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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降臣

白衣卿千年纪 仁奴 4986 2021-04-02 21:18

  三杯酒入肠,赵高开口了:“至于那些东西,自有它们该待的地方。”

  典客笑笑,只说道:“既然如此,便麻烦你二位了。”

  房娲儿媚笑说:“为三位大人效力,谈不上麻烦,是我二人的福气。”

  此时,房娲儿给了赵高使了一个眼色,赵高会意,指着箱子说道:“哎呀,把他给忘记了。”

  治粟内史望着自己的侍卫,咬牙,凶狠。

  赵高不经意地露出一个邪魅诡谲地冷笑,没人看见,他故作慌乱地说道:“我且把这位大人请出来,罪过罪过。”

  治粟内史伸手拦住赵高,厉声道:“不必了。”

  “这怕是不好?!”赵高惺惺作态。

  “没什么不好的。”说完,这治粟内史走上前去,取出自己的匕首,一刀,捅死了箱中之人。

  “他欺男霸女,横行霸道,死有余辜!”治粟内史为自己开头,看着他一脸的血,房娲儿倒吸一口凉气,她望着治粟内史的一刀一刀捅着那原本已经死去的尸体,她已经打定主意——这个人必须死,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表面上,房娲儿仪态端庄,斜着眼,微微勾唇。

  “大人,莫要脏了衣衫。”她说。

  治粟内史何止脏了衣衫,全身都是血,墙上也都是血。

  “二位大人,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回去了,还请二位再帮我一把。”

  赵高点头,冷声道:“大人请。”

  治粟内史回头,对着房娲儿说:“姑娘做事,我放心。”他把这烫手山芋又推了回来。

  房娲儿心里骂道:“这个王八蛋……”

  事情既然说完,众人离去。

  房娲儿叫来人,将这间房里里外外洗干净,大雪的天,天寒地冻,水早已结成了冰,红玉苑的小厮们还要破冰烧水来洗地,洗墙。老鸨站在门口,望着,丝毫不惊讶。

  房娲儿淡淡地问:“这位妈妈,你们怎么都不害怕?”

  老鸨冷笑着说:“你是我家红玉的朋友,我也当你是个朋友。红玉苑自我接手那一天起,不知洗过多少次地板,刷过多少次墙了,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常死人?”

  老鸨斜睨着眼,望着房娲儿笑,说:“我从来到这里,就再也没把生死看做一回事儿了。”

  “活着还是很重要的。”房娲儿劝慰她说。

  老鸨冷眼打量着房娲儿,忍不住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来,说:“你太年轻,活到我这个年纪,看惯了生死,看尽了悲欢离合,受过天下所有的苦痛就会知道,生死,真的不必太过在意。一个人死了,和一条狗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入了土,就好像他们从未有过一样。”

  房娲儿摇头,她活得比这个还要久。

  赵高命人将这个箱子抬出城外去埋了,而房娲儿记下了埋箱子的位置。

  “这个蠢人,不怕咱们去李斯哪里告他吗?”赵高看着那人入土,房娲儿俯首观之,她自责着,这个人是因为她而死的,他死前一定狠毒了她。

  她看着远处的咸阳城,就那三个字,好像离她越来越远。

  她懂得嬴政为什么要远离她了,为什么她做不了王后,嬴政横扫六合,创建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结束封建制,他配得上“千古一帝”的称号,可是她,配不上“千古一后”,她只是个杀手,嬴政最好不要在人前提及她来,她只配躲在黑暗中,偷窥人间。

  房娲儿冷笑着:“怕什么?他为我们办事,咱们也要为他做事,这就是代价,我们要相互要挟。”

  赵高不悦。

  房娲儿看了看日冕,说道:“找个人取代他。”

  房娲儿坚定了自己在嬴政身边的存在,她只能躲在他背后,扫清弊病。她只能做白衣卫,而不能做王后。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赵高的愁容这才舒展开来。

  房娲儿道:“记得我们搅乱赵国之时,用的方法就是破坏他们市场的方法,这关系到国之根本,民生社稷。他不配做治粟内史。”

  “了然。”赵高由心生出了笑意。

  “赵高,为防止他们拿到咱们的把柄,以后这些事,我们不要出面了。”

  “那如何让他们知道自己为谁效命?”赵高不解。

  “一对一的联系人,由你手下的人去办。”

  赵高瞪眼。

  房娲儿斜睨着,问:“舍不得?”

