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哥。”陈泽不知从哪里跳上房顶，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行进，一边与范悠然打招呼。

　　“小泽，你怎么爬上来的？”范悠然看着这个瘦弱的孩子颤颤巍巍地站在房顶上，不由得想伸手扶一把。

　　“小心些。”卫羌一个纵身跃上来，他一把扶住陈泽的肩膀，帮他稳定住身形，“你真弱，小泽。”

　　“我不弱。”陈泽涨红了脸颊，他转身看向范悠然，眼中是星星点点的光泽，一如天上的整道银河，“范大哥说过，克敌制胜不只依靠蛮力，也可以凭借智慧。”

　　“是吗？”卫羌把脸凑到陈泽的鼻尖上，“可是我觉得我也不笨。”

　　“卫将军。”陈泽板起面孔，“您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草民无法跟您相提并论。”

　　卫羌无奈地揉一把陈泽的脑袋：“一个臭小孩，总板着脸像个老头似的。”

　　“大概书读多了，都是一个样子。”萧让大笑一声，也跟着跃上屋檐，“范兄，我大老远就闻到了美酒的香味，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让你偷偷独享啊。”

　　范悠然露出些笑意，他轻轻摇晃一下酒壶，还有不少盈余，他将整个酒壶向萧让掷过去。

　　“嘿。”萧让稳稳接住酒壶，畅快地对月饮。

　　卫羌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开口，鼻翼煽动：“萧大哥，这么好的酒不给小弟也尝尝吗？”

　　萧让哈哈一笑，将酒壶冲着卫羌掷过去，卫羌伸手接住，那震颤的劲道让他的手心麻了一麻，卫羌眯眯眼睛，转眼笑开：“萧大哥的身手比我想象的还要利落些。”

　　他对着酒壶昂起头，却什么都没倒出来。

　　“哈哈哈。”萧让得逞般地露出大白牙，“年轻人还是少喝点酒的好。”

　　陈泽看着卫羌吃瘪也跟着噗嗤一声笑出来。

　　“范大哥在看什么？”陈泽在范悠然的身边小心地坐下来，他眺望着范悠然眺望的远处，在明亮的月光下，他隐约看到了一片农舍。

　　“小泽，那些就是你父亲努力守着的百姓，拼了命也在维护的微薄福泽。”范悠然有些哀痛，他记得那是老妇人守望的地方，那个老妇人，连带那个新丧夫婿的年轻母亲，都没能生活到他再次归来。

　　“范大哥......”陈泽黯然地叹口气，“父亲竭尽所能，兖州的状况也还是越来越糟了。”

　　“没关系，这次范大哥来了，便不会轻易离开的。”范悠然目光灼灼。

　　“况且还有我呢。”卫羌一跃坐到陈泽身旁，惹得陈泽惊呼一声，“陈大人拼命守着的东西，我也会为他护着。”

　　“当然也少不得我。”萧让坐在范悠然身旁，“范兄，兖州的运势，就让我们一起担着吧。”

　　陈泽渐渐地红了眼眶，他呆着呆着，在卫羌发现之前倔强地将头扭向一旁：“你们说话可要算数才好。”

　　卫羌扭过陈泽的头，却丝毫没有嘲笑陈泽的意思，他认真拉出陈泽的拳头，对上自己的：“小泽，我们说好了，一言为定。”

　　“小泽。”萧让顺势拉过陈泽的拳头一击，“一言为定。”

　　范悠然笑望着三人，最终也跟着许诺：“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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