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管家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张子房与房娲儿对坐于书房之中看书。
“何事?”张子房问。
“韩王信反了,还勾结了匈奴。”
匈奴,一直逐水草而居。
秦汉之际,匈奴冒顿单于杀死其父头曼单于,自立为单于,东击东胡,西攻月氏,南并楼烦、白羊河南王,统一了匈奴各部落,匈奴比秦朝时更加强盛,而然此时的中原,却不比秦朝时候的强盛。
楚汉相争时,冒顿单于兵强马壮,收复了蒙恬所夺的匈奴领地,扩充版图,夺取战略要地,直接威胁到汉王朝在北方的统治。
再说反叛的韩王信。
一年前,韩王信获封国,镇守颍川一带,定都阳翟。阳翟处中原腹地,乃兵家必争的战略重地,刘邦担心韩王信日后会威胁道汉王朝的统治,便以防范匈奴为名,将韩王信封地迁至太原郡,以晋阳为都。
然而韩王信又怎会不知阳翟的重要意义呢?于是,韩王信上奏,说晋阳离边疆太远,不利于守御,请求将王都迁到更北方的马邑,刘邦批准。
韩王信与匈奴交战,败多胜少。
冒顿单于亲率军队,以十万铁骑围攻马邑,韩王信派使者与匈奴求和。
刘邦怀疑韩王信暗通匈奴,致书责备韩王信,韩王信担心会被诛,便与匈奴约定共同攻汉,以马邑之地请降,随后,韩王信与匈奴挥师南下,进入雁门关,攻下太原郡。
消息便传到的长安来,众人一片哗然。
“说得不错,他们果然动手了。”
房娲儿浅笑这个消息早在一日前,她便告知了张子房,故此二人才在书房中翻看古书,希望能收获克制匈奴铁骑的妙法。
“子房,为我画上一幅画像吧?”
张子房不解:“什么时候了,还画画。”
房娲儿笃定地说了声:“画一幅可以救人的画。”
“什么意思?”
“不觉得我长得挺好看的吗?”
张子房邪笑:“你好看,和救人有什么关系?”
房娲儿故意卖关子,说:“你不用管,只管画,画得越美越好。”张子房点头,取来绢丝布帛,开始为房娲儿画像。
不一会儿,宫中来人,请房娲儿进宫去。
吕雉在椒房殿面前翘首以盼,见房娲儿来,一把便握住她的手,说:“韩王反了,匈奴,就是你说的那个冒顿单于也打过来了。”
“姐姐,兵法我是真的不懂。”
“这个可如何是好?张良可有法子?”
房娲儿摇摇头,说:“打仗还只有打仗去解决。”
吕雉叹息,说:“韩信、英布、彭越这三人可敌得过匈奴?”
房娲儿道:“能是能,可是他们会不会也与韩王一样反了?”
此时,刘邦身边的太监来传旨,宣皇后和房娲儿一起去宣室殿,听政。
二人在屏风之后,只听见一干大臣在商议如何对匈奴作战,刘邦抽了空,来至屏风后,问:“房姑娘,你觉得这战打还是不打?”
房娲儿目光冷炙,低头不语。
吕雉问:“你的意思是打不过?”
房娲儿点点头,说:“若没有韩信。英布,彭越三人,大汉根本就打不过匈奴。”
刘邦气愤:“可是,现如今,这三人与韩王信又有和区别?”
房娲儿直言:“没有区别,他们能打,能打赢,却也能叛。”
刘邦背过身去:“朕亲自出征。”
说完拂袖而去。刘邦从房娲儿话语中,听出了大汉为何如此有现在这般局面——他不够强!
天下是由这些人打下来的,他们随时可以反,随时可以推倒他,他不是嬴政创建的皇帝,只是个“汉天子”。
冬季到了。
刘邦亲率三十二万大军,出征匈奴,同时镇压韩王信叛乱。随行人的主要谋士是陈平、娄敬。将领有樊哙、夏侯婴、周勃等人。
张子房身体不适,不能前往,然而,房娲儿一路跟随在大部队后面,同行的还有除去泷灵之外的六奴和刀人尖。
“主人,为什么我们不随大军一起呢?”
“我们不管胜败,只管将皇帝平安带回长安城。”
血灵疑惑:“我们不去收集情报?”
