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两米半宽的架子床上,樊靖祺衣领大开睡在樊奕川旁边,樊奕川的衣服也不怎么整齐,他一只手搭在樊靖祺身上,脸朝内,睡得很熟。
李书夏看见这幕脸色微寒,深吸一口气大喊:“樊奕川!给我起来!”
樊靖祺蹙了下眉,往樊奕川怀里钻,樊奕川呼吸很缓,一动不动。
屋外的人听见动静跑了进来,王妈抱着一壶茶,跑进门里一瞧,哐啷把茶壶砸了。
“这是咋了……”王妈以为自个儿眼花,揉了揉眼,还是看见她家大小姐躺在床上,太污眼了。
李书夏拽起桌布一扬,桌上的茶碗砸了一地,脆响声在床边动静不小。
樊靖祺睁开了眼,李书夏怒气冲冲地瞪她,她朝下看了看,忽然退开,捂着被子大声尖叫:“啊!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呸!你干这种话龌龊事,以为我们想看呢?”李书夏恶心的要命,“你没跟着我们吃饭喝酒,在房间待着好好的,这会儿跑来了客房?赶紧从床上给我滚下来!”
“大小姐,你这是干啥呀!”王妈没眼看了,真是想不到自家大小姐变成这种人!
“我滚下去?”樊靖祺拉好衣领变了脸,扬声质问:“是他拉着我进了屋,我一个女人能敌过他?王妈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勾引他?”
这理由太站不住脚,李书夏恶心得孕吐又要犯了。
樊奕川一点动静没有,连手指都没动一下,睡得也太熟了,不寻常。
王妈又不是跟樊奕川不熟,能不知道樊奕川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再者,王妈看樊奕川对李书夏心疼得很,樊奕川才干不出丢人现眼的事,王妈不得不怀疑樊靖祺,板着一张脸没说话。
樊靖祺给樊家丢尽了脸。
“樊奕川!”李书夏喊出最大声音,火蹭蹭的情绪波动,影响到孩子。
孩子踹了她一脚,她疼得弯腰,扶着桌子抽气,脸跟着白了。
“夏夏。”王妈吓坏了,赶紧扶着李书夏,“怎么了这是,不舒服?”
这不废话么,谁看见这种事能舒服,李书夏本就气性大,这会儿真要爆炸了。
樊靖祺冷眼看李书夏疼得揪眉,出了口恶气般痛快,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下秒又变了一副嘴脸,可怜兮兮,噙泪欲泣。
樊稚沄听丫头汇报,匆匆赶了来。架子床上的一幕实在不堪,气得他老人家直接把手杖甩了上去,砸在樊靖祺身上。
“孽子!”樊稚沄指着樊靖祺,脸涨得通红。
手杖还砸到樊奕川的腿,他依然睡得熟。
樊靖祺顺势苦了起来,指着樊奕川抽抽噎噎:“爷爷,是他……他强迫我的……”
李书夏没精力管樊靖祺的屁话,孩子踢她这脚实在太疼,她直接站不住坐到了地上。
樊稚沄惊慌,蹲下扶住李书夏,让王妈去找村里的郎中来,屋里乱成一团。
“爷爷……”樊靖祺被冷落,不甘地唤了一声。
樊稚沄帮老胡叔扶李书夏出门,回头呵斥:“你给我滚出来!”
樊靖祺原来挺痛快,心又不爽起来。
凭什么李书夏一外人,能让樊家上下都替她说话,樊靖祺不服!
“我是被强迫的!”樊靖祺再一次强调,就差歇斯底里,“您为什么不信我,偏袒她?!”
“我拿什么信你。”樊稚沄气得手在抖,“你是我樊稚沄的孙女,居然干出这种事!奕川不胜酒力,喝两杯能睡一天,会对你做什么?方才还是老胡扛他进来的!躺着的姿势都没换过!我真没想到,你越来越过分,干如此下三滥的事!”
樊靖祺没料到樊奕川喝不了酒,失了策,一时没说话,低头看不知情的樊奕川。
樊奕川委实长得好,因喝了酒,白净的皮肤透出点绯红,熟睡的侧颜着实招人喜欢。
樊靖祺越看樊奕川越嫉妒李书夏。樊奕川本该是她的,尤其当她在樊祁的门外听说了些樊奕川在商界的事迹,更后悔,也就特别讨厌李书夏,想出这么个下作的招数。可惜她这人不怎么机灵,做事也不周全,还没开始就被揭穿了。
“还不给我滚下来!”樊稚沄踢了门一脚,就差亲自过去揪樊靖祺下床,“今儿奕川媳妇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樊靖祺突然冷静不少,开口道:“这事我也不能算完。”
樊稚沄凉了眼神:“你想干嘛?”
