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璟大饭店重新开张,前门分成了两部分。大门右边通往西餐大厅,左边开出来一百来平做了咖啡厅兼卖西点。
开业这天,李书夏在咖啡厅的柜台后面看景之瑜在大门外剪彩。
外面围了一大圈人,裕璟重新开始的消息席卷全城,门口堆满贺礼和常青树苗,动静委实不小。
钱钏从后厨出来,额头包了块纱布,戴上厨师帽说:“你赶紧回后面吧,等会儿他们就进来点餐了。”
李书夏哦一声,从柜台里挪出来往外走,为不能剪彩而遗憾。
钱钏大前天出的院,头磕破了点,没别的问题。他以为再也见不着李书夏了,没想到景之瑜亲自接他出院送到了这儿,他别提有多高兴,今天喜滋滋的。
“行啦,嘴别再咧坏了。”李书夏说,“你在前面忙活吧,今儿是开业第一天,我教你几样新甜点。还有,你别把冲咖啡的步骤搞混了,这才是咱的招牌。”
“你都说好几遍了。”钱钏被念得头疼,“我睡着都能背出那几个步骤,你就安心在后面待着,等下午先生来接吧。”
“哼。”李书夏嗤一声,进了后厨。
樊奕川管李书夏老严了,只要李书夏迈出后厨一步让别人看到,就别想再外出,唯有在家当一条没理想的咸鱼。
今天出门前,樊奕川明确告知李书夏要在下午四点时来接,让李书夏必须等在后厨直接上车,晚一分钟就被视为不配合,也别出门了。
李书夏悲愤呐!自打从了樊奕川就过上了夫管严的日子,没了自由!
剪彩仪式一结束,客人们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咖啡厅里坐满了,门外还排了不少人。
这时柜台旁边开了一个小窗口,有客人排到小窗口外,望着玻璃窗里的点餐单犹犹豫豫,不知该点哪个。
“这都是些什么名字。”有个小姑娘排在前面数着餐牌上的咖啡种类,“卡布奇诺,焦糖玛奇朵,听都没听过,能好喝么。”
“裕璟的花样越来越多了,我看随便挑一个试试,依之前的下午茶,我觉得应该挺好喝。”后面有人说。
队伍排到了隔壁的成衣店,整整十几米长。后面催前面的,街道上热闹无比。
钱钏跑出来说:“各位!我们店保证每一杯咖啡和每一样甜点都不辜负各位的期望!各位要是不知道该点哪个,可以先按照喜欢的名字选!喝得好再来试试别的!”
“嗨,你们老板干嘛起这么奇怪的名字,我们都不知道要点的东西是啥了。”有人附和。
钱钏也懵着呢,咖啡名字都是李书夏起的,他到现在不过记个大概,顾客肯定更懵啊。
由于店里位子有限,李书夏便开了窗口做外卖和外带,特意让人去寻了能做纸杯子的工厂,实验了好几回才做成可外带的咖啡杯,以及设计了一款手提咖啡配甜点的外带盒,高端大气上档次,非常符合裕璟的风格定位。
景之瑜对干倒竞争对手十分有信心,尤其喝过李书夏泡过的各式咖啡后,放心地把咖啡厅的经营权交给了李书夏。
李书夏再开辟外卖路径,加配送费给大户人家送货上门,让阔太太小姐们足不出户就能享用美食,成了一大卖点。
景之瑜问李书夏从哪儿来的点子,李书夏说自己想了好久的法子,其实这种经营模式是现代社会常用的,她现拿来用而已,当然咖啡和甜点的味道才是最主要的。
“我的天,忙死了!”钱钏中午跑进后厨喝水喘口气,““单单外带就快把杯子卖空了,还不加打电话来订的,咱得赶紧预订杯子和纸盘了。”
李书夏坐在最凉快的窗户边,边嗑瓜子边回:“我不是说了多订些,你们不信我的能耐不是。怎么着,打脸了吧?”