  “非也,只是他们哪有资格去见那些人。”

  “身怀利器,还怕他们不低头吗?”

  “好吧。”赵高虽说依旧不情愿,可是他也不想再惹上一身骚。

  只要不见到房娲儿和赵高,下面的人,就算为白衣卫效力,得罪了朝臣,他们也能脱身,不过将要将手下人交代出去而已。还有就是,房娲儿今日看见赵高久居深宫,竟然可以召集这么多身怀上乘武功的江湖人士,心中不免担忧起来。这些人脸上多处有黥刑印记,看来,都是有过前科的罪人。

  “赵高,你手下的人看上去都不简单呢。”

  “姐姐说笑了,七国之中,这种身怀上乘武功的人,又无地可耕,无事可做的人多得是。”

  “就让他们去联系后面的那些人吧。”

  “不可。”赵高摇头,接着说道:“这些人多不识字,口舌也笨怕是做不好。”

  “那你就教,教会了,你我也就轻松了。”

  让他的人做凶险之事,到时候,收集好这些人的罪证,不愁没法子除去他们,斩断赵高的羽翼。既要合作,她就须得监督赵高,防止赵高借此壮大自己的势力,以此来左右朝局。

  有案底的人,用着顺手,除去更顺手。

  房娲儿这样想着不由得一笑。

  赵高觉得他这姐姐似乎对他有了防备之心,可也只是他的猜测,不好明说,恐伤了姐弟二人的情义,于是他只好答应。回去之后,教导手下人,每次有什么行动,都是让手下人去做。

  一个月之后。

  赵高在此来到赵宅,说了他近些天笼络朝臣的成果,房娲儿闭眼听之,也不想记在心间。她只要名单,只想知道哪一些人是她可利用的人,他们做了什么,至于招安的手段,她不屑一顾,记于心,也脏了心。

  “姐姐,就这些人了。”赵高津津有味地说完,脸上还挂有喜悦之情。

  房娲儿不懂为何一个人做利用人,伤害人的事还会笑的。她只觉得自己一点点变得肮脏。

  房娲儿在一旁烹茶,暖阁之中茶香四溢。她端起一杯来,进给赵高,赵高双手接过,笑盈盈地冲她说了一声:“多谢。”

  “不必,小心烫。”她嘱咐赵高。

  她今日依旧一身素布棉衣,还是那样简单的男子束发,不做休整,慵懒随性。

  “未央宫都不如姐姐这儿舒服。”赵高顺着地板一躺。这木地板上房娲儿特意铺了厚厚的地垫,加上一旁取暖的炉火,甚是温暖。

  可赵高这句却让她想起远在宫中的嬴政,此时应该在案桌前,忍着手指的冰凉僵硬,批阅奏折,她一直记挂着他,如今他不要她了,那就让那个叫做清的女人去照顾他吧,希望能将他照顾得比她好。

  房娲儿喝上一口茶水,说道:“我这里地方小,人气旺,布局精巧,自然舒服些。”

  “宫中只能喝水,姐姐聪慧,将这做药吃的茶叶拿来煮水喝,解渴又去燥。”

  “这本就不难。”

  “不难,可是贵!宫中的人哪里会将这药拿来泡水的?都是嚼了,当做药。”

  “就这一项开销,都够你受的了吧?”

  “姐姐就喜欢喝这个东西,再贵也要买了送来的。”

  “对了,你们这茶是从那里买的?”

  赵高有所为难,房娲儿一看便知。

  她笑问:“她还做这个生意?”

