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瞎说什么!”池葭葭拨开人群,鼓着脸蛋气愤的瞪着安禀铖等人:“濡逸哥哥才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胡说八道,我看你们就是嫉妒!”
“哟,哪里来的小姑娘?”不知谁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
“都说这柳公子红粉知己遍布天下,没想到这般年纪的小姑娘也是其中之一?还真当是佩服。”几个公子彼此回望,纷纷邪笑起来。
“嫉妒?呵呵,小妹妹你有没有搞错,他柳家的人都是什么样的,我们大家伙可是有目共睹。他有什么值得本公子嫉妒?”安禀铖目光揶揄的打量着池葭葭。
“葭葭,你怎么在这里?”认出她来的柳濡逸连忙拉过池葭葭,将其护在身后。
“你们嫉妒濡逸哥哥比你们长得好看,比你们有本事!”池葭葭又探出头来,横眉冷对,觉得面前这些人的眼神讨厌极了。
一个公子哥摸了摸下巴,当下笑道:“小姑娘,你过来看看本公子,本公子也长得好看,叫声哥哥来听听?”
面前的人尖嘴猴腮,眼神毫不顾忌的盯着池葭葭,看得池葭葭猛然缩到了柳濡逸身后,说到底她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见此,那公子哥哈哈大笑起来,下一刻他就觉得肩膀突然一重,一回头便是一个硕大的拳头砸了过来。
“啊!”惨叫声惊得所有人目光集中了过来。
就见方才还在大笑的公子哥神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一只眼睛,嚷道:“哪个王八蛋!”
居安一把提起那公子哥的后领,就将其整个人甩了出去,任其摔在大马路上。随后拍了拍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老子带来的人,也是你们几个能招惹的?”
安禀铖诧异,上上下下打量了居安,而后是跟着进来的业乐一眼。这两人身着华服,气质不凡,非寻常百姓。可他在京城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世家有双胞胎兄弟。
“你们是?”
居安不屑的看了安禀铖一眼:“老子说了你们也不知道!”
“嘿!”从外面爬回来的公子哥眯缝着一只青眼,怒斥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居安侧首看向业乐:“你认识?”
业乐摇摇头。
“呵,还以为他长了一张谁都认识的脸呢?”居安嗤笑一声。
“好啊,你就算不认识我,难道你连安公子都不认识?”那公子哥抬了抬下巴:“安公子表哥可是二皇子殿下!今日你小子竟敢连安公子都不放在眼中,简直是找死!”
居安夸张的捂了捂胸口:“我好怕哦。”
“你——”
“我打的是你,关这位安公子什么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他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形同虚设?对了,他是二皇子表弟关你什么事?难不成得罪了你就是得罪安公子,就是得罪了二皇子?那么我倒真要问问,你到底是谁?”
居安如绕着口令一般,步步紧逼,直绕得那公子云里雾里,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才梗着脖子道:“我……我爹是当朝巡城御史……”
“你爹是你爹,关你什么事?你还是不说你到底是谁?”居安打断他的话。
“我是……你……”那公子哥涨红了脸,突然结巴起来。
这样子瞬间引得百姓们哄堂大笑起来,尤其是在柳濡逸身后的池葭葭,激动的拍手叫好起来。
群嘲之下,公子哥恼羞成怒,当下大喝:“岂有此理,来人啊,给我打!”
闻言,一群家丁从外面冲了进来,循着公子哥所指之处就冲了过来。
“来啊,老子好久都没动手了,正想找人练练拳脚!”居安将业乐往后一推就扭了扭脖子,摩拳擦掌起来。
“住手!”
这时,柳濡逸突然大喝一声:“放肆,这里是京城,你们想当街斗殴不成?”
家丁们好似大梦初醒,突然停在中央,纷纷望着彼此。
面前这位柳公子他们可都认识,那可是柳家少爷,此事摆明了他要插手,若是拳脚之下打伤了此人,恐怕他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尤其这里还是京城。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上!”公子哥叫嚣一声。
安禀铖道:“邱少爷,我看你们家的这些人早就吓破了胆,啧啧,你说今日之事传出去,知道的人会说你家这群下人懦弱可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邱哲怕了他柳濡逸!”
