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记怀有嘱咐,初用安魂香操控人的记忆不会太稳定,为防功亏一篑,不该让原本记忆中的关键人物与试香人有过多接触,更不该一味去刺激试香人原本的那段记忆。
合泰知晓岱王爷不惜冒着晚年受尽病痛折磨的危险也要去碰安魂香,不过就只是想忘却孟南柯,眼下这种刚刚忘记的时候,就不该让岱王爷把心思放在孟南柯身上,他走了过去,说其他事让岱王爷注意力转移。
“王爷,太子殿下会信你和林记怀没有暗中勾结吗?”合泰问。
岱王爷收回了放在远处的目光,负手往厅内走去,“他要是轻易相信了,就不是君燃了,我那样说,本就不是为了让他相信,只是想告诉他,关于我和林记怀,从我这儿查根本没用,他要是真的好奇我和林记怀有没有瓜葛,就只能从林记怀那边下手,现在的林记怀可真的是头神出鬼没、狡猾狠辣的恶狼,我倒是很好奇,他们两人,到底鹿死谁手。”
合泰不由皱眉,“王爷现在就要舍弃林记怀了?他于王爷的用处还大啊!”
岱王爷笑:“既然是狼,就是养不家的,留着只会是祸患,不过这种鸟尤飞的时候,弓箭自然不能藏,他可是能帮我搞定钟深潭的人,再怎么说,我也要把那五万御林军握在手上,再对他发狠,要是到时候,帮我解决他的人能是君燃就好了!”
“所以这就是王爷支君燃去和林记怀斗的用意。”合泰突然觉得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岱王爷,那浑身散发的狠意和满腹的谋断,才是一个要争雄逐鹿,问鼎天下的男儿身上该有的东西,合泰不由感叹,早就该让岱王爷忘记孟南柯,只有彻底无心无情之人,才可以做到真正的狠心,而争权夺位,不可或缺的正是如此。
岱王爷没说什么,静静的把玩手中折扇,合泰又想到什么,上前问道:“王爷,那皇后可是知道得太多了,会不会告发我们,要不要奴才派人去将她解决了。”
“不用。”岱王爷连想都没想,“皇后一直认为是君燃和孟南柯间接害她失去了孩儿,恨不得把他们夫妇俩生吞活剐,现下只有我一个王爷还可以和君燃抗衡,她可舍不得看着我有事。”
这时,孟瑶光正在碧园小亭吹夜风,静静听小铃铛汇报前去偷听岱王爷和君燃他们的谈话内容。
“小姐,奴婢唯恐被王爷发现,只能站得很远,他们声音又不怎么大声,大多都没有听清。”没有完成任务的小铃铛怯怯地偷瞄主子,声音放得很低,“不过王爷问太子妃有一句话挺用劲儿,奴婢一字不漏的听了个全。”
孟瑶光斜着她,不耐烦道:“还不快说!”
“是是是。”小铃铛生怕主子发火,“奴婢听到岱王爷问太子妃,‘我们以前很熟吗’,而且王爷当时的语气很重,好像挺生气的,后来奴婢还听到太子妃骂了王爷混蛋。”
孟瑶光眉目一转,“王爷当真如此问的?”
小铃铛急道:“奴婢不敢撒谎。”
“王爷和孟南柯相识多年,居然会这样问她?”孟瑶光很是困惑,“还有那孟南柯居然骂了王爷?莫不是他们发生了什么争执?”
岱王爷的心思,小铃铛可是揣测不来,只能摇脑袋,孟瑶光沉吟了起来,许是做贼之人都心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不由就要往自己身上联想。
“莫不是凌达韵去王爷耳边吹了什么风,王爷知道了我对他有意于孟南柯的不满,他为了保护孟南柯,假意与她决裂,让我断了找她麻烦的念头?”
