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夏万万没想到,樊奕川的报仇动机居然是为了她,真是下巴要掉下来。
她追问:“你亲生母亲就这么恨我?还要杀我?这太离谱了吧,我是无辜的好么。”
“再怎么说,你还是凌鹤棠的女儿。”樊奕川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翻看账本,“况且你的身世说出去不会有人信,她自然不会听我说话。”
“那她现在都没了,你还怕她威胁?”李书夏感觉这事并不简单。
“她能在仇人家里当上大当家,你觉得她的手腕如何?”樊奕川翻着账本问。
“当然不一般,可这跟我有啥关系,她都去世了,还得管着我的死活?”
“自然能管。”樊奕川抬笔在账本上写字,“她虽然离世,还留有眼线,钱庄每月照常给他们发工钱,而我到目前没有找到是哪个钱庄在供着这些人,也没有找到他们。所以我必须继续报仇来保证你的安全。”
李书夏忒惊讶:“这……也太毒了吧?”
“能将愁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以为她是什么善人?”樊奕川不冷不热地道。
“真愁人。”李书夏喝口水压压惊,“我一直想不通你是遗腹子,没跟亲生母亲都是写信联系,应该没那么大仇恨,原来是这个原因。”
“也并非全部。”樊奕川翻过一页台账,继续写。
“还有啥?”
樊奕川抬笔轻敲李书夏的额头:“你知道这些做什么。”
李书夏嗫嚅会儿,扬眸说:“我关心你还不成?”
樊奕川微不可见地挑了下唇,却故作严肃地回:“我看你是听柯大哥讲那些个闲事上瘾了,做什么都要多追究几分。”
“你还别说,柯大哥的消息就是准,没一个失误的。”李书夏得意地笑,“得亏我有柯大哥帮忙,把那个邱苑恒说得灰溜溜地滚蛋,回头我得好好谢谢柯大哥。”
“是吗?”樊奕川扬眉瞥她,“你只打算感谢他?”
柯炎提供小道消息,樊奕川派人盯着邱苑恒的一举一动,才使得李书夏今日怼邱苑恒很成功。
李书夏被训练得反应迅速,赶紧说:“咱俩是夫妻,用得着算那么清啊,跟外人有什么区别。”
“也是。”樊奕川噢了声,又低头看台账。
李书夏吐出一口气,放下杯子要撤,省得樊奕川再翻账。可是她的肚子太大,沉得她起身麻烦,她动了两下又不想走了,跟樊奕川抱怨:“我这两天很不舒服,腰酸得难受,能不能快点生啊。”
樊奕川立马搁下笔,从桌子后走过来给她揉腰:“生孩子这事哪是我们能说的算的,得看孩子什么时候出来。”
“可我觉得我这肚子就像足月的。”李书夏这话说了好几遍,樊奕川就是不搭腔。她又强调一遍:“我说我这肚子呢,你怎么老是不说话。”
“我同你一样头一次有孩子,即便读了些医书,不曾为孕妇医治过。”樊奕川回的滴水不漏,神色也无变化,轻轻揉捏李书夏后腰:“哪儿知道孕妇的肚子到几个月是怎样的,要不名儿咱去趟医院看看。”
李书夏以女人的第六感觉得,樊奕川有事瞒着她,顺着樊奕川的话说:“行啊,那就明天去医院看看,听听医生怎么说。”
樊奕川点了点头,再没说别的。
每次说到孩子就没头没尾的,李书夏瞧了瞧他,心里起了疑。
樊秀媛在外面敲门:“婶儿?”
