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暖花开,张园中桃花朵朵。
房娲儿刚从宫中回来,便直径去往桃林。见血貂再粉色桃花中窜来窜去,景象甚是美好。
房娲儿取下面具来,轻轻唤血貂:“到奶奶这儿来。”
血貂看见了她,也不下树来,窜得很更加厉害,扬言就是在摇树,将那满树的花儿摇了大半下来。
张子房从手边取来一块儿石子,朝着血貂的方向发去,吓得那两血貂跳下树来,钻进房娲儿的袖子里。
张子房轻骂:“小畜牲,胆敢来扰我的桃花!”
房娲儿从袖子中掏出它们两来,抱在怀里,说道:“看,闯祸了吧。”
血貂一直闭着眼,假装睡着了,张子房笑道:“遇到事情就睡觉,除了它俩,真没谁了。”
房娲儿是个护短的人,她对张子房说:“你若是再吓唬这俩畜牲,我就把你的桃林砍了。”
张子房不说话,只看着方才还在装睡的血貂,嘚瑟得摇晃起了毛茸茸的大尾巴。房娲儿“噗嗤”一下,轻弹血貂的脑袋是:“装死都不会,蠢到家了。”张子房在一旁呵呵地笑不停。
木患子将茶水端上来,张子房问道:“今日进宫,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房娲儿一笑,说道:“卫子夫生了个男孩子,陛下取名刘据。”
张子房脱口而出:“长子,你说陛下会任卫子夫为皇后吗?”
房娲儿点点头,她问道:“子房,近来可闻得司马相如的新作?”
张子房不屑地一笑,问:“《长门赋》?”
房娲儿点头,认同,张子房笑道:“可怜司马相如,写了这东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房娲儿摆手说:“我不想听司马相如,我想听你说的,为什么你们男人不喜欢这篇《长门赋》?”
张子房喝了一口茶水,笑说:“男人都讨厌怨妇,这种字字含怨的东西,听见便觉得讨厌。”
房娲儿哈哈笑了,说:“你们男人的喜好,我可是不懂,你听说过燕王刘定国吗?”
张子房问:“燕敬王刘泽之孙,燕康王刘嘉之子?”
房娲儿点头,张子房问:“他这是闯了什么祸,奶奶会想起他来?”
房娲儿从袖中取出一封写在布帛上的书信,递到张子房面前,她微微勾唇,说:“大开眼界呢!”
张子房难得看到房娲儿这般的神情,于是细细看来。看完之后,只觉得腹中阵阵反酸,背上发凉。问:“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房娲儿笑道:“是不是,看着就觉得很惊讶?这件事,就差流点血了。”
张子房正言说:“真是够恶心的,这种人死不足惜。”
房娲儿笑道:“陛下现在的眼睛,全在匈奴身上,得提醒提醒他,她不止有外患,还有内忧呢。”
张子房问:“你要让宗室流血?”他看了房娲儿那得意的神情,便知道,她现在已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可房娲儿却说:“既然可以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种法子来替代焚书坑儒,那自然也有一种更为柔和的方法废分封行郡县。”房娲儿眼睛一亮,笑说:“这次,不杀人,我们只诛心。”
皇长子刘据满了百日之后。
郢人的兄弟上书,向中央朝廷详告刘定国之丑事,朝廷发觉。
皇帝得知,下诏令给公卿评议这件事。
一时间,全汉,都听说了此事。
刘定国是燕敬王刘泽之孙,燕康王刘嘉之子。刘定国为人好淫,早年,父亲刘嘉还在世之时,见父亲纳了一位歌舞伎女做了妾室,此女生得妖媚,刘定国一见,便暗下色心。
一日待父亲外出,刘定国悄悄潜入父亲妾室的房间,二话不说,便将那妾室按住,扒开裤子便强来。那歌舞伎女在王府中,原本就没什么地位,遇到这种事,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去的。于是只得容忍下来,刘定国既然能有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此事,传得王府中几乎人尽皆知,当迫于刘定国的身份与刘嘉的面子,众人也不过是私下议论罢了。
可刘定国竟然与父亲的妾室生下一个儿子。此子在府中备受下人的冷眼。
后来刘嘉郁郁而终,燕王之位被刘定国继承,便更加肆无忌惮。
父亲的妾室容颜衰老之时,他又在弟弟大婚时,看见新娘子生得端庄娴雅,姿态不俗,便在那二人婚后没多久,强邀弟妹入王府来饮宴,饮宴之后,竟然将弟妹拉进自己的房中,行不轨之事,后弟弟来讨要人时,他已将弟妹纳为自己的姬妾。
最令人不齿的,是刘定国见他的三个女儿生得如花似玉,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色心大起,在女孩子少不更事之时,他作为父亲接近女儿,强行了那男女之事,他的女儿都是闺阁中的女子,哪里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只知道父亲命她们做什么,便要做什么不得有任何的反抗。
刘定国在王府中摆起了当年商纣王酒池肉林,种种行径,不堪入目。
刘定国收下有一位名叫肥如的臣子,因为肥如上书,劝谏他停止野兽一般的行为,刘定国不但不加以改制,还想诛杀臣子肥如。肥如眼看自己难逃刘定国之手,便令亲信郢人申告刘定国的罪行。可是此事败露,刘定国变了个借口,说郢人犯法,将他逮捕杀害。
郢人的兄弟得知郢人惨死,心中愤愤,便离开带着罪状,上长安城来,揭露刘定国种种道德沦丧之事。
他知道,此时,皇帝推崇儒学,儒学极为看重礼制,刘定国以身试法,正好撞在刀口上。
皇帝得知后,觉得此事过于肮脏,便下诏令给公卿评议这件事。
朝中无论哪一个学派的大臣,都说燕王的兽行,太过恶劣,败坏人伦道德,更违反天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刘定国在国中,得知此事,害怕朝廷的刑法严酷,于是畏罪自杀。
可,事情并不这么简单,房娲儿常在皇帝身边走动,得知刘定国畏罪自杀。
她向皇帝说:“刘定国既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那,他的弟弟和孩子们,血统不堪,怕无人可以承袭王位。”
皇帝会意,废除封国,改燕为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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