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这次的出面,救了宋折萦,也救了如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拯救了李容华那颗罪恶的灵魂,把她从罪恶的深渊旁边拉了回来,避免了一场灾难。
而且,云姨还发现了一个使她大吃一惊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宋折萦肩头的那颗红色的圆形胎记。
云姨记得,当年小姐的女儿出生时,肩膀上就有这样一颗圆形的胎记,很像一颗心。
云姨的小姐,就是南靖王的王妃,陈雨臻。
云姨吃惊于自己这个发现,整个晚上辗转难眠,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个发现告诉李景成。
云姨来到李景成书房的时候,李景成正在读《易经》。
“王爷。。”
“阿云,你来的正好,容华的事怎么样了?”
“容华的事情,我处理完了,那位宋姑娘和她的丫鬟都回去了。”
“以后,容华的一举一动你要盯紧一点,我们对她太过溺爱,现在看来,反而是害了她。”
“王爷,有件事,阿云思量再三,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景成见云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疑惑,阿云,很少有这副神情。
“阿云,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云姨看了看李景成,似乎暗暗是下了决心。
“王爷有没有见过那位宋姑娘?”
“见过。”
“不知道王爷有没有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李景成一听云姨这样说,心里明白了,说宋折萦长的像过世的王妃,不止一人,刘宪都说过。
“世上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
“可是王爷,如果,我说,这个宋折萦后背上也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呢?!”
云姨这句话刚说完,李景成手中的书,啪的一声,落在了桌上。
“你是说,宋折萦肩上也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是,是我亲眼所见。。”
李景成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红色的胎记,他的女儿初萦出生的时候,肩膀上也有这样一块红色的胎记。
“阿云,你是不是看错了。。”
“王爷,你觉得这样的事,我可能看错吗?!”
两个人都明白对方心里想什么,却都不肯先说出来,两个人默然无声,仿佛都在思索什么。
“也罢,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初萦离开我的时候,只有三岁,十六年了,也许她早就不在人世间了。。”
李景成回想起当年痛失女儿的情景,一时间心痛难忍,这件事是他一生的隐痛,没有人敢提及,现在,他自己说出来,云姨这才松了一口气。
“世上的事谁又能说的清,现在这个宋姑娘出现在我们眼前,总要弄的清楚明白才好,不然,九泉之下,阿云怎么去见小姐。。。”
云姨一时间悲从中来,声音哽咽,几乎不能自持。
“你的意思是,宋折萦有可能是初萦?”
“王爷,也许阿云是老了,阿云觉得,她就是我们的小初萦,我有这种感觉,一定不会错!”
李景成听完云姨的话,双目炯炯,他那颗已经沉寂了多年的心,因为云姨的这番话,又开始活了起来。
初萦,我的女儿,真的是你吗?
当年,诺如山下,李景成带着七岁的林宗與,七岁的刘宪,还有三岁的初萦逃避郢侯的追踪,为了保护林宗與和刘宪,万般无奈之下,李景成把年幼的初萦留在了战场之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想到那一天,如血的残阳,初萦的哭声,李景成都会痛彻肺腑。
痛失爱女,雨臻虽然什么责怪的话都不说,但是李景成明白,雨臻的心已经碎了,她终日郁郁寡欢,强颜欢笑,为了安慰雨臻,阿云带来了容华,她是雨臻妹妹的女儿,和初萦同年,雨臻看上去似乎十分宠爱容华,但是李景成明白,在雨臻心里,没有人能代替初萦,代替她唯一的女儿。
几年之后,雨臻一场大病,离开了他,也许,雨臻是太想念初萦了,这才狠心的离开了。
雨臻去世之后,李景成心如死灰,终日游走在庙宇之中,与高僧为伍,世间的事,他已经看的很淡了。
可是现在,竟然有一个和雨臻如此相似的姑娘出现了,年纪,容貌,胎记,全部吻合,李景成的心忽然间又开始跳动起来,难道,真的是老天爷眷顾,把初萦送回来了吗?
“阿云,你说这个宋折萦有可能是初萦?”
“是,我有这种直觉。。”
“你看这件事情怎办办才好?”
“阿云恳请王爷仔细调查这件事,即便她不是,我们也没什么遗憾了。。”
李景成看着云姨含泪的双眼,心里也有了主意,即便是错了,也要查清楚,如果真的是女儿回来了,那是上天的眷顾和垂怜。
想要搞清楚折萦的身世,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去问问宋远山就可以,说难也难,宋远山如果不配合,那李景成便什么办法也没有。
李景成听林宗與说起过,宋远山没有妻室,只有折萦一个女儿,父女两人多年来相依为命,彼此感情一定十分深厚,现在,突然有人要调查折萦的身世,宋远山的态度,恐怕好不了。
只要宋远山一口咬定折萦是她的女儿,时隔多年,纵然李景成是王爷,他也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强迫宋远山说话,而且,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折萦还是不适合知道的,也就是说,调查这件事,还是要瞒着折萦进行。
事情的关键就是宋远山,只要宋远山开口,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怎样才能使宋远山开口呢?
