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归宁
大白天里意欢楼向来没什么生意,白日宣淫终归是不好,因而白日里在这处地方谈事情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温意清是得了丫头带回来的信,说是必须在意欢楼里见,虽说这地方实在不是她这种姑娘该去的地方,可如今有求于人那边不能不去了。
温意清脸上遮了面纱,一股气就往上跑去,楼上的音软看了微微一笑,待她进来了才关上了门,开口道
“温莞清这才出嫁你便忍不了吗?”
温意清摘下了面纱看着音软愤恨不平的说道
“姑娘,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自作主张的。可您和恩主是答应了我与母亲的,让母亲成正妻,让我嫁的风风光光的。怎么如今……舅舅没了,母亲越发的不得宠,而我……”
音软哼了一声,淡淡说道
“谢侯爷家的世子你都不满足,你还想要什么?你们何家的命都是恩主的,他一路扶着何丰做到段家那样的位置,他却不知满足不识时务,该贪得不该贪的都贪了,最后这下场怪谁?”
“自然是怪那颜令殊与温莞清了。”
音软听到这瞪了她一眼,缓缓说道
“你觉得你的分量在恩主那儿有颜令殊与温莞清重?颜令殊是恩主最强劲的助力,温莞清则是恩主挚爱之人的女儿,你上次对温莞清下手,恩主没杀了你已经是对你格外仁慈了,我劝你不要在温莞清身上动心思,那是自寻死路。”
温意清听了这话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连忙反驳道
“恩主不是一样让我娘杀了温莞清的娘,什么挚爱之人?全都抵不过这权势与荣华……”
温意清的话还没有说完,音软一巴掌便就打了过去,顿时半边脸便就红了,音软看着她恶狠狠的说道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若是没有恩主你舅舅与你母亲就是段家的奴隶,也根本不会有你,怎么?飞上枝头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一个庶出的也敢嚼恩主的不是?要不是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整个柒兰坊怎么会毁于一旦?”
温意清再不管怎么说也是温家的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酸与委屈,音软看了她一眼倒了杯茶冷笑道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待着,别惹什么是非,否则……恩主的脾气可没有那么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下你。”
温意清不甘心的抬头看着她,脸上还是赫然的指印
“难道我就要这么糊糊涂涂的过完下半辈子吗?”
音软喝了口茶,看向她
“你别不甘心,谢家恩主又不曾舍弃,大事所成之事,朝堂上必然会有谢家的位子,也必然就会有你的位子。”
温意清见她满口不提温莞清与颜令殊,追问道
“恩主就那么相信颜令殊吗?”
音软听了这话,眉头不禁一皱,看向温意清淡淡说道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你的任务就是哄好温平昭,将温家的人心夺回来,除此之外的事情不要问不要管,知不知道?”
温意清咬着唇,半天才点了点头淡淡回答
“是。”
转日里不过几天,温莞清便要回门,颜令殊抽了空特意陪着她回来。
温家一大早便派了人在堂前候着,温莞清与颜令殊这边轿子刚一落下那边候着的下人便就进去通报了温老夫人与温平昭。
温莞清如今出了嫁便就是妇人了,自然是要梳妇人的发髻穿妇人的衣裳配妇人的首饰了,只是已然好几日了她与颜令殊皆是不习惯的,她自己是怎么看怎么别扭,颜令殊看了她却只想笑,只觉得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
颜令殊先下了轿子转身便扶着温莞清出来,如今见她穿长身的褙子倒还是笑了出来,颜令殊笑的突然,温莞清知道他在笑什么没好气儿的看着他道
“笑什么?那样好笑你便一个人在这儿笑着吧!我就先进去了。”
说完便一个人的往前冲,颜令殊抓住了她的手腕淡淡说道
“你别急啊!你若一个人这么往前冲回头,岳父大人和祖母该以为是我欺负了你,以为我二人感情不和呢!”
