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将军救过恭王性命。”范悠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段秘辛。

　　醇香的酒总有些醉人，何彪连日来的心情也落寞极了，他不禁将一些往事倾吐出来。

　　“将殿下安全送到京城后，我本想离去，他却不许我走，他说他的命是我救的，未来他成为天下的主人以后，这天下也应当有我一份。”

　　这些涉世未深少年的狂妄之语，很难让人联系到恭王身上，范悠然不禁想到京华中那个手段阴狠，外表又风度翩翩的恭王，失笑：“很难想象。”

　　“是啊。”何彪笑笑。

　　“于是凭着武艺我成了他最信任的将军。”何彪又饮一杯酒，已经有些微醺，“夏家的势力不那么强势，能够助力殿下的地方很少，这个人想要在那个地方生存下去，就必须硬逼着自己将心肠不断地变硬，将手段不断地变强。”

　　“我是见过他半夜哭醒，不断叫嚷着‘你的生死与我无关’的人。”何彪转过脸，微微有些心疼，“那些画面我每每思及都觉得身为皇家一员真是可怜。”

　　范悠然的眸色深深浅浅，他没有任何情绪，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如今他终于成了人们眼中高高在上礼贤下士的恭王，手下能用的人手很多，他却一直留着我。”何彪捂着面孔，“夏妃娘娘斥他混账，好些个文韬武略有潜力的人觉得壮志难酬也选择改换门庭。”

　　“殿下其实早就不信任我了，我早就搬离恭王府，还因为办砸了御林军的事被呵斥，他说我是废物，将我一脚从高高的台阶上踢下来。就在那一次，一个对他夺嫡十分期望的武将也离开了。”

　　“你说的是陈靖西？”范悠然挑挑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好了，真是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就当是对范大人表示谢意吧。谢谢范大人的美酒，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以礼相待。”何彪拂去衣袖间浓郁的酒香，“至于兵权，那是恭王殿下的心血，何彪是不会交出来的，还请范大人谅解。”

　　何彪向范悠然行了个礼：“范大人，何某告辞。”

　　庭院被陈夫人收拾得井井有条，种着许多常见的花花草草，里面有不少蜂蝶栖身，自在的飞舞欢畅。这些小东西不会在意花草的品种是否名贵，只要它的蕊是香的，便是美的。

　　范悠然独自坐在院中，他摇摇身边的酒壶，已经是空的。从京华带来的桃花酒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两人喝了个精光，萧让要是知道这酒竟没给他剩下一口，定又要虎着脸向君匪告状。

　　如今他与萧让远在兖州，也不知京中的君四可否安然无恙，范悠然摊开手心，露出绣着一个歪歪斜斜小兔子的小小香囊，他用手指挑开封口，里面空荡荡的。

　　陈夫人送来的香汤已经放凉了，范悠然端起来一并喝了才转身走出禁着何彪的院子，他抬头望一眼明媚的太阳，转身向着演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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