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百里茜,是何等骄傲,哪会像现在这样,苦苦哀求别人?即便那年在京城与郡主相逢,她也保持着最后的王府风姿。可现在的百里茜,如同濒死之人,对生存在最后的渴望。若是今日自己不来,她会是什么样子?真是不敢想象!
捏了捏手中的长剑,冬雪沉声说道,“三小姐放心,郡主交代过了,如果那个姓肖的敢对三小姐不好,就狠狠收拾他一顿。不过三小姐不必担心,奴婢会给他留下贱命,不会让小姐们受惊的!三小姐先休息片刻,奴婢去去就回!”
说完,冬雪满面杀意地离开,如同一阵风似的,就冲到了前厅。此刻的肖鹏正享受着美姬送过来的西瓜,那销魂的神情,彰显着此刻的他很逍遥。
就听一声巨响,怀里的美姬受惊地扑到肖鹏怀里,而肖鹏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忙抬头看去,却险些被门口的人影吓晕过去。
“你、你怎么来了!谁、谁让你进来的!”
缓缓从剑鞘中将长剑抽出,冬雪面冷如霜,不带一丝情感,看着肖鹏,如同在看一堆死猪肉一般。
“我家郡主曾说过,若是你待三小姐不好,郡主便要带走三小姐,而你,要为你所做过的恶行付出代价!现在,就是我们来替三小姐讨债了!”
“讨、讨债!我没找你们讨债、就、就不错了!”肖鹏哆哆嗦嗦地向后缩着身子,觉得美姬碍事,一把将其扯拽开,扔到一边。因为紧张,说话也开始磕巴起来。可惜,这肖鹏不是一个聪明人,在此时此刻,仍然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对自己有利的,“就那个、那个百里茜,她竟然敢在我这里偷人!我能、我能容下她一条性命,已经是给你们家郡主、郡主颜面了,还要我如何?”
“偷人?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这可是栽赃呢!”
提起这个,肖鹏底气足了点,稳了稳不断向下滑的身子,连声说道,“有有,我有!原来在马厩里干活的一个工人,正是百里茜的姘夫!我的五姨娘无意中撞见他们的奸情,带着我一同去捉奸呢!当时两个人赤身裸体地呆在马厩里,这府里上上下下,不少人都看到了!”
眼眸一转,冬雪上前抓过肖鹏的头发,半拖半拽地向前走着,口中呵斥道,“你的五姨娘住在哪里,快说!”
“疼、疼,我的头发!”肖鹏面容扭曲,因为疼痛,双手紧抓住冬雪的手腕,希望借此能减缓撕心裂肺的疼。
“若是想平安无事,就快点交代,你的五姨娘住在哪里!”
肖鹏无意识地指了指,冬雪便拽着他,向那个方向走去。这一路上,家丁婢女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劳作,惊恐不已地看着冬雪和肖鹏,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谁,怎么能如此粗鲁地对待肖鹏!只是虽然众人都好奇,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也许是因为惧怕冬雪的杀意,也许是因为肖鹏平日里便作恶多端,连他的人都不屑于帮他拜托困境。
五姨娘正在房中和其他几个姐妹打马吊,就听门外吵吵嚷嚷的,便不悦地说道,“一个两个的,是见到鬼了吗,惨叫什么!都把我的手气给喊没了!”
旁边一个妖娆的女子不是好笑地说道,“五妹近来风头正盛,若是手气也要旺,那还让不让我们姐几个活了?在说咱们玩的就是开心,何必太执着呢。”
这话听在五姨娘耳中,无非就是对她最近受宠吃味了。五姨娘柔柔一笑,刚想说什么,就听门外一道巨响,在一片女子的尖叫声中,一名持剑女子,单手提着肖鹏,站在了门口处。
阴沉沉的目光缓缓滑过众人,冬雪声音冰冷地说道,“这里面,哪个是五姨娘?”
女人们都被这样的场景吓坏了,但是在听到冬雪点名要五姨娘时,其他的女人不由暗中幸灾乐祸。
五姨娘颤颤悠悠地举了下手,胆怯地说道,“我、我是!”