温莞清一想他说的也是在理的,便就软了下来随着颜令殊往里走了。
温家在内堂设了宴席,颜令殊自然是与温平晦温平昭等人坐在一起,温莞清则被温老夫人与婶娘拉倒另一边去了,两人虽挨着一起做到底也没什么说话的地方与时机。
哪知道这饭刚吃一般,晚生便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喘匀了气弯腰在颜令殊而边说道
“宫里来的公公在外面候着,说是圣上宣您进宫。”
颜令殊皱了皱眉,看着他道
“什么事儿?”
晚生摇了摇头,淡淡答道
“不清楚。”
一时之间桌上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颜令殊的身上,颜令殊看向温老夫人说道
“祖母,实在是有要事,圣上宣了,我得去宫里一趟。”
温老夫人笑着答道
“公务要紧,你快些去吧!”
温平晦也在一旁说道
“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圣上的旨意要紧,你先去吧!”
颜令殊站了起来,一一行了礼才看向温莞清缓缓说道
“你慢慢吃不着急,吃完了饭陪陪祖母,我晚些回来接你。”
温莞清抬头看着他道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就自己回去好了。”
颜令殊皱了皱眉,半晌才道
“这样吧!晚生留下来陪着你,圣上这急急忙忙的宣我进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事儿,万一我要是赶不及就叫晚生送你回去我也好放心。”
温莞清看着他说道
“你就别……上次才受的伤,让晚生陪着你吧!”
颜令殊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笑道
“没事,听我的。”
说罢转身看了一旁的晚生正颜说道
“你小心护着夫人回去,万不可出什么差池!”
晚生颔首答道
“是。”
颜令殊这才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去,宫里来的公公还候在门外,颜令殊见了他们问道
“不知圣上所宣为何啊?”
那公公瞧了瞧四周,便低着头小声说道
“为了燕宜宫里的事情,恭王爷今日来复命,圣上发了好大的火,现在正在火头上呢!刘阁老已经去了,我等去了您府里说是夫人今日归宁这才找了过来。”
颜令殊皱了皱眉点头说道
“好好好,咱们走吧!”
公公却提醒的说道
“阁老,您身上穿的可是常服啊!”
颜令殊摆了摆手说道
“来不及换了,再等下去圣上可是要怪罪下来了。”
公公一皱眉,叹了口气说道
“那咱就快走吧!”
颜令殊低着头进了勤政殿便见着恭王与刘翊一左一右的跪在一旁,颜令殊撩了下摆连忙也跪了下去,磕了头喊道
“臣颜令殊参见圣上。”
颜令殊尚未抬头便就听见茶杯摔在桌上的声音,圣上声音很大
“怎么?如今见朕连衣裳都不用换了?当朕的勤政殿是菜市口吗?”
颜令殊的额头贴着勤政殿的地毯,连忙说道
“回圣上,今日是臣夫人归宁的日子,臣陪着夫人回娘家饭才吃了一半,宫里的公公来宣,臣怕圣上有何急事便就急着过来,一时忘了换衣裳,还望圣上恕罪。”
圣上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淡淡说道
“都起来吧!”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谢圣上。”
三人起了身,颜令殊与刘翊站在右边,刘豫章站在左边,颜令殊微微抬了头看着刘豫章,刘豫章朝他挑了挑眉并不说话,颜令殊低下了头心里想着这祖宗还真是会找时间。
圣上见他三人便开了口问道
“刘卿,李家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刘翊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奏折递了过去淡淡说道
“回圣上,一条条一桩桩臣都已然列在了纸上,其中数桩罪责臣与恭王殿下一同查明的。”
刘豫章转了身行礼说道
“是,皇兄。我查贤妃娘娘一事查到了李家身上,见兹事体大便去找了刘阁老一同查明。”
圣上看着手上的奏折越看越气,良久将折子扔在了地上,站了起来说道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买官卖官、强占良田、私相授受,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颜令殊抬了头看着刘豫章挑了挑眉,刘豫章心领神会的低下了头方才转身向圣上迟疑的说道
“圣上,最重要的事情臣弟还没有禀告。”
圣上抬着头看向他,隐约觉得是什么大事情,有些迟疑的问道
“是……从儿的事情?”
