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予回过神来，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他的面前，有点点摇曳的烛火，有贴满“喜”字剪纸的窗子，有含羞带笑的妻子。

　　可是，他不开心，仿佛这一切都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这，不该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看着面前的新娘，他犹豫道:“我......”

　　瑞蕙站起身来，手轻轻覆上慕予的胸膛，将头靠在他的心脏处。

　　“夫君啊，我们兜兜转转，所幸终于成了夫妻了。”瑞蕙陷入回忆里，许久，才说：“你知不知道，在玉春城下，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我便认定了你。我们北疆的女子，认定了谁，就不会再变更，终其一生，我也要成为你的妻子。”

　　慕予试着把心里关于倚微的记忆抹去，无数个声音在他耳边咆哮：忘了她、忘了她......

　　可笑，怎么忘得了呢？

　　“公主，我并没有你认为的那般好......”

　　瑞蕙皱起眉头，略有怒意，道：“我们已然是夫妻了，不要再唤我‘公主’。”

　　“对不起。”慕予推开她，一脸歉意道：“我想起军中的一些事务还未处理，今夜你就先行休息吧。”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虽然我不想承认，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倚微。可是，她和你的身份注定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你，可不可以忘了她，试着爱上我？”瑞蕙的话里似带着几分哀求，她的夫君在他们的新婚之夜，选择去处理军务。

　　瑞蕙不是傻子，这么拙劣的借口，她如何不知道？

　　在爱情里面，谁先动心了，谁便输了，毫无公平可言。

　　慕予心中诧异，他和倚微的这个秘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可瑞蕙是如何知道的？

　　情急之下，他抓着瑞蕙的肩膀，道：“这些话不可乱说。”

　　臣子觊觎皇贵妃，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双方都是一个致命的伤害。

　　能够威胁到倚微的事情，他都不会允许。

　　瑞蕙看着慕予一脸慌张的表情，不由失笑，道：“你骗不了我，你偶尔听到她名字时流露出的神情，你看到她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痛楚......”

　　“瑞蕙，你听我说，这些话不能再提了。”慕予回头环顾了四周，压低声音道。

　　“你就这样在乎那个女人吗？慕予啊，站在你面前的人才是你的妻，是你要拿生命去守护的妻啊。”瑞蕙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她是一个公主啊，她不可以哭。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皇贵妃之间清清白白，你是我的妻，我这一生都会去守护你。”慕予有些愧疚，瑞蕙的这份情意，他怕是也还不起了，一个早已失去心的人如何拿心去爱别人呢？

　　“够了，施舍的情分，我不稀罕。你若是有军务要处理，就去吧。”瑞蕙转过身去，女人向来习惯口是心非，她，是希望他留下的。

　　毕竟，一个女子，只会有一次新婚之夜。

　　然而，慕予只留下一句“对不起”便离开了房间，离开得那么决绝，甚至可以说是潇洒。

　　终于，眼泪还是顺着瑞蕙的脸颊往下流去，她输了，输给了他关于另一个女人的回忆，输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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