就听“咚”的一声,冬雪松开了手,肖鹏就像是没有一条滑腻腻的鱼,瘫软在地上。
“当日你是如何看到百里茜与那马夫偷情的?具体情况,细细道来,若是敢有一丝隐瞒,我就用你的血,祭我手中的长剑!”说着,冬雪将长剑指向五姨娘,犹如一条会吐信子的毒蛇,幽幽地看着对面呆傻住的女人。
“我、我要说什么?不过、不过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之间那点事吗!”五姨娘强镇定着精神,心想反正那个小厮已经打发走了,只要自己咬定不松口,谁能拿自己怎么样!只是她想得太过天真,冬雪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你不开口讲实话,她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看出五姨娘犹疑的目光,冬雪冷冷一笑,长剑上前一探,划出道银光,在五姨娘还没反应过来时,犹自带着发钗的一团秀发就落在了地上。精致的发钗摔在地面上,上面的金凰还在颤悠着翅膀。
“啊--”
女子的惨叫声划破天空,也令众人神色大变。看来这冷面女子真不是随便糊弄的人,若是弄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肖大人,你的女人不讲真话呢,这算不算你平日里教导失职?害得我家小姐受苦,这笔账,应该算到你的头上!”
被冬雪那冷冰冰的目光一扫,肖鹏就觉得四肢都被冻僵了,丝毫动弹不得。用仅存的理智,勉强说道,“我、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姑娘要如何才能相信啊!”
“真话?哼!”冬雪重重一哼,上前两步,揪起头发凌乱,满面泪痕的五姨娘,呵斥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刚刚说的可是真话!”
五姨娘早就被刚刚那一剑吓破了胆,脸色惨白,整个人不断抽搐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玩味地笑了下,冬雪将泛着银光的剑举起,幽幽地说道,“刚刚是我手滑,长剑只是砍到你的头发上。若是在歪一点点,恐怕你的脑袋就要落地了呢。若是你不将实话说出来,那我留着你也没有用,不如砍下脑袋,博取我家小姐的开心!”
就见冬雪手臂挥舞,还未落下时,五姨娘抱着脑袋大声嘶吼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百里茜根本没有偷人,那个小厮是我花钱雇来的,故意给百里茜吃了迷药,然后剥光她的衣服,让两个人赤身裸体地躺在马厩里,我在带老爷去捉奸!我什么都说了,求求你不要杀我!呜呜--”
五姨娘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抱着自己的脑袋,嚎啕大哭,如何都止不住。而那边的肖鹏也白了脸,没想到今日被个女人给算计了!看着越走越近的冬雪,肖鹏一个激灵,向后连滚带爬地退去,口中还不断告饶着,“都是那个贱女人的错,和我无关,你要是想找人算账,就找她好了,我也是受到她的蒙蔽啊!”
“那个女人自然可恶,可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恶待我家小姐,你敢拍着胸脯说,难道没有我家郡主从王府离开的原因?你说的话,已经不足为信,我要带走三小姐,不过在临走之前,我要我家小姐,和你们讨个公道!”说完,冬雪目光一狠,下手便是一刀!接着,肖鹏一声惨叫,捂着不断流血的耳朵,在地上满地打滚。
肖鹏的左耳,上次已经被百里岚一刀削掉。现在又被冬雪砍掉另一只耳朵,已经双耳尽失。
从怀中取出一张薄纸,冬雪抓住肖鹏的手指,在那血迹中沾了一下,而后盖在薄纸上,轻轻一吹,又放回怀中。缓缓站起了身,冬雪不管肖鹏能否听得到,低声说道,“给你留一只耳朵,你却偏听偏信,还不如全都砍掉,看你还如何偏信谗言!”
说完,冬雪不再理会满地狼藉,就向刚刚那个小屋寻去。正巧肖府的家丁赶来,瞧见冬雪一身血迹,满面萧杀,都裹足不前,不敢上前。冬雪冷冷盯着他们,说道,“若想替你们主子报仇,现在就解决掉!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来?”
几个家丁互相看了一眼,而后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冷哼了一声,冬雪不在理会他们,顺着羊肠小道,急速而去。
百里茜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冬雪将其轻轻背起,安然走出肖府,将百里茜放在马车上,二人扬长而去。
回身看着百里茜脖子上的玉坠,冬雪将一封密报交给百祥门的一位兄弟,让其将内容飞鸽传书给百里岚。
待消息传出之后,冬雪便带着百里茜,向南诏赶去。
收到冬雪传来的消息之后,百里岚面色阴郁,似乎有所不快。
“大姐怎么了,是中午吃的不好吗?”小宝正在旁边的长桌上练字,就见百里岚接到飞鸽传书之后,脸色不好看。想到刚刚百里岚并未在餐桌上吃了什么,才有了刚刚的疑问。
百里君知道百里岚派冬雪出去忙什么,此刻瞧着她的脸色,已经猜到一二。拍了拍小宝的脑袋,百里君说道,“小宝乖,先自己练字去,四姐有事和大姐说。”
听了这话,小宝不乐意了,插着腰,气鼓鼓地说道,“小宝也长大了,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没准我还可以替你们出谋划策呢。典海师兄都夸赞我思维敏捷,不要再拿我当做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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