邱哲闻言,面如各色染缸,当下赤目喊道:“都给我上!”
下人们浑身一震,纷纷冲将上去。
居安冷笑一声,当下拉过面前一个家丁,反手就摔了出去,砸到一边的桌子底下。而这边的柳濡逸护着身后的池葭葭,将试图冲上来的家丁一脚踹飞。
茶馆门口突然打闹起来,吓得老百姓们尖叫着逃离开去。一直缩在柜台处紧张不已的客栈掌柜不得不跑上前来,嚷道:“各位公子,快别打了,别打了!”
这些个公子哥各个身份都不简单,这要真在他这里有个好歹,他这茶馆定然也无法在京城继续开下去了。
不同与茶馆掌柜焦急的心情,安禀铖和其余几个公子哥站到一旁,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拍手叫好几声。
居安目光狭长,扫了一眼这群幸灾乐祸的家伙,当下就把一个家丁狠狠的踢向了那处,不多时那处便是惨叫声叫骂声。
“臭小子,你是活腻了!”被殃及的公子哥们也纷纷叫嚣起来,喊上候在一旁的下人冲了过来。
场面越发混乱起来,业乐趁乱拉了池葭葭跑出了茶馆。
“业乐哥哥!不行,我们不能逃,他们还在里面。”池葭葭急的都快哭了,里面那么多人可都是围着居安和濡逸哥哥去了!
业乐道:“我们不是逃,我们这就去报官!”
他们两人留在此处只会成为居安和柳濡逸的软肋,与其那样,还不如去搬救兵。
再则,居安在他们南宫家可是从小打到大的,就算面对这么多人,应该也能撑上一阵。何况,今日还有帮手。
闻言,池葭葭才同意离去。
居安和家丁们大打出手,直呼痛快。只是不多时,他就觉得越来越多的人朝他围聚过去。
“嘿,你们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了!”
家丁们如此,原因无他,另外一边可是柳濡逸,他可是柳国舅的公子,是京城万千姑娘们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这周遭可还围着不少的百姓,今日的事情很快就会传扬出去。若是这柳家少爷真有什么闪失,到头来,还不是他们这些动手的下人吃不了兜着走?
是以,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居安爆喝几声,越发的兴奋起来,他爹曾是跟着镇国将军上战场的人。他骨子里便是流淌着这般热血,此刻完全顾不得拳头早已受伤,只是抓住一个就狠狠的给上一拳,直打得家丁们嗷嗷直叫。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居安的脸上很快也挂了彩。
“哈哈,你们看这臭小子,也不知哪里学来的三脚猫功夫,真当自己是天下无敌了?”安禀铖神情愉悦,对不住揉着眼的邱哲说道。
“这臭小子,等我抓到他,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嘶……”邱哲痛呼,恨得牙痒痒。
两人的话落在柳濡逸耳中,便见其蹙起眉头,道:“安少爷,既然你对我们柳家颇有微词,我看今日不如你我切磋一番!”言罢,径直大步而来。
“安兄,你可得给我们好好收拾这家伙!”邱哲当下退开几步。
安禀铖面色难看,拒绝的话尚未说出来,柳濡逸已是一脚踢了过来,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迎战。只是他没有想到,柳濡逸看似文质彬彬,可是拳脚功夫丝毫不弱,才一个回合,他就已落下风。
又是片刻,安禀铖就被打得遍体鳞伤。
“柳濡逸,你死定了!他可是俪贵妃的亲侄子!”邱哲叫嚣起来。
茶馆外围观的百姓中,当下就有人喊叫起来:“柳公子的姑母还是德馨皇后呢!”
“别打了,快别打了,少爷们,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掌柜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差跪下来给几人磕头了。
安禀铖再次被摔在地上,又气又恼,被邱哲扶起来之后死死地盯着柳濡逸:“你们给我打,往死里打!”
“住手!”
