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孟南柯去战烈那儿关心了一番可有抓到偷盗者,得知并无所获,似是已经逃走了,孟南柯就将帮助那男子这事翻了过去。
方家军整军严明,行军速度之快,不过十日便到达裕林城,守城将领杨虎亲自前来迎接。
君燃免去一切虚礼,当即就问:“敌军攻过几次城了?”
杨虎道:“禀殿下,敌军虽然兵临城下多日,却是迟迟不见动静。”
“一次都没攻过?”孟南柯疑惑着反问。
杨虎点头,“卑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和几位副将商议下来,觉得敌军可能是在等殿下的到来。”
君燃皱眉不语,一侧的方大将军说道:“都说他们那个二皇子慕容逍行事乖张,必胜之战根本就不削于去打,或许他当真是想等殿下前来,想和殿下较量一番。”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立即全城戒严,全军整兵待发,务必保证随时随地都能应战!”君燃道。
“是!”方大将军和杨虎领命就去整肃军队,他们都知道,君燃到来之际,敌军的突袭便是随时都可能会来。
君燃带着孟南柯登上城楼,裕林城靠西北,一眼望去,多是荒漠,只有靠北远处有零星树丛,不用去查,大燕的军队一定驻扎在此,那是附近唯一又临近水源又可藏身之地。
孟南柯看到君燃脸上浮现出了从未见过的焦虑,不由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君燃目光一直锁在那边树丛,“所有人都说慕容逍行事难测,我在想,他到底难测到了什么程度。”
孟南柯也随君燃看了过去,那边树丛显得好是寂静,明明藏匿了十万人,却似从未被谁打扰一般,如此可见,对方治军能力同是不可小觑。
“以不变应万变吧。”孟南柯道。
君燃轻笑,“我从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你想怎么做?”孟南柯有些急,“你不会是想主动攻出城去吧?这可万万舍不得,敌军已经在城外徘徊数日,定是对周边情形了如指掌,我们要是莽撞了,怕是会落入陷阱。”
“谁说我要主动攻出去了?我是要使计让他们自己来攻城。”君燃嘴角有抹阴笑。
“你又有什么主意了?”孟南柯好奇道。
君燃看了看她,仍旧一身士兵打扮,便言:“走!先去叫杨虎给你准备套靓丽的衣裙。”
孟南柯觉得莫名其妙,却是如何反问,君燃都不明言,只带着她前往杨府换衣。
不多久,孟南柯便着一条胭脂色齐腰襦裙,妖娆月季绽放整个裙摆,随步轻漾间,仿若香味已来。
君燃带抹淡笑,牵起她的手就和她往街上去,除了木桂枝,一个侍卫都没有带。
君燃显得很随意,和他往日完全不一样,每过一个摊铺就去搜罗些当地特色,不一会儿,木桂枝已经拿不住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是在演给谁看吗?”孟南柯才不相信君燃会是单纯出来逛街,平日尚且不可能,这种战事当前的情况下,更不可能了。
君燃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有些轻浮,和他往日简直判若两人,他把话音放得很低,“杨守将和方大将军都说慕容逍是在等着我来,想和我一较高下,我却觉得他是想等着我来之后,看看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毕竟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
孟南柯一听也觉有理,“所以你此刻这般随意,就是想让他知道你很轻敌,他们只要找准时机突袭,便会让我们手足无措。”
君燃笑着轻轻颔首,孟南柯又问:“可是这也是你的猜测,你怎么就敢肯定慕容逍一定在城中安排了眼线?”
“因为我有感觉,这个大燕二皇子和我是一类人,如果是我,我便一定会如此。”君燃话毕就拉着孟南柯去往酒馆,点了一桌好菜。
桌上好菜好酒,君燃和孟南柯的心思都没有放在这些东西上,此时正值午时,酒馆挤满,一眼扫去,各路人马都有。
“我本以为这种面临大燕十万铁骑的边疆小城,会是人烟萧条,一派乱世凄凉之景,没想到,这里还依旧如此热闹。”孟南柯端着一杯酒,扫视酒馆中那些谈笑风生的百姓,念道。
“娘娘或许不知,这裕林城虽然地处边疆,却是途径北国和大燕的要塞之地,来往商人之多,你们因为战事把城门一关,可不是把他们都关在这里面了吗!这些人,身上有的是银两,自然要趁还活着的时候就尽情挥霍咯!”一名靛蓝锦衣公子前来,很不讲礼的就在君燃这一桌落坐,有条不紊说了这么一大通。
君燃和孟南柯交换了一下眼神,前者直接问道:“你是谁?如何得知我们的身份?”
