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一回到自己房中就跌坐在软榻上,喘着粗气,大口喝着案上的凉茶水,可是让珠儿吃惊,她急着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孟南柯还是上气不接下气,说不上话,只能摇头算作回应。
珠儿也不便再问,只默默为她冲上热茶水。
好一会儿,孟南柯才缓过来,才和珠儿细细说了一遍刚刚在书房所发生的事。
听得珠儿一吓,拉着孟南柯问:“小姐,小姐,殿下没有伤着您吧?”
孟南柯轻轻甩开她的拉扯,“这倒没有,不过……君燃适才的反应真真把我吓得不轻,这么些日子我也见他发过不少次火,但总觉得这次很不一样,他当时的眼神就像着了魔一样,狠得可怕。”
说着,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君燃刚刚那个如同恶灵一般的眼神,不禁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
听罢,珠儿祈求道:“小姐,殿下脾性如此古怪,您还是别再去打他香料的主意了,万一他哪天真的伤到您了怎么办。”
“放心,我还是能保护自己的。”孟南柯这时又有了自信,似乎全然忘了君燃先前真的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掐住她的喉咙,“至于香料嘛……我是势在必得!”
她自幼长着反骨,别人越不想她得到的东西,她越想去争取。
“小姐……”珠儿担忧又无奈的叫着。
“行啦,别再在这里叫了。”孟南柯挥了挥袖,“我饿了,快去拿些吃食来。”
入夜,君燃如常到孟南柯的房中打地铺,孟南柯未理他,默默上床睡自己的。
待得午夜已过,君燃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一直装睡的孟南柯才悄然下床出房。
为了确保君燃一直都能待在这间房中,走之时,孟南柯给房子上了锁。
孟南柯和珠儿各披一件黑色斗篷,小心又快速的窜到书房,珠儿在房前望风,她自己推门而入,借着微弱烛火仔细寻找安魂香的下落。
好不容易在香炉一旁的暗格找到放置在此的香料,奈何却有好一些盒子,打开一闻,都是各种不同的香料。
孟南柯凭借记忆中的味道开始在这些盒子里面搜寻安魂香,可是一一闻遍,都觉得不像。
现下闻到的这些香都太平常了,和一般香铺所售的没什么两样,绝对不会是安魂香。
孟南柯继续找着,忽然,在暗格下方发现了一个带锁的小抽屉。
“难道安魂香藏在这里面?”孟南柯纤纤细指拨弄着那把镀金小锁,喃喃自语道,“可是我没有钥匙怎么打开来看呢!”
就在孟南柯想把自己头上的发簪取下来试试能不能转动锁芯的时候,蓦地一只拿着小巧钥匙的手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以为是珠儿,一面接过钥匙,一面高兴道:“原来你这丫头早有准备啊!”
她刚要去开锁的时候,猛然想到不是让珠儿乖乖在房前望风吗,她这一进来,万一有人来了谁通知她们!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不听我的话呢,我不是叫你……”
她边说边起身回头,在看到旁边所站的不是珠儿之后,未完的话瞬间变成了一声惊吓不已的吼叫。
“啊……”
霎时间,旁边的人快速向前一步,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冷冷眼眸直视着她。
孟南柯也瞪圆了眼睛盯着他,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是君燃!
认出是君燃,她立马就傻了,手中的蜡烛直接掉到了地上,一时之间,整间书房只有地上蜡烛奄奄一息的火光。
君燃把她搂得很紧,二人胸膛紧贴着,紧到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刚刚叫得那样大声,是想把府中所有下人都召来看你偷东西吗!”君燃声音依然冷冷的,却把音量控制到了仅他们彼此可听到的大小,“还叫不叫了?”
孟南柯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只条件反射性的狂摇了几下脑袋,君燃这才松开了她。
惊魂未定,孟南柯连退了好几步才指着君燃问:“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你不是被我……”
话还未完,君燃就道:“侧妃觉得你那把小锁就可以把我锁在房中吗!”
孟南柯吃瘪,心想自己还真是大意了!君燃可是会武功之人,莫说一件厢房,就是皇宫内院,恐怕也可以轻轻松松来去自如。
再一想,不对啊!有人来了,珠儿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想着,孟南柯急忙冲出房门,只见珠儿晕倒在房前地上。
“珠儿,珠儿……”
孟南柯摇晃着珠儿的身子唤了几声,却是毫无反应,继而探着脑袋问君燃:“你对珠儿做了什么?”
君燃正在把书房的蜡烛点燃,漫不经心道:“侧妃放心,不过把她打晕了而已,躺个一天半天就醒了。”
孟南柯听此,翻看了一下珠儿的后颈处,有一道明显的淤青,红得发紫,一看便是下了重手,顿时一股护短的劲儿涌上心头,冲到君燃面前骂道:
“珠儿只是一个小丫头,你怎么狠心下如此重的手,难道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吗?”
