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彻底被弄糊涂了,扒开慕容逍的手就问:“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见眼前这个女子第一反应是疑惑,而不是吃彻底的对自己的言论不信一字,慕容逍多少还是有些欣慰。
“是我一时疏忽,被亲随出卖,让慕容旭知道了我和君燃的全部计划。”慕容逍徐徐道,“昨日我放了风筝回营后,就中了慕容旭下在酒里的毒,然后一直昏迷不醒,一直被他关在之前的营地,而他却将计就计,戴上人皮面具扮成我的模样,再借助银针封住喉部的穴位,模仿我的声音,彻底取代我指挥十万铁骑活捉君燃。”
“好在君燃安排的那场大火,我才趁乱逃了出来,不过也只能暂时易容成这样活动了。”
孟南柯似信非信地盯着他,而木桂枝压根儿就不信,手上的匕首依旧死死抵着慕容逍的脖颈,说道:“娘娘,这个慕容逍诡计多端,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他的陷阱,好骗我们把仅剩的一万方家军也赔进去!”
慕容逍还有心情笑,斜了木桂枝一眼,轻蔑地说:“若不是我中了慕容旭的毒,一时半刻动不得武,你觉得你的匕首可能在我脖子上横这么久吗?”
木桂枝立即去号了号慕容逍的脉,发现的确十分微弱,有没有中毒她看不出来,但能感觉到对方的内力确实不足。
只是谨慎的木桂枝仍然没有将匕首收回,慕容逍太狡猾了,这万一也是他计策当中的一部分呢。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孟南柯盯着慕容逍道,“你最好可以拿出证据来!”
慕容逍挺无奈的,“我也是刚追到这儿不久,一时半会儿哪里去给你找出证据!”
“没有证据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木桂枝说着就举起匕首,欲意往他胸膛插去,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这是她身为一个死士,时时刻刻铭记于心的。
这一瞬,孟南柯在慕容逍眼中看到的是从容,好像并不害怕木桂枝要对他下死手一样,可事实上,木桂枝的眸中已经是前所未有的狠辣,匕首一挥就下。
“等等!”匕首离慕容逍胸膛分毫之际,孟南柯喊了停。
“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慕容逍嘴角又勾起了邪魅的笑意,“不管我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是大燕最受宠的二皇子,要是被我父皇知道我死在了你们北国人的手上,你们北国怕是永无宁日了!”
这的确是孟南柯暂时不会杀他的主要原因,木桂枝还带着气,猛踢了慕容逍一脚,再问:“娘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孟南柯也拿不定主意之时,她们背靠的营帐的另一边传来了士兵的声音:“嫣红,嫣紫姑娘,你们换好衣衫了没,殿下还等着你们献舞呢!”
闻此孟南柯和木桂枝都一个哆嗦,来不及考虑其他,先把慕容逍打晕,再从后面窜进不远处的营帐,迅速回应那个士兵:“我们马上就来。”
她们是临时接班,哪里知道先前那两位女子还要献什么舞,只好胡乱抓了件舞衣来换,再带好面纱就出帐前往主帅的营帐。
主帅的营帐设在营地正中,铠甲未脱的慕容逍稳坐上位,正端起大酒碗,和底下一众将领来了个隔空碰杯。
当这两位蒙着面纱的美人一走进来,营帐内的一些将军的脸色就开始变了,带有明显的吃惊和生气,有人刚想出语说点儿什么,却被慕容逍扬手制止,只继续叫着众将士喝酒。
孟南柯和木桂枝同样微惊,眼前这个慕容逍的容貌又是足以倾倒众生,一言一笑展示着他独有的魅力,让人难以抗拒。
容貌无异,声音无异,此刻的孟南柯好想冲回先前那个小角落,看看那个被打晕的“慕容逍”是否还在,或者冲向眼前高位那个人,看看能不能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只是这两种想法,此时的孟南柯都不可能去做,她现在是舞女,已经有人在喊她们了。
“我说你们愣着干什么,来了就赶快跳啊!”一位牛高马大的将军喊道。
唯怕露馅,孟南柯也不敢说话,只点了点头后便和木桂枝并肩走向营帐中心。
虽然木桂枝自小习武,但身为死士,有时需要去一些特殊场合,用一些特殊的身份做掩饰,舞蹈这种玩意,她也学过,跟上孟南柯的步子,也还算那么回事儿。
一旁有人弹古琴,旋律很是悠扬,孟南柯的步子也显得轻盈,虽然人如飞蝶,舞姿偏偏,可目光却不时就往慕容逍身上落。
慕容逍笑得很轻浮,歪着脑袋,色眯眯的望着前方起舞的仙子,虽然他以前也是很不正经,但孟南柯总觉得不太对劲,那双眼睛好像有些陌生……
就在孟南柯和木桂枝舞至尾声,上菜的士兵来了,孟南柯远远就看见士兵给慕容逍面前摆了一盘芦笋,这是他独有的,而他的第一筷子下去却不是伸向芦笋,而后,他也没往那盘青色处伸过筷子。
芦笋不是慕容逍最爱的食物吗?
