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比较情绪化,因为牵扯到体型生产以及日后带孩子的担忧,搞不好还会抑郁,这些在西方孕产保健书上都有涉及。
樊奕川不仅读了外科的医书,也很了解妇产知识,对李书夏这种忽起忽落的情绪变化感到些许担忧。
李书夏莫名上来一阵委屈,顶着五个多月的肚子,噙泪看樊奕川。
“是我不对,成不成?”樊奕川妥协,走过去伸手,“别哭了。”
李书夏抬手锤他一下,被他包住拳环进怀里,她脚还疼着呢。
“我是挺意外这孩子来的快,可我也没说不生他呀,你干嘛甩脸子给我看。”李书夏吸吸鼻子,“还不许我有个接受的过程啊。”
浑圆的大肚子压在樊奕川身上,樊奕川快抱不住李书夏了,微微叹气,抚拍李书夏肩膀:“我再不那样说了,你可别哭了。”
李书夏站直抹掉眼泪吓唬人:“你以后再那么说我,我就真带孩子走。我这脚还疼着呢,你也不管我。”
“疼是一定的,谁让你不小心。”樊奕川揶揄,见李书夏又要发作,转了话锋:“你能跑哪儿去?还不是在我眼皮底下乱转悠。”
“呵,我还转不出你的视线了?”李书夏不服,“我就不信满大个地界儿,你能都安插上人。”
“你就别想出本省的地界儿。”樊奕川掐她的小鼻子,“你我老实待着,走路都能崴了脚,你要是出门,我能放心?”
“……咱能别提崴脚这茬了么。”李书夏嗫嚅,“越说越疼。”
“疼还出来乱走。”樊奕川扶她坐到椅子上,“我去端点吃的过来,你不准出这个屋。”
李书夏走进屋的时候还不是很疼,站了这会儿承受不少重量,疼得有点受不住了,乖乖点头,一步不愿意往外挪。
她上来一阵撒娇又任性,再上来一阵特乖巧,樊奕川拿她一点辙没有,再不高兴瞧她哭也心软了。
樊奕川回到桌前将几张纸用书一压,看了看李书夏出门去拿晚饭。
李书夏坐着百无聊赖,忍着疼坐到长条书桌后的椅子上,随手找了本翻起来。
《生产合篆》、《儿科论》、《心理合集》,李书夏接连翻三本,合上书感叹:“看来他是特别喜欢孩子啊。”
书里有张折叠的信纸掉了出来,落在李书夏的腿上,李书夏打开一看,脸色变得不好。
裕璟遭遇同行打击报复,就发生在昨天,有人走漏了裕璟换老板的消息。裕璟没了景之瑜这个靠山,同行里眼红的家伙就蠢蠢欲动了。
“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东西。”李书夏气道,“自己没本事赚钱就破坏别人,缺德玩意儿。”
她接着往下看,信里写裕璟被抢了员工,还被抢了客户。
有两家开在隔壁街的同行趁着大过年跑到裕璟员工家里出高待遇抢人,对外宣称也能做裕璟的西餐和甜品,提前拉拢客人。
一般饭店在过年期间只年三十开门,初一就开门迎客了。而裕璟是等到初八才开门,保不齐要流失客源。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啊。”李书夏把信拍到桌子上埋怨,接着到处翻。“钱串儿不可能不联系我,樊奕川放哪儿了。”
“你在找什么。”樊奕川拎一个三层竹篓子进了门。
“裕璟出事了,你为什么瞒着我。”李书夏还在找,“钱串儿的信呢,你放哪儿了。”
“你怎知道他写了信。”
“出了这么大的事,钱钏能不跟我说?”李书夏急了,抬头提高音量:“你快说信在哪儿啊。”
樊奕川走到桌前,从笔筒压着的本子下面抽出一个信封:“不是什么大事,我帮你处理了。”
李书夏翻出信来看了看,更气愤了:“我的西餐主厨居然被挖走了?!还有我的会计。”她扭头瞧樊奕川,“你怎么处理的。”
“把他们开除了。”樊奕川言简意赅。
李书夏:“……”
这还用开除么,人家自己跑了。
“先吃饭,吃完再说。”樊奕川似乎并不把裕璟遭挤兑当回事。
可裕璟算李书夏的心血,除了樊奕川和孩子,是她留在这儿的寄托,不能因为没在城里坐镇,眼看着刚做起来的裕璟要黄。
李书夏站了起来:“我要回去收拾这帮人,谁敢动我裕璟!”
樊奕川蹙眉看她:“此时回去?”
