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单于问道:“聂壹,我听说你们这些商人,只要给足了利益,什么东西都敢贩卖,是真的吗?”
聂壹谄媚地说道:“回大单于,本人以为国家、血脉都是假的,只有那到手的钱,那才是真的。”
车臣单于哈哈大笑:“你不觉得自己很肮脏吗?”
聂壹笑道:“我不过是个挣钱的人,有脏钱吗?只要价格合适,我什么都敢卖!”
中行悦问道:“国家,你敢卖吗?”
聂壹并不惊讶,嬉皮笑脸说道:“这个东西,我敢,但是国家不是我的呀?哈哈。”
车臣单于觉得聂壹这个人,可以利用,车臣单于早已经对马邑有所企图,于是,他问聂壹道:“马邑你能卖我吗?”
聂壹暗幸,车臣单于进套,说道:“那在马邑县丞手中,单于难道要我杀了他?”
车臣单于说道:“你做得到吗?”
聂壹笑道:“单于,您得先付定金,我才买得来人,做此事呀。”
单于望了一眼中行悦,笑道:“行,你开价,我付钱!”
……
聂壹贩完货物,领了订金。匆匆赶回马邑。向马邑县丞说明此事,既然是皇帝应允的,他也不敢再有微词。
从牢狱中找来一位死刑犯,割下他的首级,送到单于王廷中去了。
车臣单于大喜过望,眼看马上就能不动声色地拿下繁华的马邑城,随即率领十万大军奔赴马邑,想占领这北方重地。
然而,卫青、王恢,整肃军队,准备进行这数十年来与匈奴的真正一战。
可是,单于即将抵达马邑时,感觉这一路来的太容易了些。
放眼看去,汉人的牛羊随意放养,连一个看守的人都不见。
车臣单于感觉不妙,说道:“侍卫,你带领一支小分队,绕到后方去,看一看这马邑城是否有军队的埋伏。”
侍卫领着四五个匈奴精锐的骑兵,从山道迂回,到了马邑的后方。
单于带着大部队原地待命。
派出的侦查队伍,很快便遇见了埋伏在马邑四周的汉人军队。
为了一探究竟,他们脱下战服,穿上汉朝百姓的衣服,潜入马邑。马邑城口不见有人守卫,显然是不正常的。再看原本繁华的马邑,商店歇业,四下无人,侍卫说道:“此处一定有埋伏。”
他们在马邑附近游荡有两日,摸清了汉军的大概人数。连忙回到栓马的地点,换回战服。回去禀报车臣单于。
“回禀大单于,马邑城中,有汉军设伏。”
“他妈的,这些汉人,竟敢欺骗我!他们有多少人?”
“回禀单于,大约三十万。”
单于担心他们迟迟不进城,引起汉军的疑惑,他们主动迎上,便立即大喊:“撤回匈奴!”
原本下马歇息着的军士,听见单于号令,立即整理装备,连夜撤回了匈奴。
事先埋伏在马邑的汉军等了几日,不见匈奴踪影,想是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想趁着车臣单于还未回到匈奴,坐在路上追击并截杀他。
可是无奈,大势已去,匈奴单于已经走远了。
追击道边境地区,只见为单于殿后的一支小分队。
汉军心中的怒火,恼怒和战斗里也只能用在这一支没什么实力的小分队上。虽是胜利了,但歼灭一直不足百人的小分队,对于三十万汉军而言,又有什么只得庆贺的?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帝手中。
皇帝对匈奴一战,本就是赌徒的心态。
不宣而战的结果,尘埃落定后,维持了数十年的和平,就此终结。
而此时,丞相和门客,在府中大肆饮宴,有歌舞,有美酒,还有皇帝失败的消息。
门客讥讽道:“陛下此战,战得果真是神速,几日便回不说还未损失一兵一卒。”
田蚡道:“皇帝想一本万利,一战便斩杀匈奴单于,那本就是空想。”
门客问道:“此次,大行令功不可没呀!哈哈。”
……
可是在匈奴,匈奴单于的帐中,众人商讨着。
“汉朝皇帝想置我于死地,未曾宣战,便围合我军,这是不能容忍的。”单于受到惊吓,心中的愤怒加剧,一路上,遇见汉人便杀,不留一个活口。
匈奴右贤王说道:“汉朝不明明白白地向我们宣战,但是我们匈奴要向汉朝发起全面的进攻,先发制人。”
车臣单于道:“我们要让汉人对马邑之事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皇帝为了平息众怒,不得不将参与此役的将屯将军王恢,剥夺职务,按律处置。
……
“你的愿望达成了,娲儿。”张子房取出皇帝斩杀王恢的信函,摔在房娲儿面前。