“媛儿快进来。”李书夏冲外面招手,“前儿个去做的衣裳是不是穿上了,我瞧瞧。”
樊秀媛拽了拽衣服裙子,从门缝里瞧樊奕川,再看李书夏。
李书夏拽着樊奕川的胳膊站起来,径直往沙发那处走,挺着腰再朝樊秀媛伸手:“咱聊咱的,甭管你叔。”
樊秀媛推门进屋去扶着李书夏坐下,忘了自个儿换了身洋装多不习惯,脚底穿的那双布鞋很是滑稽。
“不错啊。”李书夏满意地打量樊秀媛,“我瞧着这身衣服就适合你,明儿咱再去买几套。”
“还是算了吧,这太贵了。”樊秀媛忙摆手,“穿了半年的粮钱在身上,可别买了。”
李书夏被逗笑,往腰后垫了个靠枕,抬眼说她:“咱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再说钱囤家里会长毛的。我跟你叔不至于被件衣裳拖垮,你尽管买就成。”
樊奕川坐到书桌后面,听着她们说话没言语,下笔轻松自在,心情应是不错。
樊秀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现吃住用都用叔和婶儿的,本就得了不少便宜,不敢花费太多给叔和婶儿添麻烦。”
“你这话说的。”李书夏不高兴,“你叔还不是你爹带大的,咱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叔现有钱着呢,不培养你培养谁,你可劲儿花他的,甭跟我客气。”
“你倒是会做好人。”樊奕川忍不住出声揶揄,“说得我好像周扒皮一般。”
李书夏乐不可支,压低声音偷偷对樊秀媛说:“听见没,你叔不愿意被说抠。你以后只要不是铺张浪费,该花就花,只是要好好读书学些技能,以后能自食其力,就算能来裕璟帮帮我也好。”
樊秀媛重重点头:“婶儿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辜负叔和婶儿的栽培。”
“真乖。”李书夏甚是欣慰。
幸亏樊秀媛没随孙妙花那个死德性,是个乖巧的孩子。
初九到十五这几天,裕璟和秋斋相安无事。邱苑恒没在公共场合露面,对外宣称在家陪邱老爷子过十五,实际上是在老宅压制姨太太的弟弟。
李书夏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裕璟也靠着郑师傅相助同去年一样红火,几乎每周都会更新新菜式,李书夏延续去年的下午茶售卖还增加了早茶,并在各大银行商场门口开了外带小站,卖得相当火爆,犹如雨后春笋占据了城里的主要街道。
裕璟投资成本小收益大,看得商会里的人眼红嫉妒,也有上门攀关系的,李书夏以身体不便为由婉拒了,听樊奕川的话在幕后忙活,不过樊奕川也不曾在那些人跟前出现,让裕璟显得颇为神秘。
至于之前郑师傅说出樊奕川的身世,李书夏没问樊奕川,先不动声色地打听柯炎关于泠城云家的事,才得知樊奕川出身十分显贵,往上翻几代做过一品大官,家里不仅田地宅子多,产业也众多,可是都被秦家凌家还有一个佟家瓜分了。
这三家对外说是云家兄弟将产业和宅子托付给他们打理,转身就迫害樊奕川的亲生母亲,再将云家的所有财产据为己有,而樊奕川亲生父亲的暴毙至今是个迷。
再个说樊奕川亲生母亲被抓回泠城嫁给仇人,李书夏却从柯炎那儿听说是樊奕川的堂叔娶了樊奕川的母亲,这关系太错综复杂,李书夏怀孕本就发懒不爱动脑筋,这下被搅得脑袋里全是浆糊,随口搪塞一句柯炎就不再问了,怕智商不够用。
初十那天,樊奕川带李书夏去医院再查体,李书夏没从医生嘴里抠出半句话来,更是怀疑樊奕川。
樊奕川说没见过足月的肚子,李书夏可是见过,以前家里亲戚又不是没生孩子的,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肚子不对劲。临生产还有两个月,她想着樊奕川别是隐瞒她孩子有问题,便在正月十六这天趁着樊奕川外出,跟樊秀媛两个人再去医院向医生打探。
樊秀媛一早受樊奕川嘱咐,不能让李书夏出门乱转,拗不过她婶儿能说会道,愣是被拉出了门,一路上忐忐忑忑,欲言又止,不住地偷瞄李书夏。
“咱就是去医院问句话,没一会儿就回去了,你怕什么。”李书夏没好气地数落樊秀媛,“你这么快就被你叔收买了,忘了婶儿对你多好了?”
“可是叔说外面不太平,不让你出门。”樊秀媛委屈道。
“我又不是在外面乱跑,还坐在车上,能怎么着?你别听你叔危言耸听。”李书夏大喇喇地回,拍着前座椅对司机说:“去医院,你在门口等着我们。”
樊秀媛更忐忑了,总感觉会出什么事。
医院里,医生的嘴严得很,李书夏威逼利诱撬不开,佯装肚子疼。
“哎哟,真是气人呐!没见过这么骗孕妇的。”李书夏抚着肚子委委屈屈,“我生个孩子容易么,来查个体还不能知道实情,这叫什么事儿啊!”
医生愣了,忙劝:“不叫你知道是好事,我之前不是说了你身体好着呢,你只管生就行。”
“只管生就行?”李书夏气呼呼,“当我是猪呢?我问句孩子还不行了?咱评评理,有您这样当医生的么?”
“婶儿。”樊秀媛在旁边拉着李书夏,“医生不说就是叔不让说,咱回去问叔吧。”
“他要能说,我还用跑这一趟。”李书夏忽然坐正了对医生道:“今儿您不说实话,我就赖您这儿不走了,谁来我就跟谁评评理。”
医生头疼,终于松了口:“没别的事,就是你怀了双胞胎,你家先生怕你打怵,不让我跟你说。”
“什么?!”李书夏惊呆了,“我怀的双胞胎!”
樊秀媛特激动:“太好了!我要有一对妹妹了!”
李书夏瞪她一眼:“好啊,你叔可真有能耐,让我给他生双胞胎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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