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燃冷声言道:“这个君颜当真是什么都想得到,知晓自己公主身份不能随意认义弟义妹,便让驸马来认。”
“可不是吗,”高挚诚叹了一口气,再问君燃:“那殿下可是愿意出手相助?”
“当然愿意。”一口回话的是孟南柯,在君燃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前。
肖云深也不管这答应的人是谁,立马磕头谢恩:“殿下和娘娘的大恩,肖某定会永记,余生任凭殿下、娘娘差遣。”
只是与他同路而来的高挚诚在看到君燃闻得孟南柯那声“当然愿意”后微蹙的眉头便高兴不起来,这位丞相嫡长子可是曾听父亲说过这个皇子殿下心思难测,并且多会独断专行,不是他亲自点头答应之事,谁替他接下了都没用。
“殿下,您的意思是?”高挚诚见君燃久久不语,试探性地问。
这话一出,厅内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君燃身上,包括那个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肖云深都抬起了头,充满希冀的看着他。
君燃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便知道他在思索,他这一沉静思索,弄得整个偏厅的气氛都冷却掉了。
一旦沉浸,可谓度日如年。
似是过了好久,君燃才起身,走到了还跪在地上的肖云深面前,“我可以帮你,但我也会借这件事帮我自己解决一个难题,你可还愿意?”
众人都惊,肖云深更是惊得直直盯着君燃,要知道他见到这位皇子殿下这么久了,这还是头一次敢直视他的目光。
“殿下,这不是利用吗……”高挚诚说得怯怯的,但终究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出来。
君燃觑了他一眼,那深邃目光的意思似是在说:这人还有几分胆色。
只有孟南柯在一旁没什么大的举动,她知道君燃如此一提定是有他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可会伤害到小玉?”直视君燃良久,肖云深问出了这句话。
“不会,”君燃毫不犹豫地回道,“反而会成全你们。”
肖云深听之一喜,再次叩头:“肖某任由殿下差遣。”
“好,计划的具体细节我还要考虑,你且先回去,待我消息。”君燃说道。
肖云深和高挚诚叩谢后便转身往府门走。
“你想解决的难题可是文策太子和颜公主联盟一事?”肖云深和高挚诚一走远,孟南柯便问。
君燃点了点头,“据探子深入南国打听到的,文策太子虽然轻狂,却是个性情中人,他的东宫侧妃无数,但只是摆设,专宠只有其太子妃。”
“而这太子妃不过一寒门女子,只是因为太子在出宫游玩时瞧了一眼,便喜欢上,为了娶她可是和他父皇闹得差点儿把命都丢了,这样为了感情可以豁出一切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别人仗着权势就去拆散有情人呢。”
许是总觉得痴情的人都不会太坏,听了这些的孟南柯对那文策太子居然有了一丝好感。
“你是不是想借肖云深和言玉之事,让文策太子知道颜公主不过是个为了自己的下属,不惜拆散有情人的狠心人?”孟南柯问道。
君燃平淡道:“没错,文策太子对盟友的要求可是情意至上,无情无义之人他怎么可能还与之相交,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让这位太子爷相信一件事怕是只能让他亲眼所见,所以我想在赵一华和言玉婚宴上带着肖云深去闹一闹,但那文策太子不是随便就能被请去的。”君燃眉头又皱了起来。
孟南柯思索了小会儿,突的想到一个人,叫道:“达韵公主!她定有法子让她皇兄前往。”
君燃怎么会没考虑到这位受尽父兄宠爱的南国公主呢,只是问题出在这达韵公主是谁啊,她可是比她皇兄更随心随性之人,不听任何人差遣,也不会轻易去管这种于她而言并无什么好处之事。
孟南柯知道君燃在担忧什么,但却是一笑:“你就放心吧,达韵公主就交给我,我保证让她答应在五日后将文策太子带去婚宴。”
同君燃一样,孟南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保证。
过后的几日,达韵公主一来府上,她就旁敲侧引让达韵公主同情肖云深和言玉这对苦命鸳鸯,并且渐渐告诉这位南国公主君颜招揽文策太子实则多是利用,达韵公主本就对那颜公主没多少好感,被孟南柯这么一引啊,立马就答应了会帮忙。
五日一晃而过。
颜公主待这个驸马义弟当真是好,见他成亲,直接送了他南街上的一座小型府邸,这婚宴便是在这府邸举行。
这座赵府右邻一座小楼,登其阁楼,正好可以透窗观到赵府正院的所有动向,要是那正院动静大点儿,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楚。
这阁楼有两个房间,正好被两位贵人包下,西侧一间已经有贵公子稳坐其中,待得晨时一过,东侧一间也被一名南国打扮的下人推开。
“达韵,你就叫为兄来这种地方看戏?”文策太子打量了这除了还算干净,别无美感的小屋一圈,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能看戏的地方。
达韵公主引着皇兄靠窗坐下,指了指下方赵府正院,“那演戏的地点在下面,这里正好是观看的绝佳地点。”
文策太子虽然对所在之地甚是不满,但拗不过自己那个皇妹,只能硬着头皮陪她坐下来。
赵府早已张灯结彩,一身喜服的赵一华正站在府门前迎客。
“别人婚宴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文策太子有些不悦,偏过头吃起糕点来。
达韵公主指了指下方:“皇兄再看看,现在可是开始有好看的了。”
文策太子似信非信地望了望赵一华所在的迎客之地,只见他正笑容满面的迎接一对华服加身的夫妇,仔细再看那女子,不是颜公主吗。
“君颜?”文策太子有些疑惑,“这种小院里的婚宴,居然能请动她?那新郎是谁啊?”
