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怀上了皇帝的首位龙种,此事一时间成了宫中的头等喜事,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提起她来。卫子夫进入侧室,有了夫人的身份。紫河车作为她的落难时好友,在她摇身一变,变为主子之后,跟随于卫子夫,做了她的侍女。
窦太主和陈皇后心中极为抑愤,但是此事,主要的原因不在卫子夫,而是皇后自己。
皇后发狠说道:“都是那个赵大夫,她为我瞧病,给了我这么一位难寻的药物,不把我治好,倒是给皇帝把身子治好了,可不就给那小贱人占了便宜吗?”
窦太主心想,阿娇此话虽不对,但是赵氏医馆将皇帝调理好,且不管皇后,着实可气。气愤说道:“咱们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样吧,娘给你去寻一寻江湖中的郎中,我还不信了,这世上,只有一个白衣门能瞧好不孕之事!”
阿娇抬头说道:“娘亲,那样的贱种居然也能占领皇宫的侧室,我不甘心,不甘心呢!娘亲,我必须给那小贱人一点教训!”
窦太主拍着大腿懊悔,早知今日会有这样的事,她早应该让人整治卫子夫,如同当年整治和皇帝有过初夜的宫婢一样,一时的心慈手软居然招致这么大一个威胁。她说道:“卫子夫进宫时,将他的弟弟卫青也带进了宫来,卫子夫现在有太皇太后和皇帝宠着,又有龙种在身,我们动不了她,可一个在建章营受训的军士,娘还愁扳不倒他吗?”
皇后阿娇胡闹归胡闹,可是她心底里还是有仁慈之心的。问:“娘亲,你是要杀卫青?”
窦太主冷眼一撇嘴:“不然呢?”阿娇心中害怕,便不再说话了。
窦太主派人前去建章宫拿人。卫青本以为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外出办事,可是同僚公孙敖,却觉得那人似乎不是皇帝陛下派来的人。
公孙敖问道:“你是奉了谁的命令前来派卫青做事去的?”
那小仆从见公孙敖目光冷凝,顿时便怕了三分,说道:“我是封了卫青姐姐的旨意,接他去说事的。”
卫青又不傻,那人原先说的是去办事,现在又说的姐姐派人来的,这其中必定有诈。可那人手中的有调动他的出入宫门的腰牌,卫青自然不能违抗,便将公孙敖拉到一旁,说道:“这人不对,我走后,你们悄悄跟来,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公孙敖虽然知道这私下用兵不合规矩,但其一,罪不至死,其二,这人问题很大,其三,他和卫青是好弟兄。公孙敖便应允了,表面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拉着旁的兄弟的,一块儿喝酒吃饭去了。卫青整装出发了去。上马后,他给了公孙敖一个眼神,示意他准备着,公孙敖搂着兄弟,眼睛斜斜地望着卫青离去的背影,待人走远了,他说:“刚将卫青叫走的那人不对劲,咱们更上去探个究竟,若是没有事,那便是好的,若是出来什么事,我们也好和皇帝还有他的姐姐有个交代不是?”
卫青平日里待人不错,为人忠诚善良,建章营的兄弟们多数都和他私交甚好。想着兄弟若是有难,大家必须去帮上一帮,变上马,悄悄跟在那些人身后不远的距离。
果不其然,走到无人的宫墙脚下,那几人便趁着卫青不留神,用蒙汗药捂住卫青的口鼻,窦太主派来的人自然不傻,卫青在军营里做事,武艺高强,硬碰硬,他们加起来都不是卫青一个人的对手,便使用了这种江湖上下三滥的路数,来迷晕了卫青,将他抬到准备在远处的马车上。骂了一句:“妈个巴子的,这么重,就这么壮实的汉子,若是没用这蒙汗药,咱们兄弟四人加起来都不是这人的对手!”
另一独眼的中年汉子说道:“说你妈的,这么大声,不怕让人听了去呀。”
那人笑道:“二哥这四下无人,哪里会被人听了去的?”
另一人喝住那想要斗嘴的二人,说道:“说什么说的,怎么拿了窦太主的钱,为她做事就行了!浪费什么口舌?”
起头说话那人又说:“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那大哥说道:“窦太主让我们把这人拉出城外,活埋了就行。”
起头那人又说了句:“这贼婆娘,好生的狠心肠!”说完二人跳上马车,二人骑马便走了。
公孙敖和一群弟兄在墙角处,听得清清楚楚。公孙敖心想:“还好跟着来了,如若不然,怎么跟皇帝和娘娘交差去?”