刘豫章抬头看了他一眼方才说
“正是。”
圣上低下了头,左手紧紧的握着案几的桌角,缓了半天才说道
“说吧!”
刘豫章撩了圆领袍的下摆连忙跪了下来,说道
“臣弟自受圣上重托以来,一日也是不敢懈怠的,之所以到今日才来复命正是因为此时事事关龙脉,只得证据确凿,臣弟才敢来面见圣上。”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叠奏折,弯了身将奏折递了上去,缓缓说道
“此乃是贤妃娘娘的口供,所有罪责也已认下。当年太子殿下突然暴毙,其实是因贤妃娘娘在太子殿下的栗子酥中下了毒药,那毒药乃是慢性毒,日积月累太子殿下身体愈来愈差,最后饮的那杯茉莉花茶便是的致命毒药。”
刘翊听到这便问道
“臣记得那茉莉花茶不是派人验了,没有什么不寻常啊!”
刘豫章看向刘翊道
“是,那茉莉花茶本身并无坏处,但与那毒药不能同饮,两物相冲乃是剧毒。贤妃娘娘宫里的太监也已招认,井里的尸体是他带人扔进去的,因为那栗子酥都是由太子殿下那几个贴身的太监来燕宜宫中所取的,贤妃娘娘怕他们说了此事,而查到自己头上便派人将一众贴身的太监都灭了口。”
颜令殊见了圣上握着奏折的手不断的颤抖着,皱着眉并不说话。刘豫章行了礼道
“燕宜宫中一案皆已查明,太子殿下所中的毒药臣弟亦已查明,是一种花草中提取出来的,锦城卫的人在燕宜宫中并没有搜出毒药。但臣弟对燕宜宫中的太监用了刑,招了那毒药是从瓦剌传进来的,十分罕见,故而宫中太医根本无法解。”
颜令殊听到了瓦剌两字不禁皱了眉头,为何莞清所中的毒药与太子所中的毒药都是从瓦剌传过来的呢?颜令殊想着这事儿不禁有些发愣,只听得刘翊一声喊着才回过了神,原是身上扶着心头弯下了腰。
“圣上,圣上息怒,快穿太医!快穿太医!圣上您当已龙体为重啊!”
圣上捂着心口,摇着头说道
“毒妇!毒妇!从儿自幼便是仁贤明敏之人,他若还活着朕何以如此担心我大齐啊!竟然对朕的从儿下手,杀!李家满门,成年男子一律处死,未成年的一律贬去南疆为奴,永世不得入京。”
三人听了这话,连忙跪了下来,叩首道
“请圣上三思。”
起了身,又跪下喊道
“请圣上三思。”
以此重复了三次,方才起身,圣上却摆着手道
“罪无可恕,竟然对从儿下手,就不要怪朕不顾多年情分了。”
刘翊啧了一声,看向圣上,犹豫的说道
“臣多一句嘴,这贤妃娘娘身边也未有皇子,她又与照慧太子关系甚好,这无缘无故的对照慧太子下手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好处呢?”
刘豫章皱了眉头行了礼说道
“臣也问了,但贤妃娘娘不肯说,只是求圣上放过李家,情愿以死谢罪。”
圣上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一旁的颜令殊抱着双手,端着袖子一句话也不说,圣上巧了过去问道
“非同此事你怎么看?”
颜令殊拱了手道
“回圣上,此事臣不知。”
圣上看着他道
“朕是为你怎么看,不是问你知道不知道。”
颜令殊弯着腰依旧说道
“回圣上,臣不知原因,不敢胡乱猜测,此非臣之本分。”
“那朕让你来做什么?看戏的吗?”
颜令殊连忙跪在了地上,磕着头道
“是臣愚钝,未能替圣上分忧,可此事事关皇亲龙脉,臣不敢胡乱猜测。再者说了,圣上也说了,让臣不要管不该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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