她亲自去进口公司挑的咖啡豆,又亲手磨成粉,再手把手教钱钏每一个煮泡咖啡的步骤,历经半个月的时间。钱钏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煮咖啡,再笨也速成咖啡小能手,虽然还有些地方不太懂,但伺候顾客是足够了,再说不是有自家师傅在后厨坐镇么。
这一系列前期准备成本不低,特别是咖啡豆。
李书夏从几十种豆子里选出自己比较满意的,实验了几次才最终确定售卖哪种咖啡。
裕璟多招待一些阔太和名媛,李书夏便选了适合女人口味带有独特柑橘花香的进口咖啡豆研磨,又设计了各种花卉的拉花,特招女人喜欢,即下午茶之后又成为本城上流社会的时兴消遣活动,便是来裕璟品一杯咖啡、点几样点心。
李书夏对自己的手艺自信满满,且已畅想了许多年开咖啡店的营销模式,这会儿全用上了,所以早就让景之瑜多备着些材料,咖啡肯定卖得红火,没料到火成这样,也许是第一天出新鲜式样,客人们图个新鲜吧。
钱钏回:“我方才跟景老板说了,他马上叫人去运来。店里这样,我吃不消呐,人真是太多了,一波接一波,不带停的。”
“你可别瞧我。”李书夏喝口茶悠哉悠哉,“我家那位说了,不准我干活,我就在这儿坐一天等回家。他还周末不许我来。”
“我可不敢打你的主意。”钱钏急忙撇清干系,“我是说再培养个徒弟打下手,我一个人撑不起来。这不我想着问问你愿不愿意,毕竟这是个手艺活。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可不是白说的。”
“你挑个自己觉得可靠的就行。”李书夏无所谓地说,“我呢靠这儿赚钱,不是这点手艺被偷学了就饿死了。”她指指自个儿的脑袋瓜,接着嗑瓜子。
“有你这句话就行。”钱钏笑笑,端起杯子咕嘟咕嘟喝下一大杯,又跑去外面忙了。
李书夏兜起一把瓜子贴到后厨门边观察店里的情况,不禁十分欣慰。
客人们很认可咖啡的味道,每个桌都在夸,这才是李书夏作为咖啡师最感到高兴的地方。
李书夏心情大好,坐回椅子上美滋滋喝茶吃点心,当真是坐着消遣都赚钱,人生一大美事啊。
这时一盘烤曲奇出了锅,味道从前方烤炉飘到后方的窗户边,李书夏闻到这股味大感不好,扔下瓜子跑到后门那干呕起来。
钱钏瞧见,紧张地跑过来递水:“你这是咋了,吃瓜子吃多了?”
李书夏想翻他白眼,没听说吃瓜子吃到吐的,胃里一阵阵恶心,白眼没翻出来,她扶着门框不停地呕。
“你到底怎了,不会是吃坏了吧?”钱钏扶李书夏坐回去,想着去外面打电话,“要不你先回去吧,你家先生瞧见你这样还以为是累的,又该不高兴了。”
樊奕川心有不豫向来表现在脸上,冷冰冰的表情,能冻得钱钏像置身在寒冬腊月。
李书夏摆手:“不用,我一会儿就好,就是闻到刚出锅的点心感觉味不对。”
钱钏纳闷,走到放曲奇饼的烘焙台前闻了闻,没闻出有奇怪的味道。
李书夏喝口茶,把窗户开的更大点,感觉好多了。
“你该不会是……”钱钏联想到孕吐上去了,但一个大男人问这种问题抹不开面,他说一半没再往下说。
“啥?”李书夏不懂,看钱钏的神色似乎明白过来,傻愣愣道:“不能吧?我才多大呀。”
“你有二十了吧?”钱钏冒黑线,“我原先店隔壁的老板娘十八岁就有俩孩子了,你这年纪怎么不可能,再说你不是嫁人的吗?”他就不信樊奕川是个吃素食的男人。
这话提醒了李书夏,最近樊奕川挺没节制,她怀了也不是没可能。
可她现在不想生孩子啊……
介于李书夏疑似有孕,钱钏不敢让她在后厨待着,特意跟景之瑜要了个房间送她去休息。
景之瑜又叫来了家庭医生,不出所料,李书夏怀孕了,而且已一个月。
李书夏整个人都萎靡了,沉浸在生孩子的恐慌中。
景之瑜挺高兴,命人将这个消息通知樊奕川,又重新分配了咖啡厅的工作,回头笑说:“这不是双喜临门吗,恭喜李师傅。”
钱钏心情复杂,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曾几何时,他喜欢过李书夏,得知李书夏有丈夫,他收敛了这份心思,此时听到李书夏怀孕还是失落。
“恭喜啥呀。”李书夏愁容满面,“生孩子多疼啊。”
“熬一熬就过去了,做母亲不都是这样吗。”景之瑜温声安慰,“等孩子长大了,你就知道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李书夏扭头:“听你这话是有过孩子?可是你们男人不生孩子啊,受苦的都是女人。”
“我母亲这样说的。”景之瑜惆怅道,“要是她不坚持,如今也不会有我了。”
“哦。”李书夏还当他要说啥呢,懒懒回复一句坐着不言语。
没过半个小时,樊奕川赶来了,急匆匆上了裕璟的三楼,不怕被人认出来,从走廊这头一直穿到另一头。
李书夏看到他第一眼,大声埋怨:“都怪你!我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就要当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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