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主父偃,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蠢人一个。做人上很简单直爽,没有心机,有什么就说什么。
他是天生的帮皇帝削藩的大将,因为此人直爽,不怕得罪人,朝中的其他大臣,不是没有想过削藩,而是权利关系复杂,家族姻亲团团乱,削藩一事盘根错节,便是要有个向主父偃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不怕的人。
可是自从他成了中大夫,飞黄腾达,又掌握这各地藩王的命运,便不管不顾地,发现那个藩王家里出了丑事,便呈到陛下面前。
前面所说的燕王刘定国,他虽然死了。可是他的女儿还在京城之中,而且是皇帝家的亲戚。
田蚡去世前,娶了燕王的女儿做夫人。成了皇帝的舅母,燕王一死,封国收归中央,田蚡那寡居的夫人更是觉得自己无依无靠。日日跑来太后那处哭诉自己的日子如何委屈。
王太后这人与窦太后不同,王太后得了权一心想要捞钱,想要自己家的势力做大。窦太后得了权,想的是国家。
一听说自家人被欺负了,王太后难免不想起主父偃来。
可是,主父偃是皇帝的宠信,太后失去了田蚡,不敢再过多干预朝政,只好安慰安慰弟妹,说些体己的话。
齐厉王死去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汉。
诸侯王本来就人人自危,因为燕王、齐王家中的丑事,在各个诸侯国王的府中早已经是见怪不怪,派去各地的郡守、国相,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王家中也有一样的事情,赵王的世子与赵王的女儿们也有这种关系。
赵王的世子,那是屡教不改,之后赵王更是被燕王和齐王的死,弄得日日不能安寝,生怕下一个死的,便是他了。
赵王府中有一位门客,是主父偃的故交。主父偃到齐国时,他也曾去参加了主父偃的宴会,本以为可以某个差事,哪知道被主父偃狠狠地奚落了一顿,愤恨不已。
赵王的门客便说:“主父偃此时还在齐国任国相,趁着他不在长安的时机,大王你去面见陛下,先下手为强。”
赵王一听,想此时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妙计。可是他问:“见了陛下,说什么呢?”
赵王的门客说道:“大王,您一口咬定主父偃逼死了齐王,联合其他诸侯王一起参那主父偃,到时候,皇帝陛下就算是有心护着他,也不得不顾忌各王的愤慨。”
赵王一笑,说道:“还是你有心,聚诸侯之愤恨,杀主父偃。”
与此同时,房娲儿刚进宣室殿,便看见看皇帝走来走去,心神不宁的样子。
房娲儿问石燕:“燕儿,陛下为何如此?”
石燕看看皇帝,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帝一见她来,坐下来说:“原来是你来了。”皇帝示意黄春将奏折交给房娲儿看。
奏折一共有两份,一份是主父偃查清了齐厉王与他姐姐的不轨之事,说得是清清楚楚,且证据确凿。另一份是齐厉王畏罪自杀,齐厉王的老母亲哭诉齐厉王并无兄弟子嗣,齐国后继无人,她直指那主父偃公报私仇。
房娲儿看完之后,放下奏报,跪地说道:“陛下,这是好事呀。”
皇帝气愤地之物她:“这算是什么好事?”
房娲儿面不改色,不以为然地说:“是好事,齐国富庶,齐王后继无人,此地当然可以收归朝廷掌控,陛下对匈奴作战,朝廷本就在缺钱的节骨眼上,收回了富庶的齐国,这不是好事吗?”
皇帝突然一声笑,指着她说道:“你可真是糊涂了呀,朕问的是那主父偃!”
房娲儿看着皇帝冷笑说:“陛下,这主父偃,怕是保不住了。”
皇帝心一沉,问:“当真没法子了?”
房娲儿分析给皇帝说:“主父偃这个人是有大才‘推恩令’,派国相,遏制住诸侯国的发展,可是他不懂得就此收手,这种臣他只想做得更大更多,你说他野心有多大,才能到头呢?‘推恩令’帮大汉中央朝堂解决了困扰了历代帝王几十年的诸侯藩王之事,功绩之大,足可震主。况且,他扳倒燕王、齐王导致原本已经对他虎视眈眈的诸侯王都牟足了劲要弄死他,陛下,您不杀他,不足以平息诸侯王的怒火……”
皇帝想着主父偃是个能人,不忍杀他,便说:“你帮朕保住他。”
房娲儿跪地说道:“陛下还是先治我的罪吧,主父偃,我保不住他的。”
皇帝冷笑:“你白衣门不是被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这点儿小事都做不了?”
房娲儿回话说:“陛下,一个人若是触犯了国家的法律,那谁还能保得住他?”
皇帝道:“朕都是不能的。”
房娲儿接过话来,说道:“那就是了,陛下都不能保住一个触犯国家法律的人,那老奴一介江湖人又有什么办法帮你呢?”
皇帝冷眼盯着房娲儿,想她必定知道有其他关于主父偃的事,问:“他犯了什么事儿被你知道了?”
房娲儿道:“听说中大夫他受贿。”
皇帝勃然大怒,把奏折摔了出去,大骂:“又是这些奸利之事,嗯?朝廷给的俸禄就这么少,连吃饭都不够吗?都给我去做这些事!都给我做这些肮脏的事……”宣室殿中的人连忙下跪,磕头请皇帝息怒。
房娲儿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其实她也不明白这些人衣食无忧,为何如此喜欢敛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皇帝发了一通火,也就平静下来。他只说:“这件事,白衣门不要在插手了,生死有命,主父偃既然有错,那就让法律来管束他,以后若是还有人敢以身试法,不用顾忌朕的面子,依法严办。”
没过几日,皇帝受到了赵王的奏报,他联合了一帮子诸侯王状告主父偃逼迫齐王自裁,还收受贿赂。
皇帝一看,下令将主父偃押入大牢,审问。主父偃倒是个耿直之人,对受贿一事供认不讳,只是不认他逼死齐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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