虽是猜测,但孟瑶光却是越想越深信,毕竟岱王爷待孟南柯是那样的不一般,她实在想不出来会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居然让岱王爷和孟南柯发生争执。
同是想不出其他原因的小铃铛只会附和主子,“小姐,若真是这样,我们就不要对太子妃下手了吧,不然,王爷肯定不会饶过我们的。”
孟瑶光面色如冰,“我以前只以为王爷至今不忘孟南柯,不过是因为一直得不到,真没想到为了保护她,王爷居然做到了这种程度,呵!孟南柯这种既害了我娘,又抢走我夫君心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可是……”小铃铛还是担心岱王爷知道后,她们的下场。
“没什么可是的!”孟瑶光已经下了决心,“太子府可是一道不透风的墙,我们好不容易找到柳儿那个贱婢为突破口,让她的娘染上瘟疫,让她不得不为了老母的救命钱出卖主子,告诉我们原来孟南柯身中七巧毒,需要按时按序服用解药,得此天大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
小铃铛无话可说,只能听从吩咐,孟瑶光随后又道:“可以去将七巧毒之事告诉白夫人了,她接下来该怎么做,她自己应该很清楚。”
“是。”小铃铛道。
第二日,皇上以皇后不德,难为国母之由,贬处皇后,不得不说,皇后当真该好好感谢老天爷,给了她一副酷似皇上心尖人张贵妃的皮囊,让她在这种坐实了毒杀天子,犯下了足以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的情形下,还能留全性命,只是被打入冷宫而已。
孟南柯特意去打听了皇后目前的情况,听说缩居一隅,不言不语,异常平静,全然不似某些嫔妃,初如那个阴暗之地,就已疯癫。
“荣宠集于一身,尊贵无人能比,最后落到这步田地,不顾是自己咎由自取。”孟南柯叹道,随即缓缓起身,走到一棵刚冒花苞的八重樱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也不知道下一个入住中宫的会是谁。”
“反正迟早会是娘娘的。”木桂枝最是毫无顾忌,没等孟南柯骂她失言,赶紧道:“今日娘娘该服用第五颗解药了,殿下入宫前,可是特意吩咐了桂枝要督促娘娘服下。”
“少拿这事儿岔开话题,什么中宫迟早都是我去住这种话,可不许再说了,要是传到有心人耳中,定是会说君燃急于继位。”说教的同时,孟南柯接过木桂枝递过来的药丸,和水下肚。
木桂枝忙道:“是是是,桂枝以后会注意,想说决不当着娘娘的面。”
晓她不过玩笑之语,孟南柯同样也玩笑的弹了她脑门一下,正当主仆俩闹得正欢之际,孟南柯突的发现斜前方的草丛中有异样,摇晃的动静大太了,似有什么人之前躲在那边,现在又迅速逃了去。
木桂枝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定睛观察了小会儿,再望向她,说道:“娘娘不必再看了,肯定又是柳儿。”
孟南柯再也笑不起来,叹气道:“柳儿一直在我们院中当值,向来敦厚,这一次肯定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才受人收买,前来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最可恶的是这个死丫头居然在打七巧毒解药的主意,不过也真够蠢,以为对珠儿旁敲侧引打听解药的位置,珠儿就当真会上当,要不是娘娘说想弄清楚她身后到底是谁,不能打草惊蛇的话,桂枝早就去把她抓起来,处以极刑了!”木桂枝最恨叛徒,气愤道。
“等弄清楚她背后的势力,我会问个究竟的。”孟南柯道,随后又问:“解药可是安排妥当了?”
木桂枝点头,“娘娘放心,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偷偷将解药调了包,对方即使已经通过柳儿得知了解药的位置,来偷来抢,弄到手的只会是假的。”
又过两日,孟南柯正在房中用早茶,下人来报:“娘娘,顾家二公子夫人白氏来访,说是为了送请柬。”
“送请柬?”孟南柯玩味笑笑,“顾府是没人了吗?居然让少夫人亲自出来送请柬?”
白燕燕所为必有它意,孟南柯敢断定,随之就往偏厅走去,她倒是要看看,白燕燕会搞什么鬼。
“妾身参见太子妃,太子妃万福金安。”
白燕燕屈膝一礼,孟南柯将她扫过,不想浪费口舌,直接问:“白夫人所为何事啊?”
白燕燕亲手捧高请柬,递到孟南柯面前,“下月十二,父亲五十寿诞,还望太子殿下,太子妃赏脸。”
孟南柯让珠儿收下请柬,故作漫不经心道:“送请柬这种小事,实在不应该劳烦一府少夫人亲自跑一趟。”
白燕燕笑着,回道:“其实,妾身这次前来,除了为送请柬,还想求得娘娘原谅,去年在高府别院的秋日宴,妾身实在太失礼了,又一直找不到机会来向娘娘赔不是,今日正好借送请柬而来,还望娘娘收下妾身的歉意。”
这种理由,孟南柯一个字也不会信,若是真心想道歉,何愁没机会?
“白夫人当真是自己想来致歉的吗?莫不是受了谁的命令吧?”孟南柯还带着笑,只是看得白燕燕心下一虚。
白燕燕尽量使自己自然,“妾身不敢欺瞒娘娘,此番前来,确实是受了夫君之意。”
孟南柯嘴角笑意加深,直视着她道:“白夫人还当真是个聪明人,知晓我和顾二公子有段过往,只要你一提到他,我就会因为避嫌而不再多问。”
白燕燕带着文雅的笑意,还没回话,就听孟南柯又道:“不过,那只是你以为,我孟南柯可不是会为了避嫌,而轻易打消疑问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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