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在里屋给孟南柯把脉看伤,君燃则在外屋品茗静待。
没一会儿太医就出来了,恭敬对君燃说道:“殿下,侧妃娘娘的伤势虽然因为撞击桌沿有所加重,但是并无什么大碍,只需按时敷药再安心静养便好。”
君燃听此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便向里屋走去。
“啊……”
孟南柯正在珠儿的服侍下敷药,见到君燃突的进屋吓得大叫一声。
与此同时,孟南柯赶紧抓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的伤口上,再往床铺里面挪了好几寸。
她是趴在床上的,加上伤在屁股,挪动艰难至极,情急之下直接侧过了身子,屁股压在了床上。
本就一伤再伤,眼下还要被压,疼得她连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君燃见她这番动静,急忙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她床前关切道:“你没事吧?”
孟南柯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说:你觉得呢!
“我是要来锁你命的黑白无常吗?见到我就这样惊恐。”君燃冷面问道。
孟南柯小嘴儿一撇,嚷道:“我刚刚正在上药,衣衫不整的,你一个男人走进来,我怎么可能不惊恐!”
君燃笑笑:“我可是你的男人,看着点儿什么也没什么大碍吧。”
孟南柯大惊,骂了一声:“流氓。”
君燃当做没有听见,在她床沿处坐下,“我问过太医了,母妃病情正在好转,不需要你没日没夜在这里守着,加上你现在又受了伤,还是回皇子府吧。”
“我不要!”孟南柯毫不犹豫的回道,“我就想留在宫里陪母妃。”
君燃瞥着她,冷着说:“你是想留在这里陪母妃,还是想借此避开我?”
孟南柯也不遮遮掩掩,直言:“对,你想的不错,我就是不想和你这种心狠手辣、滥杀无辜的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你还是那样坚信是我派人去杀了王定远的家眷?”君燃痛心问道。
“不然你告诉我还会是谁?”孟南柯反问道。
君燃深吐了口气,“给我些时间,我会告诉你是谁的。”
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当他就要踏过月形玄关之时,回头对孟南柯道:“你若是想留在宫中,便许你在此多住几日,等我查明王定远家眷遇刺真相的那一天再来接你回府。”
真的不是他吗?孟南柯望着君燃远去的背影想着。
如太医所言,荣妃的病情正在好转,都可以下床走动了,孟南柯的伤口也好得很快,不过两天,屁股便能沾凳子了。
这天,天气不错,孟南柯陪荣妃到御花园散步。
“自那天我扇了颜儿一巴掌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我这个母妃的气。”荣妃突然感慨道。
孟南柯安慰着:“母妃多虑了,就算颜公主生气也是生南柯的气,恐怕她是知道南柯还留在宫中,才不愿意来的。”
听到她这样解释,荣妃才反应过来自己口不择言了,忙道:“你可不要自责,其实颜儿这丫头往常就不爱往皇宫里面跑,十天半个月才来看我一次都是常有的事,完全不像她皇兄,几乎日日都来。”
“日日都来?”孟南柯表示疑问,这几日她可是都不曾见过君燃。
荣妃点点头:“这几日燃儿应该都挺忙的,每每都是匆匆来匆匆走,你还恰巧都待在自己的厢房,我还说他都不去好好和你说几句话。”
恰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恰巧,孟南柯明白这是君燃故意避着她呢。
不过正好,如今的她也不想见到他。
正聊着,前方突然走来两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瞧她们一身华贵锦服就知道是地位不低。
“敬嫔、雅嫔参见荣妃娘娘。”两位女子摇曳身姿,脚踩莲步,走近就开始唤道。
“二位妹妹快快请起”荣妃笑道:“妹妹们也是来这御花园赏花吗?”
身着明蓝衣衫的敬嫔笑着回应:“我等怎么有姐姐这般好福气,终日可以闲暇来做自己喜欢的事,皇上刚刚急唤,让我和雅嫔姐姐作陪听戏。”
这话语里全是炫耀,最后还故意添上一句:“听说皇上这次邀了不少姐妹,怎么?没有邀到荣妃姐姐吗?”
荣妃有些尴尬,强撑着笑意回道:“皇上体恤,知晓我尚在病中,不喜那种热闹场合。”
“那是,那是,皇上最是考虑周到。”敬嫔笑得夸张,写满一个“装”字,“那妹妹就先走了,皇上还等着呢。”
荣妃微微颔了颔首,敬嫔和雅嫔便从她身侧绕过,很是洋洋得意。
“什么体恤她不喜热闹,我看就是皇上已经把她忘了吧,生了皇子公主又怎样,自己早就年老色衰,皇上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吧!”