“对!”李书夏往外走,“钱串儿快顶不住了。没了主厨和会计,我这饭店咋运作啊,我不回去,谁能顶住。”
“回来。”樊奕川不悦出声,“你回去又能怎样,挺着肚子去做饭?还是去拨算盘?有事等过完年再说。”
李书夏回身:“等过完年,我的裕璟好玩完了。他们巴不得看我们过完年惨淡的笑话,我就不让他们得逞!”
她怒气冲冲,樊奕川不好再激怒她,走过去劝说:“我已写信让钱钏再去招人,多少薪水都给的起,必定会有人上门。等过了初七咱再回去,不耽误开业。”
“可是……”
“没可是。”樊奕川不容拒绝,打开竹篓往外端饭菜,“我若是不叫司机送你,你连村都出不得,别忘了外面还有山贼。”
李书夏忘了还有山贼这茬,没了声音。
樊奕川摆明不想她操心裕璟,但她总不能袖手旁观。
“我给钱串儿写封信,你帮我送到他手上。”李书夏讲条件,“不然我就自己回去。还有,如果钱串儿回信,你不准藏着不给我。裕璟是我的心血,尤其是这半年,我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你感觉我好像整天出个菜谱再出个单品,很简单的样子,我都是好一顿琢磨的。钱串儿报给我的客人口味,我就研究了挺长时间,我不想裕璟再被整垮了。你明白吗?”
她一下子说了好多话,樊奕川不是不懂她,而是此时并不适合回去。
樊奕川同意:“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不闹着回去便好。”
“你挺怕我回去?”李书夏听他的话音怀疑,“城里又发生什么事了?”
“月份越来越大,你两地颠簸能受得了?”樊奕川沉声说她:“我会给你传信,你在家安心待着。”
李书夏想想跑回去确实没啥用,又倒回头来坐下,接过樊奕川递过来的筷子,突然闪出一个好主意,拽樊奕川的青袍袖子:“你去帮我把柯大哥叫来,我想让他帮我一个忙。”
樊奕川一想起她下午跟柯炎打得火热的情景就泛起来一股酸醋味儿,拒绝:“你叫他做什么?”
“打探消息啊。”李书夏给他个“你连这都不知道”的眼神,“那帮缺德玩意儿欺负到我头上,我得让他们知道自己欺负的是谁,再让他们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到我头上来。”
樊奕川无语片刻,终究是不同意。
李书夏不爽,饭没吃几口,回屋睡觉去了。
柯炎来待了一天,晚上留宿在樊奕川这处。晚饭过后,柯炎找樊奕川聊天,李书夏已睡下。
樊奕川出了屋子关上门,带柯炎去了书房。
樊宸又去村民家串门了,樊秀媛也睡下,樊奕川亲自沏茶招待柯炎,两人说起城里的形势。
“我吃饭前收到信儿,说秦家和刘家为了凌家的东西闹起来了,奕川弟可知道?”柯炎品口茶问。
“一个是豺,一个是狼,为了争一块肉实属正常。”樊奕川玩着手中的花生粒,漫不经心地回。
“那奕川弟坐享其成就得了,不需动脑收拾他们。”柯炎笑说,“单单为了凌鹤棠的破宅子,这两家都闹得不可开交,姨太太们在秋斋动上手了,闹得没眼看。”
秋斋与裕璟隔了两条街,专做中式菜品的,跟裕璟冲突不算大,但本质上还是竞争对手,出现在樊奕川的信里。
几个餐饮的巨头大佬们好像聚在了一起,齐心合力要将裕璟整垮似的,苗头不太好。其中秋斋首当其冲,老板貌似是发动这次同行排挤的主使人,埋藏很深。至于秋斋老板为何缘由要挤兑裕璟,应该不是眼红那么简单。
樊奕川还没查出来原因,问一问柯炎没准真有新发现,只是他想起李书夏对柯炎有那么点崇拜的表现就很不舒服。
“秦家违约欠了不少钱,现正拆了东墙补西墙,同刘家抢起来很正常,但我不会让他们一夜垮掉,那样太便宜他们。”樊奕川说。
“那你说咋整,我帮你。”柯炎慷慨表示,“弟妹的饭店也出了小问题吧?这事儿甭担心,我找人摆平。”
“不必。”樊奕川婉拒,“裕璟留给夏夏处理便好,我仅是稍稍帮她一下,裕璟不至于倒了。”
“为啥?”柯炎不解,“依你的能耐,直接帮她摆平不在话下,舍得她操劳?”
樊奕川说起这事来,难免有一丝惆怅:“她需稍操劳些,否则总想着往外跑。裕璟能拴住她,我还放心些。”
“哈哈,你原是这个意思。”柯炎佩服,“你都算计上自个儿媳妇了,我甘拜下风。”
“这是算计?”樊奕川挑眉,“我深以为是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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