醒,傅沅苓也磕磕碰碰好几次。
这次,竟是将粥都给撒到身上了。
傅沅苓回过神来,愈发的心乱如麻。
“算了,不想吃了。我去换身衣裳,你们先把我要带去书院的东西都准备好。”
傅沅苓说罢,自顾自的就走了。
琴音担忧的看了一眼,想想自家姑娘的脾气,她终是没有跟上去。
好在傅沅苓回过神来,也没有再如此,很快就收拾好了。
强打精神到顺宁堂。
傅沅苓顿觉好累。
说不清楚的累,就好想有万斤重的大石压在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姑娘。”
突然间,绿袖悄悄的推了傅沅苓一下。
傅沅苓惊醒,“敢问祖母刚才说了什么?苓儿想到了课业,一时走神,并未听清楚。”
傅沅苓只听到原谅什么的,吴氏从来没安好心,她可不敢胡乱答应。
吴氏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可面上还是得端着笑容道:“就是敬安侯府,敬安侯夫人上门道歉,是真心想与国公府修好。祖母心想,与敬安侯府的事情,就此别过。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闹的不快,伤了情分,你看如何?”
傅沅苓眼神顿时就变了,一口答应道:“好啊。”
吴氏以为真的能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听傅沅苓又道:“只是这以后,若是玉珠姐姐住处闯进外男,可别怨人。”
一句话,气氛全变了。
二房上下依旧不说话,没任何变化。
傅玉珠与三太太被傅沅苓这话给气的,脸色难看的很。
三太太厉声指责道:“苓儿,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如此心狠。珠儿可是你二姐,你这是咒她吗?”
傅沅苓冷哼一声,“感情就你女儿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吗?三婶婶,适可而止。”
傅沅苓一个眼神扫过,三太太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刚才那种感觉,赫然就是当初的淮安郡主,不怒自威。
四太太带着傅玉娇,浅笑着,看戏看的别提多高兴了。
三太太不敢再言语。
傅沅苓眼神一转,对上吴氏,丝毫不相让。
真的就不能做好人,有些人就是喂不饱的豺狼,贪心不足蛇吞象。
殊不知,不过是以卵击石。
傅沅苓本就心里烦躁,被吴氏这一闹,傅沅苓可以说是找到发泄点了。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索性就别要了呗。
傅沅苓意思反正就摆在那里了。
吴氏要是敢以国公府的名义与敬安侯府达成什么协议。
那就别怪她做什么事了。
管家已经被大哥换了,她想做什么都行。
傅玉珠可不比自己,年纪还小。
说真的,傅沅苓还真的很想看看。
若真的到了那般境地。
一向眼睛长在头顶的吴氏一脉,又会如何。
吴氏老脸涨的通红,瞪着傅沅苓看了很久,最终,却也只能作罢。
“罢了罢了,祖母也管不了你们,你们的事情自己去解决不。祖母只提醒你一句,得罪了淑妃,可是会给府上招来大祸。”
傅沅苓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谢谢祖母提醒,只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天性本贱之人,自然是被人踩着脑袋,还得给人把鞋底舔干净。只可惜,谁愿意做这犯贱之人,就谁做去,我可不愿意与这样的人为伍。”
傅沅苓一改往日之风,说话着实够呛。
傅元稹本来在一旁看戏,见状,笑了笑,又补了一刀。
“苓儿你这话说的,野鸡虽然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始终改不了是野鸡的事实。强求一只野鸡装凤凰,怎么可能呢?”
要论能气死人,傅元稹与傅沅苓这次,是真的做到了。
一字一句,直戳吴氏心肺。
吴氏身份虽为定安侯府嫡女,但昔日痴恋傅国公,甘心做妾,早就成了燕京一大笑柄。
平阳大长公主的小姑子的身份,就足以让她低人一头。
也是因此,吴氏此生,最恨的就是平阳大长公主与顾府。
她总是觉得,如果没有平阳大长公主撑腰,顾氏嫁不进辅国公府。
辅国公夫人之位,便是她的。
多少年来,这已经成了她打不开的心结。
这次,傅沅苓与傅元稹联手指桑骂槐,直接戳到她的痛处。
吴氏那双仿佛要冒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傅沅苓与傅元稹,简直就似是要把她们兄妹俩生吞活剥了一般。
傅沅苓与傅元稹就只当没看见。
傅沅苓本想借着吴氏发火之际,好好发泄一下。
可谁知,吴氏硬是忍了。
就好像刚才啥事都没发生一样,绝口不提。
傅沅苓与傅元稹同时想到。
绝对有鬼。
吴氏早早的打发了四房离开。
傅元稹送傅沅苓出府,因着傅玉淑在。傅沅苓什么都没说,就上了马车。
反正傅元稹一切都了然于胸,傅沅苓压根就不担心。
而有些事情,暂时还不适合跟他说。
就比如,他们老一辈,究竟有什么恩怨呢?
傅沅苓突然间很想弄明白。
祖父很护着吴氏母子一脉,按道理说,吴氏该是肆无忌惮才对。
可为什么,自己屡次落她的面子,她却处处忍耐。
而且偶尔,傅沅苓还能察觉到,三房四房,乃至吴氏看着自己时会露出害怕的神情。
傅沅苓很糊涂。
如果真的想收拾自己,就凭自己有时候的行为,她们大可以散播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
自己在西北长大,正好与她们无关。
只是自家爹爹没教好而已。
可为什么她们,会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感到害怕了。
自从第一次回府,傅沅苓始终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现在,傅沅苓总算是想明白了。
就是这点,很奇怪。
吴氏也好,三房也好,四房也好,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样的不善。
但那也仅限不善。
几次挑衅,他们都给忍了,还楞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乱传出去。
就连这次,都这样说她了。
她虽然恨,却还是硬生生的给忍了。
虽然说自己身后有外祖母,可依她们那小肚鸡肠的脾气,完全不作为也不太可能啊。
恨意傅沅苓不觉得奇怪,可那种害怕的感觉,又是怎么来的呢?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自家祖父,他现在可还是一家之主。
暗卫按道理说,该是在他手里。
可据大哥所说,暗卫早在他记事起,就已经全部交给了爹爹。
甚至是当初爹娘在时,国公府全部由他们说了算。
总总迹象表明,国公府这摊水,可不浅。
傅沅苓虽然说心里很烦,却也不妨碍她想别的。
这些疑问,还是要找个时间想办法弄清楚的好。
做个睁眼瞎,万一被人背后下刀,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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