“你真以为我们几个人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探灵摇头,问:“主人,若是输了,可怎么了得?”
“这是皇帝的事,与我无关。”
五奴退后,刀人尖上前来,说道:“皇帝是想用此一战震慑诸侯王。”
房娲儿冷笑:“震慑有用吗?要是有用,大秦会亡国吗?”
刀人尖苦笑,了然,她是铁了心要杀人。这些个诸侯王中不少是参与灭秦的,她有恨,有怨,有杀心。
刘邦不想做的,她要逼他去做,谁叫他要汉承秦制?这就是命运,夺权胜利的那天起,皇帝就注定了被天下权利操控的命运。
汉军进入太原郡后,连连取胜,铜鞮一战,大获全胜,韩王信军队损失惨重。
韩王信部下将领王喜被汉军杀死,韩王信逃奔匈奴。
韩王信的将领白土人曼丘臣、王黄等人,拥立赵国后人赵利为王,聚韩王信的残余兵力,再次与匈奴合谋攻汉。
冒顿单于,派左、右贤王各带兵一万多骑与王黄等屯兵企图阻挡汉军北进。
汉军乘胜追击,在晋阳打败了韩王信与匈奴的联军,乘胜追至离石,再次击败韩王信与匈奴的联军。匈奴再次在楼烦西北集结兵力,被汉骑兵部队击溃。
汉军节节胜利……
“姐姐,看来皇帝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这战绩,媲美当年的蒙大将军。”
房娲儿冷哼一声:“他比不上蒙家的,你且看吧。”
“姐姐不想要这个结果?”
“想要,可是,匈奴是这么好对付的吗?要不,始皇耗费民力财力修建长城做什么?”
“这……”
房娲儿起身,从匣子里取出张子房为她画的画像来,问:“尖儿,这画中的人美吗?”
“这不就是姐姐吗?”
房娲儿摇头,默默说了声:“这不是我,是个不知名的美人而已。”
此时,刘邦到达晋阳,听说匈奴驻兵代谷,于是先派人侦察冒顿虚实。
冒顿单于将精锐士兵、肥壮牛马隐藏起来,只显露出年老弱小的士兵和瘦弱的牲畜,派去的使臣十余批回来都说匈奴可以攻击。
娄敬却说说:“两国交兵,应该炫耀,夸张自己才是。而现在,匈奴一方只有瘦弱的牲畜和老弱的士兵,这其中必有诈,匈奴是不能攻打的。”
此时,汉朝军队已经越过了句注山,二十万大军已经出征。
刘邦不愿听信娄敬之言,认为匈奴人已到匮乏之时,正是进攻的好时机。随后下令进攻,而娄敬以扰乱军心为由,用镣铐把娄敬拘禁起来,押在广武县,准备凯旋后再行处罚。
刘邦率骑兵先到达平城,此时,汉军步兵还未完全赶到。
冒顿单于见汉兵赶来,在白登山设下埋伏。
刘邦率领骑兵一进入包围圈,冒顿单于马上指挥四十万匈奴大军,截住汉军后续步兵,将刘邦的兵马围困在白登山,使汉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不能相救。
刘邦发现被包围后,几次突围,经过几次激烈战斗,也没有突围出去。
冒顿率领骑兵从四面进行围攻——匈奴骑兵西面的是清一色白马,东面是一色青马,北面是一色黑马,南面是一色红马,企图将汉军冲散,分散击败。
房娲儿出现在刘邦的营帐中,刘邦等人下了一跳,刘邦问:“你怎么来了?”
房娲儿浅浅一笑,回答说:“我奉皇后之命,保护皇帝。”
樊哙在一旁痴笑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保护皇帝:“就凭你?”
房娲儿面带微笑,点头道:“是。”
刘邦对于她的过去很是了解,道:“有劳姑娘了。”
房娲儿扮男装,和五奴和刀人尖一样的装束,守卫刘邦。开战前,刘邦和众人在商讨军务,对于护送刘邦出逃的计划僵持着,刘邦问:“房姑娘以为要怎么做才好?”
房娲儿谜一般地笑着说:“鄙人不懂军事。”
刘邦不勉强她,一个久留与嬴政身边的人不懂军事,他怎会相信呢?
陈平说道:“兵分四路,如何?”
刘邦迟疑,房娲儿坐不住了,开口道:“匈奴就是想要将我们分散击之,这不是正中人家下怀吗?”