君燃眼眸一抬,瞧着她:“侧妃还是先管管自己吧,你夜闯我书房欲意偷窃,如此小人行为,可不要奢望我会从轻处理。”
孟南柯最不怕人威胁,直接顶上去:“管你怎么从重处理,最重的大不了就是休书一封,我还谢谢你帮我恢复自由身!”
“恐怕要让侧妃失望了。”君燃应道,“我君燃素来不喜成人之美。”
孟南柯撇撇嘴,瞪着他。
君燃继续道:“我觉得在公主府宴席上侧妃处罚柳言兆的方法甚好,不如我也学学?”
孟南柯听了此话,眼睛不由睁大,“你想罚我抄书?”
君燃阴笑一声:“抄书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罚你闭门绣花,绣满五十张娟布为止!”
这个处罚让孟南柯气急,她生平最恨女儿家的针线活!而且还让她闭门!把她关在房里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如果我不绣呢!”孟南柯狠道。
“不绣?那我就如侧妃所愿,赐你一纸休书。”君燃淡淡道。
孟南柯微怔,面带笑意:“好啊!我刚刚才说了,我求之不得呢!”
君燃却是不以为然,反问道:“是吗?我才不信新婚当夜必须要我饮下合卺酒的孟南柯如今又肯丢尽颜面被我休回去。”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侧妃刚刚那样说不过是故意为之,你知道不会做让你称心如意之事,便让我以为你最想被我所休。”
孟南柯一时语塞,小心思被猜得所剩无几,不过君燃有一点说错了,若是独她孟南柯一人,她当真不想再困在这座皇子府里,可她是礼部尚书之女,所做之事不得不为家族颜面考虑。
“好!绣就绣!”孟南柯气哄哄的回道,话完就转身要走。
“等等。”君燃叫住了她。
孟南柯很不耐烦的回头:“殿下还有什么事?莫不是觉得处罚得太轻了,还想给我加几张绣花片子!”
君燃没立即回话,只默默行至香炉旁,打开了那个带锁的小抽屉,从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孟南柯。
孟南柯有些意外,“这是?”
君燃声音很低:“你想要的。”
“安魂香!”孟南柯顿时激动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又开始有了戒备,“你怎么突然就要给我了?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君燃冷哼一声:“给你是想把你就此打发,免得你哪天又来我书房行窃!”
虽然孟南柯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就是偷窃,但那两个字从君燃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不禁嘟囔道:“你要是早给我,我会来偷吗!”
房内很静,这些喃喃之语自然也逃不过君燃的耳朵,不过他却懒得计较,只说:“东西都拿了还不快走!”
闻得如此直接的逐客令,孟南柯自然不再多待,出房扶着珠儿就回去了。
这一夜,孟南柯和君燃都未再多眠。
孟南柯是得到香料过于高兴了些,而君燃却是在想自己这个侧妃一心想要弄到安魂香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可不会相信,她只是单纯的喜欢那股子香味。
次日晨时,孟南柯和君燃一同到饭堂用早膳。
吃着吃着,孟南柯开口道:“殿下,我想明天再开始绣娟布,今天想先出府走走。”
君燃眼眸一定,思索片刻,应道:“好。”
如此爽快的回答让孟南柯很是吃惊,她可是做好了君燃不会同意,自己又要和他理论一番的打算,现下这个情况,可是让她满肚子的出府理由都再无用武之地了。
就在她咬着筷子望着君燃疑惑的时候,君燃又道:“不过,我要陪同侧妃一起去。”
听到这话,孟南柯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大叫:“不行!”
这般过激的反应,让站在周围服侍的下人都小惊了一下,但君燃却似早已预料,还笑着问道:“怎么就不行呢?”
“殿下,殿下……”孟南柯快速思考着拒绝的理由,“殿下公务繁忙,实在不应该陪我出府浪费时间。”
君燃笑意依然:“无妨,我就当劳逸结合了。”
孟南柯瞧着君燃这样子是来真的了,急忙又说:“殿下想出府劳逸结合,大可找三五个好友喝酒畅聊,完全没必要和我一起,我可是随性惯了,最受不了上街的时候还像殿下一般带好些侍从。”
“可我今儿就想陪陪侧妃。”君燃一笑:“要是侧妃不喜欢侍从,我就独身随往便是,不显现皇子的身份还可以了解最真实的民情。”
“那怎么行!”孟南柯急道,“你是皇子,身子金贵,不要侍从陪伴在侧的话,万一遇上歹人伤着您了怎么办!”
君燃笑得更甚:“侧妃放心,为夫武艺不错,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你!”
“可是……”
“行了,就这么定了。”君燃语气突的严肃,容不得她再做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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