“雅嫔妹妹,小声点儿,当心让荣妃听到。”
“听到又怎样,这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
……
敬嫔和雅嫔刚一走过荣妃和孟南柯就开始议论,音量不小,全部入了后者的耳朵。
孟南柯气急,转身就要去找那两个人理论一番,却被荣妃拉住,荣妃劝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荣妃愿意忍气吞声,孟南柯可做不到,回了一句:“母妃若是一直不知道反抗,只会让那些人以为你好欺负,南柯今儿必定要帮母妃出了这口气。”
话毕,孟南柯直接甩开荣妃,快步向敬嫔和雅嫔走去,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二位娘娘刚刚可是才议论我母妃?不知二位都言论了些什么,南柯没听太清楚,可否请二位娘娘再说上一遍。”
敬嫔和雅嫔的脸色有些变化,强撑气势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你叫我们再说一遍我们就要再说一遍?”
孟南柯声音寒了几分:“若是我母妃命你们再说呢?你们可不要忘了,我母妃荣妃娘娘位至妃位,在你们二人之上,命令你们做一点儿小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敬嫔和雅嫔偷瞄了前方的荣妃一眼,猜着她不会拿自己的身份出来说事,便不惧孟南柯,还搬出皇上:“不好意思,皇上宣召我们的时辰就要到了,没空留在这里陪你们。”
话完,敬嫔就要拉着雅嫔走,孟南柯直接张开双臂拦路,说道:“可是我却是很有空,两位娘娘要是不把话说清楚的话,就别想离开!”
孟南柯眼神示意荣妃身后的宫女太监,那些宫女太监平日也是受够了自家主子被宫中那些娘娘欺负,眼下有人肯为自家主子出头,自是愿意去出一份力,立马就跑上前去,团团围住敬嫔和雅嫔。
“你们……你们大胆!”雅嫔指着她们大叫,“你们知不知道我和敬嫔是被皇上所宣,要是耽误了时辰,你们可是大罪!”
孟南柯笑笑:“我想要是对父皇说明我为何要在这里拦下你们,被判处大罪的可不会是我们。”
“你……”雅嫔气结,吼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孟南柯双臂紧抱胸前,斜目瞧着那两位嫔妃,“我要你们立马去向我母妃致歉!”
“不可能!”雅嫔直接道。
“不可能?好啊……”孟边说边让路,“反正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父皇了,正好想去跟他请个安,还请二位娘娘带个路,到时候在父皇跟前,我定会好好向他夸夸你们。”
敬嫔和雅嫔闻此一颤,互相交换着眼神,她们都知道这事要是真的闹到皇上那里去了,她们二人绝对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审时度势之下向荣妃走去,装模做样道:
“二位妹妹刚刚口无遮拦,荣妃姐姐大人有大量,还请姐姐莫要记怀。”
荣妃只浅浅笑笑,并没有开口回应,敬嫔和雅嫔也不管她,话完转身就走,行至孟南柯身旁时,带火眼眸瞪了她一眼。
孟南柯却是不以为意,带着胜利的笑容奔向荣妃,只是荣妃高兴不起来,还言:“敬嫔和雅嫔近日多得皇上宠爱,你真的犯不着为了我去得罪她们。”
“母妃这是说得哪里话,我怎么可能看着她们欺负您。”孟南柯回道,“至于这得罪嘛,没关系啊,反正我又不常年待在宫中,她们也奈何不了我。”
荣妃还是很担忧:“可是……”
“哎呀,母妃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孟南柯打断她,“我瞧着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我带母妃去瞧瞧。”
她说着就要把荣妃往池塘那边带,荣妃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刚刚的事了,随着她去。
次日。
孟南柯醒得早,梳洗完毕就去荣妃房中请安,谁知君燃正好也在。
他端坐在荣妃床旁,脸上微有笑意,似是和荣妃洽谈甚欢。
荣妃先看到孟南柯,忙着召唤:“南柯醒啦?快来快来,正好今日燃儿也在,你们小两口好好聊聊。”
孟南柯见到君燃的那一刻就有调头离开的冲动,可是眼下被荣妃这么一唤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就在她拖着步子向他们母子俩走去的时候,君燃突的站了起来,恭敬对荣妃说道:“母妃,儿臣刚刚想起来还有公文要处理,要先行回府了。”
“唉,你这孩子,人家南柯刚来,你怎么就要走啊!”
君燃说完,不管荣妃的阻止转身就走,和孟南柯擦身而过的时候顿了顿,小声说了句:“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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