  “她是做丹砂生意的,丹砂是炼制仙丹的药材,可就是它性热,常吃丹砂的人口干舌燥,免不了要吃些茶叶,来去燥热,清肝明目,就这样,她也做一点儿这种药材的生意。”

  房娲儿笑叹说:“这个女人难怪可以富甲一方,自己卖丹砂,使人燥热,再卖清热解毒的药材,让人清爽,一举两得,真是会做生意了。”

  “姐姐说的是。”

  “她一个做丹砂生意的,在宫里做什么?”房娲儿趾高气昂地问赵高,她想起嬴政求长生药,就怕她给嬴政弄一堆丹砂药品,古人没有意识认为丹砂是神药,可是房娲儿自小看过的书里,都介绍丹砂是一种带毒的药材。

  要说清只是和她抢嬴政,她也就罢了,可是若是这个女人因为无知,损害了嬴政的身体,房娲儿可决计不会再忍受她,闯宫这种事,她没做过,可不代表她不会。

  赵高不假思索,直言道:“清夫人在宫里,为大王制药,调理身子,也就是做太医的活,当然也和大王一块儿吃饭,散步,闲聊。”

  还真让她猜中了,她不免目露凶怒之色。

  “大王吃她做的药吗?”房娲儿心中切切,她想听道嬴政只吃他做的药丸,一来,无害,二来,证明他并未彻底厌恶了她。

  赵高一听,突然坐起身来,原来,他把赵昆交代下来,让房娲儿为嬴政做药丸的事给抛到脑后去了,赵昆这一个月也没有催他,他便更是忘了干净。

  原来是嬴政冬日身子虚弱,清夫人留在宫中,帮着太医一起,为嬴政调理身子,嬴政的咳嗽好了不少。清夫人与房娲儿在嬴政身边的作用大致相同,都是在劝说嬴政不要过度损耗。二人的话,嬴政都听,只是清不会惹他生气,动火,房娲儿天天惹得嬴政动怒,伤肝损肺。

  “还说呢,一个月前,赵昆便交代我来找你讨药,事情一多,我就给忘记了。”

  房娲儿立即起身,回房,她早知嬴政那边的药用完了,便早早备下,只是一直不见人来取,自己也不好问起。她取了药丸,足够两个月的分量,抱着葫芦瓶,回到厅堂,将药放在显眼处,并且叮嘱赵高说:“拿着回去,可别忘记了。”

  赵高嘿嘿一笑,打开瓶塞闻了闻,说:“一定不会忘记了。”

  “这里也就两个月的分量,到了快没时,你就再来取。”房娲儿望着赵高闻她的药,又说:“放心,没毒!”

  赵高咧开嘴,呵呵笑着,解释道:“不,只是想知道姐姐的药为何会让大王如此上心,莫不上加了什么旁人做不出的东西?”

  “我可以将药方给你,也给他,若是不放心,我自己不做,让你们做去就得了!”她在一旁嘟起嘴来,说的,都是些气话,撒娇的话语而已。

  赵高嘿嘿笑着,道:“姐姐的药方,我可不敢要,大王也不要,这药若是没有姐姐的制作手艺,大王怕吃了只治病不暖心。”

  房娲儿背着他暗暗露出一丝笑容来,可是出于小女子的心思,她娇嗔说道:“这不算什么,若是他能好,谁做不是一样的?何必非要出宫来劳烦我,还惹得旁人不悦,有些人不放心的。”

  赵高在她身后,喝着茶说:“大王还吃这个药,也就说明白了,虽说他不见你,可心里还是时时记挂着你的。”

  房娲儿搓着冰凉的手指,往她的手心里哈热气,然后又将手面向火炉去烤热乎了。

  赵高望着她往外走了一遭,回屋便要烤火取暖,挪到她边上,伸手去碰她的手指,立即松开,不禁蹙眉,而后问:“姐姐,我记得你一向不怕冷的,可是,为何今年你这般怕冷?手还这样冰凉。”

  赵高早已觉得房娲儿自从以“赵氏”之名回到咸阳之后,一到冬日,便会看见她穿得比旁人还要多上一两件,而此前的房娲儿冬日穿得总比旁人少一两件。因为这个缘故,二人在宫里时,赵高一直不信此人就是自己的姐姐房娲儿。

  赵高记得小时候,房娲儿领着他和赵成在冬日在外游玩,他们兄弟两总是双手冰凉,唯独房娲儿的手总是温热,并且她一向穿得不多,体质异于常人的原因。由此,赵高小时候,到了冬天,总要握着她的手。

  “我怕冷。”房娲儿呆呆地望着炉中,烧得通红的炭说。

  在赵高的印象中,房娲儿什么都不畏惧的人,她竟然会说“怕冷”,赵高奇怪。

  赵高问:“姐姐何时开始怕冷的?”

  房娲儿转过头来,死灰一般的神情,冷冷说道:“我死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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