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看着楚玄,饶有兴致。
“不敢…”楚玄仰头看了眼二皇子,“二皇子的精神状态,与往常比起来,却是好得多,想必这次应该已经痊愈……”
其实,楚玄自己也不确定,二皇子是否痊愈,只不过,感受到二皇子的呼吸,更加平缓有力,已与常人无异,一个猜测罢了,只是这话,说得不紧不慢,意味深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皇子心中一惊,他本不想将自己痊愈之事说出,为使皇后,依旧对自己疏于防患,以便自己趁机囤积实力。
其实,二皇子此番之举,寻找为自己医病的大夫是假,实则,是想确认,背后拉拢自己的,究竟是何人。
那徐卫本就是皇后的心腹,医术平平,专会搞些小动作,还说什么弟子云游,不为朝廷效力,说些糊弄孩子的屁孩,根本不值得相信,即便真是他所为,也不是个英明的结盟对象。
而那太子虽是个医痴,却只好看病配药,但绝不会因为要与自己结盟,而做讨好之事,况且他已是太子身份,拉拢几个朝中重臣,倒是可以理解,拉着自家兄弟,实在意义不大。
说到底,那太子就是在拿自己当作实验品,想看看他的医术,到了何种地步而已,以往在宫中,上到哪个妃子官员,下到宫女太监,谁生了病,就没有他不参合的,完全就是抓住周围一切可能的机会,来提升自己的医术,真是可恶至极。
如今,这蔚楚玄是如何知道,自己已经痊愈之事?莫不是,那大夫真是他手下之人?而且,人确实是在他这儿找到的,自己再胡乱猜测,也是不好,若是真能与大哥结盟,总比与老三扯上干系要好,免得日后落下个,弑君叛国的名声,与大哥站在一处,将来最多是公平竞争,皇帝之位能者居之。
二皇子心中做好盘算,脸上堆笑,“多谢蔚将军关心,我的身体尚好,让我头疼的,倒是我那三弟了,吵着嚷着,非要找到这位大夫,这次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帮他把人找到,也不知心里是有多喜欢…”
楚玄听二皇子再提此事,心中甚是不爽,于是一皱眉,开口道:“那丫头是我房里的人,已与我共寝多时,不便再送与他人,请二皇子转告太子,若是喜欢,我择日为他几位美女歌姬送过去好了…”
楚玄这话一出口,宇鸿和华裳都是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楚玄。
倒是二皇子没觉得如何,“诶…这就不必,君子不夺人所好,此事我会转告三弟,让他死心便是。”
二皇子心中隐隐叫好,他不用去追究蔚楚玄所言是真是假,只要确认了,这大夫是蔚楚玄的人就好,蔚楚玄的人,就是大哥的人,蔚楚玄向自己握手言和,就是大哥向自己结盟,此事正合心意。
二皇子面上露笑,逗声道:“蔚将军真是艳福不浅,还想你行军打仗甚是无趣,原来早就备有佳人相伴,难怪蔚将军连年出征在外,也不愿回朝,”稍稍一顿,“倒是如今,父皇将樱雪赐婚与蔚将军,你可要好好待我这妹子呀……”
“那是自然。”楚玄冷声应道。
“哈哈,好,既然搞清楚了状况,那穆晟此次大难不死,就真是要好好谢谢蔚将军了,我敬你!”二皇子说着一举杯。
“二皇子国之栋梁,大病初愈,还是要注意身体,切勿贪杯。”
楚玄亦是举杯,说话间,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二皇子也一杯见底,“刚刚见蔚将军带人回房,切勿让佳人久等,我也不多打扰了。”说着起身,“我大哥去南方赈灾,听闻不日便要回京,到时,我再亲自到晋王府拜访。今日,便先告辞了。”
“好,不送。”楚玄却也不多留人,躬身施礼。
二皇子动身迈步,带着来人,大步流星走出了迎君阁,宇鸿站在门口施礼相送。
待二皇子离开,宇鸿回到椅子上坐下,与华裳两个,直勾勾的盯着楚玄。
宇鸿开口,“楚玄,你这么做,会否不妥?也没有提前,向大皇子知会一声。”
“有何不妥?不在最恰当的时候出手,待穆珩回来,那两方早就达成共识,届时,他还能不能回得来京城,都不好说了。”
楚玄这话,是指当初在西凉国遭人暗算,险些丧命之事,若不趁现在拉拢二皇子,一旦让他与太子达成结盟,穆珩马上命在旦夕。
“楚玄所言没错,此刻,确实是拉拢二皇子的最好时机,加之楚玄与依桐也达成共识,看样子,那丫头一时半会也不会反悔,日后,再找个机会,让依桐与二皇子当面说清楚了,这场结盟就会更加牢固。”华裳姐道。
“时机却是最好,”宇鸿说着,看了眼楚玄,“不过,就这样把人家一姑娘,说成了你的侍妾…实在是…”
华裳想到此事,也是不禁皱眉,心中亦是觉得有些不妥。
楚玄倏地起身,嗓子里嗯了一声,走到门口时道:“穆珩回来前,先稳住二皇子,这样说,可信度最高,也免得太子再有动作,”说着停顿一下,“至于那丫头,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楚玄说完,一推门,也走出了迎君阁。
看着楚玄离开,宇鸿看了眼华裳,自语道,“那丫头要是没死怎么办?她是柳神医的女儿,二皇子那样的怪病,都医治得好,医好自己身上的伤,应该也不是难事吧?楚玄此言,坏了人家名节,总觉得还是不太好吧……”
“……”华裳摇摇头,“这事,千万不能让依桐知道。”
依桐睁开眼时,已经躺在客房,掀开被子,抬起双手,在眼前轻轻握拳,手指还在发嘛,缓坐起身,屋子里没人,也没有掌灯,外面一片宁静,应该是深夜了吧。
依桐撑着身子下了床,轻轻叹了一口气,整理整理衣服,恰看到桌上放着煮好的汤药,忙走过去查看,确实是自己的汤药,虽然凉了些,但还好,这个汤药不会因为放凉后失效,依桐将药喝下,坐回椅子上,从袖兜里取出药膏,这是下午,依桐为自己制的外敷药。
依桐脱下外衣,看着身前那一个个泛黑的针孔,沾出药膏,涂了上去,一阵清凉,又一阵刺痛,这淬毒的银针伤的都是穴位,此刻依旧很疼,而起,日后就算痊愈,怕也会留下病根,依桐轻哼一声,蜷缩起身体,头上开始冒出汗珠来。
吱呦一声,门被推开,依桐急忙抬头,看向门口处,是华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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