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缓缓打开，眼前萧条的景象与当初的瑞城也不逞多让，因为四周山势的缘故，莹城总是不十分明亮，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多谢大人带我入城。”老妇人向范悠然作揖道，“草民实在是眼拙，没看出您是大人物，还请您见谅才好。”

　　“老夫人误会了。”范悠然扶起老妇人，“只是那两人心中有鬼，我并非什么大人物。”

　　老妇人借着范悠然的力起身，倒是笑得十分客气：“老身曾经见过许多器宇不凡的人，那一位位卓然的姿态老身从来没有忘记，您刚刚言语神态都与我曾见过的贵人没有两样，这一点，老身是不会认错的。”

　　“我儿经常来莹城打猎，不远处的山上就有我儿搭的一个歇息用的小茅屋，大人倘若不弃，就跟老身去坐坐。”

　　“多谢夫人，我还另有要事，既然夫人有处歇脚，在下就告辞了。”

　　范悠然告别老妇人，独自沿街走动，他拦住一个迎面匆匆走过的人询问：“兄台，请问在何处可以从军？”

　　那人抬眼上下打量范悠然：“你要从军？去陈将军那里应征从军的莹城人都是些地痞流氓，你这个文质彬彬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范悠然微笑不语，清凌凌的眼神微垂，仍然一副询问的姿态。

　　那人望着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开口：“瞧见那里插着黄旗的房子了吗？”范悠然顺着那人指示的方向看过去，遥遥能看见一个高高的黄色旗子，上书一个大字，粮。

　　“听说最近盘踞在莹城的陈将军就在那里。”那人压低声音，“听说那人跟朝廷作对，最近却快要弹尽粮绝了，谁能献上屯粮用粮的良方，谁就能混个不错的出路。这比去当个普通的痞子兵强多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劝你造反？”那人笑笑，“像我们这种边陲的穷山恶水，时不时都会有人闹出些乱子，拉旗造反总需要人手，时间长了本地的流氓地痞甚至闲人壮汉都像是滚刀肉似的，跟着不同的人折腾。等这些人倒台了，再各自回家生活，手中都能多几两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这个陈靖西你要小心。”那人说得兴起，又停下来张望一下四周继续说，“他倒不像是一时脑热造反的人，这不前两天有个姓萧的，本来献了屯粮的计策俨然成了陈将军身边的红人，昨日竟悄摸摸被人带到后山，听说是处决了。”

　　“我有亲眷从军，才能听到这么隐秘的消息，你要是问别人，还打听不到呢。”那人神秘地努努嘴，“看见守门那个瘦子了吗，就是我的大表哥。”

　　范悠然此刻却听不见别的，他揪着那人问：“昨日陈靖西杀了一个姓萧的人？”

　　“是啊。”那人被范悠然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是个叫萧四的人，他之前也时常在街上晃荡，总是露着一口白牙跟人打招呼，很憨实的模样。”

　　萧四......是萧让吗？范悠然藏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

　　“多谢兄台告知。”范悠然压住情绪告别这人，朝着那面旗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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