难道眼前这个慕容逍果真是假的?
被此困扰的孟南柯分了神,一个不小心居然乱了步伐,好在木桂枝反应及时,往后退了大步,才没有直接和她撞上。
但这个错误,已经让慕容逍动怒了,只见他将桌案猛的一拍,孟南柯和木桂枝迅速停下舞步,跪在原地,本以为慕容逍会骂她们殿前失仪之类的,没想到他开口说的却是:“说!你们是谁!”
孟南柯感觉耳畔“嗡”的有一声巨响,慕容逍此话,分明就是认出了她们俩不是之前的舞女。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承认了。
无论是慕容逍还是慕容旭,都是见过孟南柯,认得她的声音,所以开口的是木桂枝:“殿下,奴婢就是嫣红和嫣紫。”
慕容逍笑了两声,“我大燕男儿豪爽,从不喜遮遮掩掩,也不喜女人来个什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之美,之前嫣红和嫣紫前去换衣的时候,我特意嘱咐了一句千万不要蒙面纱。”
听到这里,孟南柯终于知道为何她们刚刚走进这营帐的时候,众将领神色为何异样,而慕容逍却让他们先不要打草惊蛇,肯定是想先观察一下,看看这两位到底想搞什么鬼。
可是这位慕容逍的耐性,好像也不怎么好,要不然为何连她们的动静都还没有看到,就将她们拆穿了呢。
孟南柯看到慕容逍已经起身,向她们走来,她摸了摸藏于腰间的信号弹,猜测着那道烟雾能不能冲破营帐顶部,向外面的方家军传递消息。
慕容逍和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孟南柯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瞬时就将信号弹抽出。
就在慕容逍已经停在她们面前,就在孟南柯即刻就要举起信号弹发射的时候,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地喊叫。
“殿下,殿下!不好了,北国皇子跑了!”
士兵连滚带爬的跑进营帐,众将领连同慕容逍的注意力即刻就被转移过去,只见慕容逍快步走到那个士兵面前,拧起他的领口就开始吼:“什么时候跑的?往哪里跑了?”
“不……不知道……”那个士兵已经吓得屁股尿流。
“废物!”慕容逍将其重重扔在地上,随即带着众将领出营,当然,走之前,也不忘让人把孟南柯和木桂枝先关起来。
听到君燃跑了这个消息,孟南柯和木桂枝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只要君燃尚能动弹,就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两名士兵受命将孟南柯和木桂枝压往关押之地,一路上,两人也在想如何逃跑,可是在随处都是大燕铁骑的营地中行径,当真无路可逃。
她们被带到了一个位于角落,很是矮小的帐篷中,那两位士兵留下职守,许是这边太僻远了,听不见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君燃到底有没有成功逃脱。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帐篷外突然有了动静,孟南柯本以为是慕容逍派人来将她们带去问话了,没想到进来的却是那个士兵打扮,普通长相的慕容逍,他还拖着两个被他打晕的士兵进来。
“快,换上他们的衣服。”慕容逍急着道,“我掩护你们逃出去。”
“你……你不是被桂枝打晕了吗?”孟南柯疑惑道。
“过了这么久,我的内力也恢复了些,她那点儿力气就奈何不了我,一会儿就醒了。”慕容逍道,随后边脱士兵的铁甲边说:“还愣着做什么,再不搞快,谁都走不了!”
看到那个不食芦笋的主帅后的孟南柯心中那杆秤,已经往眼前这个男子偏了,她似是已经相信眼前人才是真正的慕容逍,而那一切恶事,都是慕容旭搞出来的。
想通了的孟南柯没什么犹豫,和木桂枝一起换上士兵的铁甲,由慕容逍引路出营。
一走出帐篷的孟南柯就感觉很奇怪,不是说君燃逃跑了吗?为什么营地的守卫依旧不显慌乱,重犯逃跑难道不该全军去追吗?
然而此刻平静得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难不成君燃已经被抓回去了?孟南柯想到。
她越想越慌,拉着慕容逍就问:“你有没有什么君燃的消息?他是不是没有逃掉?”
慕容逍没有正面回答她,只一个劲儿将她们俩往偏僻小路引。
没听到回答,孟南柯直接不走了,慕容逍着实拿她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君燃身负重伤,哪里来的力气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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