这时,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喊声。
百姓们纷纷让开道来,一群衙役蜂拥而至,齐刷刷的拔出衙刀冲了进来,不多时就控制了场面。
跟着跑进来的还有池葭葭和业乐。
“濡逸哥哥!”池葭葭不由分说的拉着柳濡逸,上下打量,生怕他受了伤。
“居安,你没事吧?”业乐戳了戳居安额头上的一个包,痛的居安呲牙咧嘴。
柳濡逸摇头,顾不得安抚池葭葭,而是望向迎面进入茶馆的人。
来人一身官服,面目周正,正是京兆尹安晟。
安晟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茶馆内的所有人,喝道:“你们胆子不小,敢在皇城脚下惹事?当我这个京兆尹是死的不成?”
“安大人,您可要为我等做主,您快看呐,他们把安少爷打成了这样。”邱哲忙出声道。
安晟自然也看到了安禀铖,神情不悦:“禀铖,你爹要是知道你成了这副样子,还不得被气死!”
“叔父!你还不快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安禀铖指着柳濡逸等人。
居安嗤笑一声,拉过居安道:“这位就是京兆尹大人?原来和这姓安的是一家,呵,我倒是要看看大人是如何断案的?”
“在京城闹事,你们一个个都跑不了!”安晟冷哼一声,道:“还不快老实交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叔父!柳濡逸和那柳昊简直是一丘之貉,还有那个臭小子,竟然动手打人!”安禀铖先道。
邱哲也立即凑上前去:“安大人,安少爷说的句句属实,您看我的眼睛,就是那臭小子给打的。还有安少爷身上这些伤,可都是柳家少爷出手打的。”
安晟将目光投向站在中央的柳濡逸。
柳濡逸上前一步,拱手道:“安大人,我们与安少爷等人并无纷争,只不过在此和安少爷切磋一二。这茶馆里损毁之物,稍后自有人赔付银钱。”
安禀铖瞪大了双眼,指着鼻青脸肿的自己:“切磋?放你娘的狗屁,你打了本少爷,以为本少爷会饶了你?”
柳濡逸神色不改:“柳某言尽于此,安大人自有明断。”
安晟又问道:“禀铖,他说是切磋武艺,那你所说这是怎么回事?”
“叔父!”安禀铖指着地上或躺或晕或哀嚎的家丁:“你还看不明白,这些人可都是他们打伤的,他们在这里大打出手,明显就是不把您这个京兆尹放在眼里,明显就是不把我们安家放在眼里。叔父,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晟环顾四周,摇头晃脑道:“在京城闹事的,你说该怎么办?”
“自然是抓入大牢,严刑拷打!叔父,他柳家可是出了个柳昊那样的败类,有一就有二……”安禀铖目光急切,恨不得自己就是京兆尹,下令捉拿了柳濡逸和居安等人。
“好啊,来人,将这些人统统带走!”安晟大手一挥,衙役们就纷纷上前,将柳濡逸等人统统围了起来。
“谁敢?老子——”
居安想要摆脱抓着他胳膊的衙役,就听柳濡逸道:“稍安勿躁。”
却见不仅是他们几人被衙役围了,就连安禀铖和邱哲那一行人也不例外。
安禀铖大惊:“叔父,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抓的是他们啊!”
安晟横了安禀铖一眼:“只要是在京城闹事的,一律抓起来!你不是说这些人打了你么?你看看那个小子,脑袋上的伤也没比你少吧?既然都动手了,那么有什么误会,你们就上衙门说道说道!”
“叔父!你老糊涂了,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安禀铖大急。
“放肆!”安晟不怒而威:“你还有脸说,他们这才两个人,你们动手的有几个?一群人打不过两个人,还有脸在这里说被欺负?说出去本官都觉得替你丢脸!”
安禀铖呼吸一窒,安晟这不屑的眼神就如一盆冷水浇在他的脑袋上,让他恍然想起这位叔父从任京兆尹十几年,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别说不给他们这些世家公子面子,就算世家老爷在此,恐怕也没法让他讲情面。否则,这么多年,他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做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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