“既然这事已经这样,你们都看见了,樊奕川就该给我个说法,不然下人们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你还怕没脸见人?”樊稚沄好似听见一笑话,“那你想怎么着?”
“樊奕川要娶我。”樊靖祺恬不知耻地回,“不然这事就完不了。”
“孽子啊孽子!”樊稚沄真是要气疯了,叫来俩小厮和丫头下命令:“你俩去把小姐拽下来!你俩叫奕川起来,说他媳妇身子不舒服,让他赶紧清醒清醒!”
“你们谁敢碰我!”樊靖祺拉被子裹身,十分嚣张跟樊稚沄叫板:“我要跟爸说这事,倒要看看樊奕川敢不娶我!”
樊稚沄给气个倒仰,小厮们忙上前扶着,他喘口气说:“好,你不下来是吧?你们去给我把奕川抬走,让她在床上待个够!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老人家算发狠话了,樊靖祺没台阶下,硬着头皮跟他老人家反着来,却禁不住掉了泪。
“爷爷……”
“别叫我!”樊稚沄太寒心,“我樊家没你这样人!”扔下话走了。
丫头们不敢动樊靖祺,怕樊靖祺一状告到樊祁那儿去,他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小厮们站在门外来着,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想着樊靖祺别衣衫不整,也不敢进门。丫头们进屋把架子床的床幔放下来,朝外挪樊奕川,小厮们这才进门将樊奕川挪走了。
樊奕川打小喝不得酒,今天禁不住老胡叔劝,沾了两杯睡得昏昏沉沉,根本听不见床里床外的动静,连两个小厮将他架走都不知道,直到傍晚才睡起来,脸和脖子上有一片一片的小红点,像过敏的样子。
这间房不是原来的,布置完全变了。樊奕川坐在床沿捏太阳穴,还是不太舒服,抬眼看了看周围,正纳闷呢,王妈端着一盆水进了屋。
“哎呀,你可算醒了!”王妈搁下盆把手巾扔进去,快步过去说:“你喝这点酒出大事了!家里都乱套了。”
樊奕川头胀,闭眸缓了缓,睁眼道:“出何事了?夏夏在哪儿?”
“夏夏差点儿把孩子气掉了,老爷正在祠堂发火呢!”王妈唉声叹气,“小姐变了个人似的,从前她……”
“夏夏怎么了?”樊奕川霍地站起来攥住王妈的胳膊,“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妈一两句说不清楚,回身要去端盆:“你先洗把脸,咱去祠堂的路上说。”
樊奕川拉住张妈:“夏夏在哪儿?”
王妈被锐利的眼神盯得背后发毛,指指外面:“她睡着了,在隔壁屋。郎中给看了看,说是她情绪不好动了胎气。”
樊奕川立马抬脚去隔壁屋。
李书夏侧躺抱着肚子在睡觉,床边搁着一碗喝了一半的中药汤子。
樊奕川端起碗来闻了闻,辨别出这是安胎药,有几味中药是他前几个月给李书夏常熬的。
李书夏果真动了胎气。
“为何会这样。”樊奕川放下碗,回头问王妈:“我回客房前不是还好好的?”
王妈支吾一会儿,一五一十说了。樊稚沄不让她瞒着樊奕川,可她说出口的时候感觉实在没颜面,小心问樊奕川:“老爷让我等你醒了跟你说他在祠堂,小姐也在,你要不要过去一趟。”
樊奕川微微阖眸,再睁开时吓得王妈不敢直视,樊奕川这回真动了火气。
“奕川,小姐她……”
樊奕川径直转身,俯身探到床的里侧观察李书夏。
她的脸和唇有些发白,眉心轻蹙着,很不舒服的样子。她的手还搭在肚子上,像护着孩子,睡梦里也不放开。
王妈见樊奕川一言不发,更不敢说什么了,站在后面等吩咐。
“您在这儿帮我看着她,一有事就通知我,我去趟祠堂。”樊奕川再回身时恢复平静,可比刚才瞧着还凉意十足。
王妈忙点头:“老爷在哪儿等着呢,正在罚小姐。这事是小姐做的不对,我们都不依她,你放心。”
樊奕川应了声,走出了屋。
祠堂的大门紧闭,天井里落了不少雪,风吹地冷,樊靖祺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樊祁今晚就能从城里赶来过年,她只要再坚持会儿,樊祁就会给她撑腰,她想要樊奕川还不是手到擒来。
樊稚沄握着手杖站在祖宗牌位前怒不可遏:“我们家怎就出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又阴险的东西!得亏奕川媳妇没出事,但我今天必须用家法处置你!不然你无法无天了!”
“凭什么!”樊靖祺驳斥,“您又没亲眼看到樊奕川有没有动手动脚,就一味冤枉我!明明是他……”
祠堂们吱呀一开,樊奕川迈过门槛说:“你就是白送我床上,我都对你不感兴趣,。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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