文策太子觉得这个问题应该可以在非要拉着自己来的皇妹身上找到答案,问完便望向她,但达韵公主却是一笑,卖着关子道:“皇兄一会儿就知道了。”
吉时到,只见新郎新娘缓步走向正厅,就在要拜天地之时,只听门口传来一声:“慢着。”
众人诧异,随声回头,见到身着淡青衣衫的孟南柯稳步走来,她身后还跟着高挚诚和肖云深。
颜公主更是震惊,心下忖度:她来干什么?但明面上已经同驸马方承泽一起起身迎去。
“皇嫂,您还当真爱凑热闹,这种小地方的喜宴你都找得到啊!”颜公主讽刺道。
孟南柯笑笑:“公主不也是吗?不过一个家奴婚娶而已,居然能请得动公主和驸马。”
“南柯,一华不是寻常的家奴,他已是我的……”
“表哥不必多了,南柯都知道。”孟南柯打断了方承泽,“这位新郎官不就是已经是你的义弟了吗。”
方承泽涩着浅笑,点了点头。
“既然是我表哥的义弟,也能算是我的兄长,所以南柯特意前来贺喜。”孟南柯说着走到那对新人面前,“不知赵兄欢不欢迎啊?”
赵一华看了一眼颜公主的脸色,还算温和,才颤巍巍言道:“当然,当然欢迎,娘娘大驾光临,是我和小玉的荣幸。”
孟南柯笑得更甚,“还不止呢,我今日还带了高公子和肖公子前来,他们一个是丞相府的嫡长子,一个是刑部侍郎的二公子,他们二人也来贺喜,赵兄和玉妹妹是不是更高兴啊?”
赵一华和言玉一听来人有刑部侍郎的二公子都是一颤,喜帕盖头,看不到任何人的言玉不听孟南柯说自是不知道来人中还有自己的心上人,那是又惊又喜,却怎么也不敢有丝毫过大的表现,只有将手上的红绸越抓越紧。
赵一华虽然从未见肖云深,但却是知晓他和言玉的过往,眼下一见孟南柯带着他来便知是来者不善,急忙向颜公主使眼色。
颜公主随即走了过来,假笑道:“皇嫂,你就先饶过这一对新人吧,让他们一会儿再来问候你,眼看着这吉时都快过去了,再不行礼可就不吉利了!”
孟南柯故露抱歉之意,“对对对,是该让他们快拜堂……”
颜公主一笑,随即指向一旁的座椅,说道:“那我带着皇嫂到那边坐下观礼吧。”
孟南柯却似没听到,定在原地,大声朝着新娘子说:“只是不知道这玉妹妹想和谁拜堂啊?”
言玉更怔,连和赵一华一同拉着的红绸都被她掉落在地,周围婢女急忙将之捡起,交到她颤抖的手上。
赵一华的面色已经僵硬了,咬着牙吐了一句:“娘娘,你此话什么意思?”
只有颜公主脸上依旧还能堆笑,“皇嫂,你这问题问得太好笑了?新娘子当然是和新郎官拜堂啊。”
孟南柯轻嗤,“我看对于玉妹妹来说就不见得吧,是吧,玉妹妹?”
喜帕下的言玉紧咬朱唇,不敢回话。
赵一华已经被惹恼了,不客气地道:“娘娘,若您诚心是来道贺的,赵某欢迎,若您是想来惹事的,那赵某可就要请您出去了。”
孟南柯看到了赵一华眼中已有狠意,好像毫不畏惧她皇子侧妃的身份,这一刻,她似是明白为何这个管家能讨颜公主欢心了。
一条不怕惹事,见外人就咬的恶犬,而且还能只听主人的号令的话,主人怎么可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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