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盯着依桐,真是个倔强到骨子里的小丫头,心中已是气愤异常,狠狠的一甩手,一个好字刚要出口,却被华裳按住了手臂,摇着头看着楚玄道:“楚玄,不要又说气话。”
宇鸿向来最了解楚玄,见状上前,在楚玄耳边低声道:“你既然要人家说心里话,那你也说啊…”
宇鸿太了解楚玄了,知道如何让他改变主意,如果不这么说,再由着宇鸿的性子来,这事情怕再无法挽回。
楚玄看了眼宇鸿,压住心中怒火,深深的出了口气,转而对依桐道:“我在我娘面前承诺过,会还你爹一个公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到时候,无论下毒害死你爹之人是谁,老子刀山火海替你宰了他!”说着向依桐走了两步,“至于你...”
一瞬间,依桐觉得心中一阵悸动,此刻的楚玄如此愤怒,她真的无法想象,他又要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当然,但再坏也不能更坏了吧,依桐这样告诉自己。
华裳和宇鸿盯着楚玄,生怕他压不住火,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楚玄长出一口气,沉声道:“你竟然说我对你肆意欺凌,毫无尊重?”
依桐看着楚玄,心中碰碰乱撞,极力保持情绪,冷声道:“不是吗?你若对我有半分尊重,昨晚,昨晚也不会对我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楚玄一扬手臂,“何来不堪!”
楚玄注视着依桐,终于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一字一句道:“我曾承诺我娘,会带我心爱的女子去见她,你见过我娘,又与我行过夫妻之事,在我心中,你是我蔚家的媳妇,我蔚楚玄的妻子...”
众人哑然。
一瞬间,空气凝固,依桐顿觉脑中一片空白,身子一晃竟险些晕过去,他这是怎么了?不是应该大发雷霆,说一些伤害人的话,然后与自己一拍两散吗?可他刚刚说什么?什么蔚家的媳妇?什么心爱的女子,他又想搞什么鬼?
他明明娶了大魏公主,却将自己说成是他的妻子,他究竟在想什么!
宇鸿一脸惊讶的看着楚玄,他虽然看出楚玄心里有依桐,只是没想到,他竟是想娶依桐为妻,只有宇鸿知道,王氏是楚玄心中的禁地,也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私下与樱雪和离,竟带依桐去拜祭王氏,将依桐视为发妻...
华裳错愕不已,她完全不敢相信楚玄竟说出这番话,她刚才还担心楚玄性子太过骄傲,又来硬的,而使两人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结果,他不但没有,还能真实的说出心中的想法。
楚玄与宇鸿两人年岁差不多,个子差不多,身材差不多,功夫又差不多,两个男孩子一同比着长大,亲如兄弟。
宇鸿没读过书,楚玄偶尔会教他认字写字,宇鸿贪玩不爱学,但他佩服楚玄会写诗作赋,其实,楚玄最擅长的,是书画。
比起写诗作赋这种绕弯弯说话的事,楚玄更喜欢直抒胸臆的书画,楚玄学书法,学颜体、柳体,草书楷书,最擅长羲之体,楚玄的字刚劲有力,时而笔锋激变,时而精雕细作,时而放浪形骸,时而婉转流淌,如他做人般,从来不羁。
绘画方面,楚玄尤擅工笔,他的绘画由母亲王氏手把手教导,如何下笔,如何收手,何时用力,何时收力,这种贴身本事向来是从小学成的看家本事,练的是童子功。
两人十岁那年,楚玄决定为母亲做一幅画。
宇鸿说:你画的谁?这么漂亮!
楚玄说:我娘。
宇鸿说:你还记得?
楚玄说:画的不像,我重新画。
宇鸿说:又要重画?都画了三四张了。
楚玄皱着眉,声音低沉:我只担心,我若再不将我娘画下来,我就要忘记她的样貌了…
沉默了一会:只是,我画工不好,总是画不像,
宇鸿印象中的楚玄,是贪玩的,偶尔任性,偶尔捉弄人,偶尔蛮横不讲理,偶尔心里话反着说,最不怕硬碰硬,抱打不平是他,嫉恶如仇是他,不管不顾也是他,但是,只要一提到他娘,他就好像变了个人。
这幅画,楚玄画了半个月,来来回回,修修改改,画了十几张,最后,终于在一个微风轻拂的夜晚,楚玄运笔行文,一气呵成,画中的女子,栩栩如生,楚玄默默合眼,自语道:娘,这样,我就不会把你忘了...
那副画,后来挂在了王氏的灵堂里,成了王氏的灵魂栖息之地,更成了楚玄的慰藉,偏厢的房间,更成了禁地,谁也不敢轻易走进,生怕打扰了那个在最美丽的年华里逝去的生命。
再看醉月楼大厅内的众人,一个个盯着依桐,只见依桐,双唇微张,脸颊绯红,痴愣的不知所言,依桐看着楚玄,她实在想不通,这人看似仪表堂堂,其实,什么下作的事都做得出来,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说成是他妻子,简直毫无责任可言。
只是,依桐不明白自己,明明知道他是这样一个无耻之徒,此刻,听到他如此言语,还是会觉得心头被什么撞到一般,恍惚不定,身子都有些站不稳,可是,身下的疼痛还在告诉自己,他是侵犯自己的混蛋,不要听他乱说。
楚玄见依桐不语,“既然你没什么想说的,就马上跟我回府!”
楚玄说完,拉起依桐的手,直接就向门外走。
依桐还没回过神儿来,手上被楚玄扯的生疼,一迈步子,身下也跟着疼,疼得依桐锁紧了眉头,用力挣扎,卯足力气喊道:“你放手!”
结果,却被楚玄拉扯住双手,更加动不得,依桐拼命晃动手臂,口中嚷道:“无耻!你又想干什么。”
“带你回家!”
“谁要和你走!你放手!”
楚玄看着依桐,郑重其事道:“你是我的妻子,自然要带你回家。”
依桐瞪大眼睛,看着楚玄,“你的妻子是大魏公主,你是当朝驸马!你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快放开我!”
此时的楚玄,彻底搞清楚了为何自己总是和这丫头生气,因为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楚玄搞清楚了心意,只觉心中畅快,即便依桐还对他如何愤恨不满,楚玄却心中畅快,心想随便你高不高兴,反正老子认定你是自己的女人,你休想再逃,于是不管依桐的挣扎,一弯腰,双手抱起依桐,自顾自向门外走去。
突然,身旁一个声音怒道:“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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