刚刚锦衣公子第一句话唤的就是“娘娘”,虽然他们夫妇俩毫不顾忌的在街上闲逛,却从未明着泄露过身份,这人却能一语道破,想必不会简单。
锦衣公子一笑,自己倒了一碗酒,大喝一口,再言:“都说殿下慧根非凡,为何不自己猜一猜。”
“你是大燕人!”君燃说得肯定,大燕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素来豪放,最喜大碗喝酒。
“猜对了!奖励殿下一道菜!”锦衣公子招来小二,耳语一番。
孟南柯一直打量着那位公子,对方打发走了小二,就含笑对着她道:“我知道我貌似潘安,让娘娘一见便挪不开眼,可娘娘也该注意一下场合,你的夫君还在这儿哦!”
被隔了这么一句,孟南柯一时无语,闪目之间就把眼神放在他处,喝了一杯酒,不客气地道:“慕容逍手底下是没人了吗,派你这种轻浮之人前来。”
这时,小二端来一道菜来,是清炒芦笋,君燃瞟过,再看向痞痞笑着的锦衣公子,当即道:“他不是慕容逍的手下。”
“如果不是慕容逍派来的人怎么可能如此清楚我们的身份,还能如此狂妄的出现在这里。”孟南柯说着又白了那公子一眼。
“他真的不是慕容逍的手下,因为……”君燃音色很寒,“他就是慕容逍!”
孟南柯正在喝酒,闻此酒杯一甩,诧异望向锦衣公子,他带着欠扁的笑容,夹起一根芦笋,现在孟南柯面前晃悠一番,再转头对着君燃道:“看来殿下还当真去调查了我一番,知道我慕容逍爱好特别,最喜平常大燕人都不爱碰的芦笋。”
君燃看到木桂枝闻此已经有出手制服慕容逍的准备,对她摇了摇头,这一幕,正好也落在了慕容逍眼中,只见他咽下芦笋后,笑道:“殿下果真聪明,知道我既然敢孤身前来,就一定做好了完全之策。”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名醉酒大汗摇摇摆摆的走来,一个没站稳,就要往他身上倒,他反应迅速,微微一侧,单手就将醉大汉推打去另一旁。
君燃和他对面而坐,观察得格外仔细,他发现这个大燕二皇子虽然身手非凡,行动也是迅速敏捷,但在推醉大汉的时候,用的却是旁人最不常用的左臂,他可没听说过这位盛名不小的皇次子是左撇子。
加之适才那个情况,醉大汗明明就是往慕容逍左边倒去的,他的右臂完全可以直接抡过将其制服,而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先侧开身子,给左臂腾出足够的出招空间,才去推醉大汉。
这种种的不合理,君燃只觉得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便是他的右臂负了伤,无法使力。
想到这里,君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正站在慕容逍右侧的木桂枝,木桂枝本是他手下的死士,看到主子眼神落在了慕容逍的右臂上,立即就懂,下一瞬就在慕容逍右臂臂膀处打了一掌,随后迅速逃去另一侧。
木桂枝速度之快,加之慕容逍毫无防备,生生挨下这一掌,虽然他极力掩饰,但君燃还是看到他在受掌的瞬间,脸色变得很厉害。
“二皇子,看来你的情况并不如你所说的那样乐观。”君燃扫了四周一圈,发现并没有一个大燕人窜出来,为主子抱不平,“受了伤的情况下,还敢一个人都不带的进入敌方地盘,你还当真是自信满满啊!”
慕容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也不反驳,依旧笑言:“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你要是觉得我带着伤,又孤身一人,就能轻易拿下的话,可是太小瞧我慕容逍了。”
君燃笑,“二皇子果然名不虚传,很是有趣,今日我就没想过要抓你,希望我们下次在战场上见到的时候,二皇子不要让我失望。”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筹备,让你后悔今日没有试着抓住我。”慕容逍徐徐起身,随后带着很轻浮的笑容,看向了孟南柯,“不过娘娘放心,你于我可是有救命之恩,我大燕的铁骑永远不会伤害到你!”
孟南柯一愣,什么救命之恩?我们有见过面吗?
正当她想问清楚的时候,慕容逍已经快速跑出酒馆,掩藏于人海。
“看你的样子怎么好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救过他?”慕容逍一走,君燃问道。
孟南柯把目光从慕容逍跑走的方向收回,“我压根儿就不记得我见过这个人,更别说什么救他性命了。”
君燃疑惑了起来,“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在撒谎啊……”
就在两人纠结之时,木桂枝蓦地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孟南柯的衣袖,低语道:“娘娘,会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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