因为张子房太过用力,竹简弹起来,打在房娲儿的脸上。但她并未动怒,也不言语,只是抱着一对血貂回到房中,插上了门闩。
木姜子不悦道:“国家的事我不懂,张先生这般对奶奶,便是不对的。”
张子房不理睬她,从密道回到张园,张房二人一日都未有吃饭。
第二日,从白衣山飞来的信鸽落在房娲儿窗前。
信鸽腿上绑着帛,她拆开一看,之道是赵绾先生病逝,王臧先生在赵绾离世之后,离开白衣山,不知踪迹。
房娲儿打开门,将信件交到木姜子手中,说道:“把这信给韩嫣大人送去吧。”
木姜子听命,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便向往韩嫣的府邸。此处不再多赘。
且说,王娡依然是太后了,大权在手,这几十年来腹中的怨气,也当发泄发泄了,便召来窦太主谈话聊天。
夏日闷热,她想起先帝曾赏赐给她的那一匹上好的绢丝。
王娡问道:“倩儿,先帝赐予哀家的那一匹白色绢丝,你放到哪儿去了,今日你将它翻找出来,给哀家做一件衣衫,这么好的东西,可莫要浪费了。”
倩儿低头,轻轻问道:“太后您不记得了吗?那一匹绢丝,您早拿去做了衣衫,给白衣门主了。”
太后双目一翻,问道:“都用完了吗?”
倩儿连连点头,道:“嗯,嗯,都用完了,您还绣了好些红梅在衣衫上,您的手艺真好,后宫的绣娘都比不上……”
太后心中突然生出了恼怒,反手就给了倩儿一巴掌:“你倒是记得清楚。”
倩儿跪下,害怕之极,颤声道:“回,回,太后,倩儿说错了,您,您别放在心上。”
太后想,倩儿服侍她已有多年,这孩子对外嘴皮子也严实,便念在多年的恩情上,饶了这孩子。
她说道:“算了,这事儿,我都不记着,你也别念叨了。”
王娡多年韬光养晦,为了不让旁人多想,身上穿戴的衣服,一应都是些一般的布料货色。好不容易熬到太后,她自然是想要把年轻时没有吃穿过的好玩意儿都夺回来。可,看着镜中的自己年华已去,满脸枯纹,满头花白,更加怨恨窦太后和依仗窦太后作威作福,骑在她头上的人。
找来窦太主,不过是看看,这老太太不在之后,这窦太主会不会收起以往那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果不其然,窦太主平日的穿戴都极为奢华,头上插满了金银玉器。这会子窦太主进宫来可不一样了,一如当年的王娡一般,简单朴素。若不是宫婢前来通报,太后都快认不得她了。
太后一脸笑容,道:“亲家母呀,你可是好些日子,都没有到我这儿来了。”
窦太主低眉谄笑:“这不是听说太后您最近忙得很,别不敢来叨扰。”
太后一笑,心想,她倒是聪明,知道窦太后不在,她和阿娇都没了撑腰的,说话都不比从前了。
心中暗骂道:“想不到你也有对我说好话的一日。既然你识时务,那我也就不为难你和阿娇了,怎么说当年不依仗你们,我儿子也当不上皇帝。”
太后道:“想当年,太皇太后在时,是何等地融洽愉快,你我还有阿娇侍奉老太太,门主再来与我们说一些宫外的趣事。现在日日都是我孤零零地一人在宫里,好生无趣。”
窦太主连连点头,吃着果子,道:“太后说的是。”
太后问:“门主近来,去做什么了?为何不见她来了。”
太皇太后去世那几日,窦太主每日都亲自去医馆拜访她,想问问房娲儿太皇太后一走,窦太主该当如何。可房娲儿闭门不见任何人,窦太主的势力一点点全让王家、田家的人给夺了去。她恨房娲儿,更甚过于恨太后和田蚡。
于是,她道:“听说,门主最近和窦婴、卫青、韩嫣这些人走得很近。窦婴似乎还将一封先帝的遗书交给了她,卫青自然不必说的,赵大夫救了卫子夫,是卫家的恩人。人家现在哪里还用得着咱们呐?”
太后本就因为今日衣衫的事,心中有恨意。现在想来,她收了自己亲手绣制的衣衫,又帮别人去了。心里更加恼恨。尤其是窦婴在朝中一向和田蚡两立,这可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大事。她不帮自己,倒是去帮对手,太后恨道:“这个老东西,坏得很。”
窦太主应和道:“太后说的是,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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