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疼
温平昭在疏桐别院被人抬了回去,温家最近这几件事闹的是满城风雨。
朝中也是风云迭起,先是圣上下旨又斩杀了一批与盐引案有关的大小官员,其中以何丰为首,更是狠狠责骂了与何丰有关的谢、温两家。
再者又将谢家调去了苏州接管极风军,更是将颜扶文调去了京都卫任都统一职,如此一来京师的格局便是完全的不一样了。人人都想知道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颜令殊是怎么想的,可他这几日皆是托病并不上朝。
温莞清醒的时候也只看见了祖母陪在身边,也不见颜令殊的人影,温莞清躺了许久总觉着身上软弱无力,除此以外倒未觉的有什么异常。
直至第二日,泡药桶的时候才知道了什么叫疼。温莞清趴在药桶边只觉得像是千万只蚂蚁从皮肤毛孔中一点点地往外钻,身上的衣服沾了药水紧紧的贴在皮肤上,热气直往毛孔里钻。她向来是怕疼的,如今动也不敢动的趴着,她疼的想喊出声可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旁的熙熙哭的泣不成声,她想过来可她也不敢,熙熙只觉得自己动一动都会让温莞清疼的更加厉害。她站了起来,急忙向外跑去,站在门外的颜令殊与贺若寒看见她,问道
“怎么了?”
熙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小姐疼的太厉害了,疼的连喊出来的劲儿都没有。先生,先生你救救她吧!”
颜令殊看了眼贺若寒,贺若寒只是摇头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和你说过的。”
颜令殊听了这话,提起衣衫就往里走,什么俗礼名节、流言蜚语都通通抛在脑后,颜令殊看着笔者眼睛的温莞清趴在药桶旁,身上微微的颤抖。
颜令殊跪在了药桶旁,看着她脸上全是汗水,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颜令殊小声的喊道
“莞莞,莞莞。”
他伸出手想要给她擦擦汗,可手才刚刚触碰到她的肌肤,温莞清竟疼的叫出了声,颜令殊一把缩回了手,双手扶在药桶旁不敢再碰她。
“莞莞,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疼……”
温莞清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眼泪无声的滑了下来,可咸涩的眼泪顺着毛孔划过的瞬间除了加深这份痛,再无益意。
她微微张嘴,半天也只说出了几个字
“令殊,我疼……”
颜令殊听了这话,泣不成声的看着她,只能点头道
“我知道,我知道。莞莞,你忍忍!再忍忍!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温莞清看着他自责的样子,嘴里仍是那个字
“疼。”
颜令殊看着她额上因为疼痛而鼓出的青筋,他多想把莞清揽在怀中告诉她不用怕,有自己在。可此刻,近在眼前的人,抱不得!而自己,一点用都没有,什么用都没有。颜令殊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她,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
“莞莞,别怕!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出一点事了,乖!”
颜令殊一双手紧紧握着药桶的边缘,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像是去地狱走了一遭,颜令殊觉得心很痛,但他知道莞莞更痛。
她那样与人无争的丫头,到底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要受这么多的罪。而自己曾经那样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她,可如今什么都做不了。
颜令殊在药桶边上跪了两个时辰,一直陪着温莞清,而药桶里的温莞清疼晕过去好几次。可颜令殊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叫醒,让她去承受更大的痛苦,他不甘愿可他没有一点办法,这是唯一能救她命的法子。
颜令殊因为跪的时间太长,半天也没能起来,好不容易挪动了腿膝盖却是一麻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额头正好磕在了一旁的台阶上,血顺着额头就往下流。
他深吸了两口气才爬了起来,将莞清从药桶里抱了起来,只是腿上半点劲儿都使不上,连同靠在他怀里的莞清一切跌在了地上,莞清虽压在他身上并没有摔着但药效还未过,剧烈的碰撞还是让莞清疼的闷哼了一声。
颜令殊伸手拿过一旁的长袍盖在温莞清的身上,为她擦干了脸上的汗水,口中喃喃的安慰道:“好了,好了,不疼了!”
颜令殊抱着她在地上坐了半天才缓过劲儿,而温莞清随着离开了药水疼痛感开始慢慢减弱,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血水混着泪水往下流的颜令殊,一字一句的说着
“你是七尺男儿,怎么能哭?”
说罢想要抬手给他擦眼泪,颜令殊却低了低头,血水一下子流进了眼睛里迷得他睁不开眼,嘴上还说道
“不哭,不哭。”
温莞清靠在他怀里身体开始慢慢变凉,她缓缓擦干了他眼旁的血泪,声音虚弱的像在昭严寺刚刚捡回来的小平安。
“令殊,我与你说好的弹词,以后再补了。”
颜令殊狠了狠劲儿站起身来道:“不唱了,不唱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不想做什么就不做,只要你好好的什么都成。”
莞清闷哼了一声小声道:“那哪成?说好的。”
颜令殊抱着她缓缓的向外走去,温莞清没了劲儿又缓缓闭上眼睛,耳边全是他的声音,莞清头一次觉得那么好听那么轻柔。
“睡吧!我陪着你。”
颜令殊一路踉跄的把她抱出去,贺若寒站在门口看着他额头上的伤想要开口问问但又不忍心吵醒他怀中的温莞清,只好叫攘攘去那些药在屋外等着他出来,又将怀中的方子递给了一旁的熙熙道
“按着这方子熬上一个月的药,每日都得喝方才不留一点根。”熙熙接过方子抹干眼泪就往外跑。
贺若寒在院中坐了好一阵才看见颜令殊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贺若寒指了指一旁的石凳,问道
“你这,怎么弄的?”
颜令殊坐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血道
“摔的,摔台阶上了。”
贺若寒打开药匣子站了起来,拿了块布扔了过去道
“自己先擦擦。”
颜令殊没吭声就擦了起来,贺若寒见他擦得差不多了才开始上药,淡淡的问道:“这温家,内有乾坤啊!”
颜令殊闭着眼睛,半天才道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他那样的人绝不会做这种自乱阵脚的蠢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贺若寒顿了顿手道:“他?哪个他?”
颜令殊依旧闭着眼睛回道
“我这里也乱着,说不准。”
贺若寒拿起药瓶道:“我看衡国公倒是知道些内情,只是你问不出什么吧!”
“是,他不愿意说。”贺若寒笑了两声,颜令殊睁开眼睛看着他道
“怕是扯起了陈年旧事,深得很。”
贺若寒给他缠好纱布才道:“有些事,无论过了多久都是一回事,只看你有没有那个胆识去查了。”
颜令殊坐在那看着他收东西,半天才道
“如今我先下手,总比他日无能为力的强。”
贺若寒关上匣子看了他一眼,才道:“你不是都想明白了嘛!”
说罢抱着匣子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道
“明日还是这个时候去用药,熬过了今日明日会好一点,熬过了明日后日自会再好一点。”
贺若寒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
“世事总是慢慢变好的,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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