刘邦一笑,问:“你觉得呢?”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刘邦点头,将兵力集中,只攻击匈奴人的一支分队,其余四门只做防守。
结果,匈奴没能占领白登山,汉军也没能逃出去,一直相持不下。
正值隆冬季节,气候严寒,汉军士兵不习惯北方生活,冻伤冻死的人比比皆是,粮草也供应不上。匈奴围困了七天七夜,也没有占领白登。
汉军在被围了七天后,粮食也快吃完了,饥寒交迫,危在旦夕。
一天众人在一起商讨接下来要如何脱离白登山。
或逃,或打,都有,然而陈平却在一旁,盯着房娲儿的脸。
刘邦也觉得平时颇有计策的陈平为何今日如此少言寡语,问:“陈平,你今日有些奇怪?”
陈平道:“臣有一计,不知房姑娘可愿参与?”
房娲儿微笑点头,道:“只要能护陛下周全,我当然不会拒绝。”
刘邦打量着房娲儿,不知陈平为何要用她做事,问:“陈爱卿,你但说无妨。”
陈平道:“从被俘的匈奴人口中,臣听说冒顿单于对新得的阏氏十分宠爱,朝夕不离。这次在山下扎营,经常和阏氏一起骑马游玩,且说,阏氏善妒,对于冒顿单于旁的女人都容不下,不知房姑娘觉得利用阏氏劝说冒顿单于,可有用处?”
房娲儿点头,说道:“这就要看大人怎么说了?女人一般都喜爱金银珠宝,可是他们打了进来,金银珠宝依旧是与他们的。”
陈平诡谲一笑,说道:“我曾在昨日潜伏出去,远远的望见那阏氏,美则美矣,然却不及房姑娘一半美貌,若是将姑娘送出,阏氏的位置,也就保不住了。”
刘邦立即跳起身来,说道:“不可!”然后拂袖而出,离开营帐,众人面面相觑,房娲儿追了出去。
房娲儿都没有想过为何刘邦会这样抵触将她送给冒顿单于。
“陛下,这是唯一救你脱险的法子了。”
“房姑娘,朕对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谋略,还因为你是那个人的女人,张良都告诉朕了,朕决不能让他的女人便别人欺辱。”
房娲儿一笑,心里舒坦许多,然后从怀中取出张子房为她画的画像,呈给刘邦说道:“陛下,用这个便可。”
刘邦回去,将画像交给陈平,说道:“美人就在画中,与房姑娘毫无干系。”
“喏!”陈平领旨领画,准备珠宝去了。
刘邦也已经没有策略,便采用陈平之计,派遣使臣,乘雾下山,悄悄向阏氏献上了许多的金银珠宝。
阏氏听说有汉军的使者送礼,就悄悄地走到帐篷外面,屏退了左右侍者,召见汉使。
陈平打开箱子,说道:“这是我汉朝皇帝送给阏氏的。”
阏氏一见,心中喜爱不已,然而却变现得矜持,她想若是将汉皇帝捉拿,汉应该会送来更多的金银珠宝才是。
“汉使这是何意?”
“我汉皇帝听闻单于宠爱阏氏,便想恳求阏氏,劝说单于退兵,放过我汉皇帝。”
阏氏轻蔑一笑,说道:“都说你们中原人能言善辩,还真是不假,可是,这是男人的战争,和我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呢?”
陈平道:“阏氏是单于最爱之人,您说的话,自然是抵得上千军万马。”
阏氏心中暗喜,原来天下人都知道冒顿单于宠爱她。
阏氏想,冒顿单于若是攻入中原,那里有更加肥美的水草,更加舒适的气候,金银珠宝自然是少不了的,陈平送来的这些根本不值一提。
陈平想,此女能做冒顿单于最宠爱的女人,怎会是一点金银珠宝就能收买的?于是,他取出第二件礼物,这件礼物,不是送她,而是送给冒顿单于的。
“汉使请回吧,东西你若是愿意留下,便留下,若是不愿留下来,你就带回去吧。”说完阏氏便欲回营。
陈平道:“在下还有一事想要请求阏氏?”
阏氏转头问:“还有什么事?说吧。”
陈平呈上手中的画像,说道:“这里还有一份我汉皇帝送给冒顿单于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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