李景成明白宋远山虽然官职不高,却担任了八年冀州将军,他应该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人,事关女儿,宋远山如果抵死不认,李景成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王爷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有个人代替他去处理,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林宗與。
初萦当年离开的时候,宗與就在他的身边,亲眼目睹,当然,刘宪也在,但是刘宪没脑子,只会坏事,所以,宗與来调查这件事,最合适不过。
林宗與一大早便接到叔王的召唤,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李容华又出了什么新招,叔王抵挡不住,来给他施加压力了。
“见过叔王。。”
“宗與,你来了,坐吧。。”
林宗與看了看叔王,发现他的脸色十分憔悴,似乎是没有休息好,林宗與心中揣测,一定是容华和叔王说了什么,叔王才会这幅神情。
林宗與有点心烦,若是叔王站到李容华这边,开始给自己施加压力,自己该怎么办呢?
“怎么,宗與,不想来见叔王?”
“哪有的事。。”
“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休息好吗?”
“哦,没有,休息的很好。。”
林宗與有些诧异,明明是叔王你没休息好,两个大黑眼圈子,大清早的把我叫来,又不说什么事,您老人家到底这是什么意思?
“宗與,你今年23岁了吧?”
林宗與本来以为叔王有什么十分紧要的事情找自己,现在说了半天闲话,又开始询问他的年纪,叔王这是怎么了?
“是,叔王,宗與今年23岁。”
“你的父王和母亲离开也有近十年了。。”
林宗與听叔王说起过世的父母,心里涌起一阵心酸,是啊,这么多年了,他自己竟然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年。
“叔王,您怎么了,突然说起这些。。”
“宗與,初萦离开我,已经16年了。。”
李景成平静的输出这句话,落在林宗與的耳中,他的心里顿时一震,叔王,为什么忽然提起了初萦,这是他这辈子心底最疼的暗伤。
“叔王。。”
李景成看了看林宗與,知道自己突然说起这些,宗與会诧异,这孩子心细,难免会想多了。
“宗與,叔王问你,如果初萦回来了,叔王要你娶她,你怎么办?”
这下子林宗與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初萦怎么会回来,她是不是还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宗與不知道。。”
“你还算坦白,上次我说起你和容华有婚约,你说和你有婚约的不是容华,没错,容华确实和你没有婚约,和你有婚约的,是初萦。。”
“叔王,您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了初萦的消息,她现在在哪里?”
“宗與,叔王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什么事?”
“云姨发现了一个姑娘,她的肩上有着和初萦一模一样的胎记,而且这姑娘长得和过世的王妃十分相似。。”
“叔王你的意思是,这姑娘有可能是初萦?!”
“没错。。但是叔王不能确定,所以要你去调查清楚。。”
林宗與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叔王找他来的真实用意,初萦,你消失了16年,难道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这姑娘现在在哪里?”
“宗與,这姑娘你认识。。”
“我认识?!”
林宗與诧异的看着李景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叔王的话,我认识,是谁,会是谁呢?
“这姑娘叫做宋折萦。。”
李景成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林宗與听完,一下子站了起来,愣在当场。
“折萦?。。怎么会,叔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容华要伤害折萦,云姨制止了她,无意中却发现,折萦的肩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和初萦一模一样,云姨说,宋折萦就是我们的初萦。。”
林宗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情绪,他现在还处于无比震惊的状态。
难怪自己第一次见折萦,总觉得她似曾相识,难怪自己对她总是有种数不清楚的疼惜,难道,难道她,真的是初萦吗?
“叔王,这件事情折萦知道吗?”
“她当然不知道,你也不要告诉她,我找你来,就是要查清楚这件事。”
“怎么查?”
“当然是从宋远山查起。。。”
林宗與思索片刻,宋远山,这可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物!
“据侄儿所知,这宋远山,不是很好说话。。”
“所以,叔王才找你来。。”
李景成的意思很明显了,事情不好办,才找你办,如果好办的话,就用不着你了。
“宗與一定尽力而为。。”
“宗與,初萦对于你和我,都是至亲的人,所以,这件事的重要程度,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明白。。”
“宗與明白,我一定会查清楚。”
林宗與从南靖王府出来,还是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折萦,折萦真的是初萦吗?
怎么会这么巧,这也太巧合了吧?!
如果折萦真的是叔王的亲生女儿,那简直是太好了,她和自己的婚事将会一路绿灯,再也没有什么障碍了!
但如果她不是呢?那叔王岂不是又要伤心失望!
不管了,先把折萦的身世查清楚再说!
林宗與也明白,直接找宋远山谈折萦的身世,实在是不可行,他不会配合的。
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先查一查宋远山的档案,看看他的履历,里面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宋远山所在的城防营,隶属兵部,林宗與作为兵部的大领导,查一查宋远山的档案,简直是易如反掌。
林宗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兵部档案库调阅宋远山的档案。
16年前,宋远山只是一个低层军官,在北路军效力,当时的北路军,统帅是大将军范青,此人已经过世多年,就算是他活着,按照当时宋远山的职级,范青也不会认识他。
当时诺如山下的那场激战,北路军确实参加了,而且伤亡惨重,看来宋远山是幸存者,立下军功,升为北路军参将。
那这样看来,宋远山的确有可能出现在诺如山下,初萦被他救了,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这里,林宗與一阵激动,不过转念一想,北路军的士兵多了去了,偏偏就是宋远山救了初萦吗?
仅仅依靠宋远山曾经参加过诺如山下的那场战斗,就推测他救了初萦,这个论断未免太牵强。
宋远山离开北路军之后,先是在滁州军中做副将,然后来到冀州,担任冀州将军,再然后,就是到京城来了。
宋远山的履历,非常简单,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所以,林宗與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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