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挞答的干脆,却是华裳意料之外,失声问道:“你知道图在他那?”
“不然我整日赖在醉月楼做什么,”胡挞嘿嘿一笑,回身拉过华裳,“当然,还因为有你。”
华裳一惊,实没想到,原来这胡挞来醉月楼是早有目的,他可比自己印象中要精明得多,但华裳也不笨,见招拆招,“你告诉我这些,看来,你是真想走人了!”
倒是胡挞更直接,“你就说吧,我的小美人,你想要什么?”
“胡爷果然爽快,既然如此…”华裳会心一笑,抽出手来,绕到胡挞对面坐下,盯着胡挞道:“太子府上的那颗玄武石。”
胡挞听了眼珠一转,一扭头,“这个可比去蔚楚玄府上拿乾坤江山图难多了,你得给我加码!”
“这一月来的酒钱。”华裳坐直身子。
胡挞想想,“再加两个月!”
“成交!”华裳一拍桌子。
胡挞嘿嘿一笑,“怎么也?我老胡没乘人之危吧!”
华裳没接他这话茬儿,起身走到柜台前,取出坛好酒,“谈条件,是为了达成交易,不能达成共识的交易,不提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胡挞仰头看着华裳,一伸手,接过酒坛子,顺便在华裳的手上,狠狠摸了一把,“你早晚是我的!”
华裳一扭身子,问道:“什么时候交货?”
胡挞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这还得挑个良辰吉日不成?”咕嘟一口下肚,“日子你选!”
华裳想了想,“本月十五,醉月楼交换。”
选十五这天,因为每月十五,醉月楼里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若是胡挞失手,太子那方派人追来,也好脱身,于是,二人一拍即合,达成共识。
依桐昏昏沉沉睡了一整晚,醒来时,太阳升的老高,已过辰时,依桐竟还是觉得累,强撑起身子,起来收拾洗漱,然后走进院子,望着院子里的大榕树,有些发呆。
不知怎么的,依桐回想起小时候,与三师兄一起练剑的情景,那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总的很快乐,只会为背不出药典担心,为不能熬出汤药着急,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回想起自己刚来到京城,在进城时被侍卫收走了佩剑,自己竟许久未曾舞剑了,于是,依桐劈下一根树枝,简单修整了一下,在院子里耍起父亲传授的剑法来,以前,依桐与将无情一起练剑时,蒋无情便亲手指导过依桐,在这剑法的最后一招上,恰可以接上他教的三式剑招,转身一劈,回手看剑,脚上再一用力,纵身跳出圈外,依桐这一套剑法练下来,觉得甚是酣畅淋漓,最后收招时,还抽断了一根树杈,看着那叶子随风落下,依桐长出一口气,站定身子。
在依桐心中,毕竟还是信任蒋无情的,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蒋无情一定不会害她。
依桐看着自己手里的树枝,自己如同本能的挥剑,而自己的剑招里,还带着蒋无情的印记,自己又如何能恨起他?
依桐正看着手里的树枝慌神,突然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下。
“最后那三招耍的漂亮,是谁教你的?”
依桐猛的回头,只见楚玄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站在院子当中,素净挺拔。
依桐一惊,再看一眼院子里的大叔,难道他一直躲在树上?
依桐一皱眉,轻哼一声,“鬼鬼祟祟!果然擅长做这些不光彩之事!”
楚玄被斥的一愣,心情却是好的,没想到她竟然开口说话了,“几日不说话,嘴巴到伶俐起来,一张嘴就咬人!”
依桐可不想与他多言语,转身走药架子旁,找出火折子,点上炉火,将事先备了的药先熬上。
楚玄走到依桐身旁,一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树枝,看着依桐道:“最后那几招耍的漂亮,危急关头,可以保命。”
楚玄说着,握着树枝,摆开架势,学起刚刚那招式,又耍了一遍,却在最后一招,直刺向依桐,依桐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树枝吓得一怔,再看楚玄,一个转身,收招站定,口中道:“巧,狠,准,如果练得好了,一招毙命。”
楚玄丢下树枝,“将毅果然是出了名的刺客,看来这几招,可是他的看家本事。”
依桐不敢相信的看着楚玄,心想,原来他看得出这几招是蒋无情所教?
不禁一叹,是呀,他也是习武之人,能看得出这剑招里的端倪也在情理之中,原来,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天真,从没想过那么多,果然一切怪不得别人。
楚玄道:“怎么又不说话?”想了想,继续道:“当年我爹攻打漠北,收养过几个苏锡城的孤儿,”稍稍一顿,“我本来,只是觉得你三师兄有些可疑,所以就派人去查了他。”
楚玄一边说着,一边踱着步子,“其实,我本来并不太确认,你三师兄就是当年的将毅,但昨晚,他自己承认了他的身份,”又看了看一直不语的依桐,“他曾为蔚皇后效命,如今留在你身边,应该是蔚皇后的意思,只是,此事竟然连我爹也不知道,可见,蔚皇后怕是别有用心...”
楚玄左右打量着依桐,“看来,你果然是从宫中被抱出去的...”
楚玄不顾一脸惊慌的依桐,一转身,依旧自顾自说着,“十七年前,我尚且年幼,我娘又不准我与朝中人来往,所以,对宫中发生之事,也不甚了解,”稍稍一顿,“有些事,也是后来听穆珩说的…”
依桐转头看着楚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欣喜,心中却是难以言说的震惊,这个蔚楚玄,竟然在与自己讲述这些过往,他真的有去调查自己的身事...
“怎么...会是这样...”依桐缓缓开口。
听到依桐终于说话,楚玄嘴角一扬,“当年,香美人与当今皇后共同产子,而香美人的女儿出生后不久,便夭折了,所以,你很可能是皇后的女儿…”
依桐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会是这样?真的是很狗血的身世…
“当今皇后本是蒙古公主,和亲时才嫁入中原,”楚玄稍稍一顿,“按理说,一个异国公主,再如何得宠,也不可能封后,但当今的乌兰皇后,竟然做到了。”
楚玄在看一眼依桐,“你曾说过,你爹临终时的症状,很像是北方蒙地的一种鸩毒,背地里下毒行刺,本就是皇后的惯用伎俩,所以,”略略一顿,“我一直怀疑,下毒者应该是受当今皇后指使。”
依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楚玄,在与自己聊着自己的身世,他从没有与自己说过这些...
楚玄又看看依桐,微微蹙眉,“只是有一点,你若真是皇后的女儿,她应该不会不知你的下落,任你漂泊在外,更不可能会害死柳神医?难道她是想要你死?”略略一顿,“而蔚皇后又为何要派蒋无情来保护你?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所以,”楚玄目光犀利,“所以,答案还在你那三师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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