卫青吸入的粉末本就不多,加上他一路上都很警觉,虽被暗算,倒是有准备地被人暗算了。不一会儿他就醒过来,可还是迷迷糊糊的不清楚,他感觉自己被绑了,睁开眼睛瞪着驾驶马车的人。一人回过头来,见他醒来,说道:“卫青呀卫青,你也怪不得我们,你姐姐得罪了窦太主,窦太主什么人,皇帝都让着她三分,你姐姐有太皇太后和皇帝撑腰,窦太主不好动她,你可就是自找死路了,要怪,你就怪你那不长眼的姐姐吧!”
建章营的军士训练有素,很快便追上了四人,包围了他们。那四人见对方个个人高马大,穿戴铠甲手中有兵器,不敢做无谓的抵抗,便抱头下马。
公孙敖忙将卫青从马车里拉了出来,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拔出他口中塞着的布团。叫道:“卫青!”
卫青还在迷糊,只是说了一声:“谢谢大哥!”便迷糊软绵过去了。
公孙敖厉声问道:“尔等是什么人?”
四人心中害怕,便将事情和盘托出。可公孙敖不是不通官场之道的人,窦太主,连皇帝都要尊让三分,何况是他?他若是拿住了窦太主杀害卫青的证据,怕是不仅仅卫青要遭殃,连他也是自身难保。便呵斥四人栽赃嫁祸,将四人就地杀了。转眼看见马车,是长公主家的,便让人卸了马匹带回去,将马车付之一炬。
窦太主没有做成此事,也知道再难下手,此事便全都不了了之了。
次日,汉武帝得知此卫青差点被窦太主杀害一事,皇帝赞赏那公孙敖做的对。皇帝虽恨窦太主,但她的地位、名望便是放在那儿的,皇帝并不能直接与窦太主撕破脸皮。
此时,皇帝也不好告诉孕中的卫子夫,她原本就气血虚弱,担惊受怕,不好再给她白白添上许多烦恼。不能处罚,那便只好以赏赐来安抚卫青一家。卫子夫已经被升为夫人,卫青的地位也得提上一提,任命卫青为建章监、侍中,赏赐卫青千金。
兄长卫长君为侍中。家中的姊妹们,也因为卫子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武帝赐婚卫家长女卫君孺,嫁给当时的太仆公孙贺为妻。卫家次女卫少儿,原先在平阳侯府做侍者。二年前,平阳人霍仲孺,以县吏的身份在平阳侯家办事,与卫少儿有了私情,而私通,生下霍去病。可那霍仲孺差事完成后,便回家娶妻生子去了,与卫少儿断了消息。儿子霍去病由卫少儿和卫家抚养。而卫少儿又与陈平的曾孙陈掌有私情,皇帝得知后,便召来陈掌让他与卫少儿结为夫妻。
救助了卫青的公孙敖也因此显贵,获得皇帝和卫氏一门的青睐。
此时最不好过的,当属皇后陈阿娇了。皇帝立卫子夫为夫人,宫里但凡有点好吃好玩的,皇帝都爱往侧室送去,一日一日地眼见皇后成了摆设,可不就想方设法去寻郎中,治疗她这不孕之症。心里苦不说,嘴里也苦。都快赶上太皇太后那般,把药当成饭来吃了。
太皇太后因为朱砂的毒性已经渐渐侵入骨髓,房娲儿心肠便越发的柔软了。每隔三日便进宫去给太皇太后拔毒,祛毒,并给太皇太后换新的安神药。
突然有一日,不到给按例太皇太后瞧病的日子,宫里的人一早便来将房娲儿接进宫了去。
一路上,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婢说道:“奶奶,太皇太后昨晚便说她身子不舒服,今早竟然就发热了。”
房娲儿道:“这夏日里,饮食起居更得注意些,食物,衣衫可不能乱了的。”
太皇太后依然起不来床了,烧得迷迷糊糊。房娲儿心中恨道,妈的,这古代没有体温计,我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烧多少度了。
取出药囊中的犀牛角粉,让给老太太服下,此药寒性,可暂且退烧。这烧烧得久了,内部器官,尤其是肺出了问题,没有有效的消炎药物,便不好医治了。弄到下午,太皇太后才清醒过来。房娲儿跪在地上哭道:“太皇太后,朱砂性热,万万不可再用了!”
太皇太后点头,从那之后,朱砂安神丸,赵氏医馆便再没有做过。房娲儿对太皇太后,心中有极深的愧疚,每次从宫中回来,便去找子房饮酒。喝个酩酊大醉再由子房把她送回房间去。
正值此时,闽越发兵围东瓯,东瓯王受困,粮食将尽,派人向汉廷告急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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