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帮我们?”
“一个好帮手,也是一个聪明人。。”
“然后我们怎么办?”
“然后,我们要把该灭口的灭口,灭口之前,写一封嫁祸宗與哥哥的信,就行了。。”
“嫁祸给宗與?容华,你不会是因爱生恨吧,连宗與也要害吗?”
“当然不是,表哥不是傻瓜,他会解释清楚,朝廷也会调查清楚,到时候查不到什么,就只能说是宋远山畏罪自杀。。”
李容华的眼中闪烁着激动地光芒,仿佛她已经见到了宋远山的尸体,也见到了悲痛欲绝的宋折萦。
刘宪虽然觉得容华变得有些狠辣,但是他自幼便是她的忠实粉丝,李容华说什么,刘宪都会听的。
周云卿很快便接到李容华的消息,她同意合作,周云卿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早知道她会同意合作的,这是个不可多得的蠢女人。
周云卿现在是睿王的心腹,大理寺是睿王管辖的,所以,周云卿和大理寺的官员们很熟,大理寺监狱里,也有周云卿相交不错的朋友。
即便是这样,想要杀掉宋远山,并且全身而退,查不到自己身上,这还是需要极其周密巧妙的部署的。
周云卿为了拆散折萦和林宗與,可以说孤注一掷。
找一个诬告宋远山的人很容易,只需要写一封告发信,投到大理寺,大理寺自然会受理,到时候宋远山便会来到大理寺说明情况。
事情的关键是,怎样才能把宋远山留在大理寺监狱,最少一个晚上,只要有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宋远山便离死不远了。
宋远山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白,口口声声叫自己宋伯父的这个周云卿,会亲手把自己送到黄泉路上。
周云卿安排好一切,告发的人也找好了,刘宪靠着自己亲王的身份,想要在大理寺监狱找一个人,心甘情愿毒死宋远山,并不难,很多官员的身家性命都被王爷们掌握着,刘宪随时可以让他们生,也可以让他们死。
刘宪真的找到了这样一个人,这个人是大理寺监狱的一名狱丞,他的老婆孩子都攥在刘宪手里。
一切都准备好了,宋远山通向黄泉路的道路已经铺平。
听到宋远山被告发的消息,林宗與皱了皱眉头,兵部官员被告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告发宋远山贪污,这就是怪事了,宋远山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贪污的。
宋远山本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的直觉是自己这个兵部侍郎来的容易,可能是挡了什么人的道儿,所以,有人要害自己。
但是,林宗與和宋远山谁也没想到,这会是一个死局。
林宗與只是按照惯例处理,要求宋远山到大理寺说明情况,一般来说,解释一番,查无实据,就没事了。
所以,宋远山毫无惧色的进了大理寺,他清廉如水,实在是没什么好怕的。
折萦很快便听说了爹被告发的消息,也知道爹进了大理寺,折萦急急忙忙的找到林宗與,询问情况。
“到底怎么了,我爹怎么会进大理寺?”
“有人告他贪污。”
“这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大概是有人故意让他不痛快,你放心吧,没什么事情,说说情况,最晚明天就出来了。。”
“真的没事?”
折萦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她握着林宗與的手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怕,折萦,有我呢。。”
这是林宗與和折萦在宋远山死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折萦忐忑不安的回去了,她相信林宗與,他一定可以把爹救出来的。
明天,最晚明天,爹就可以回家了。
林宗與是在第二天的凌晨得知宋远山畏罪自杀的消息,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大理寺的人搞错了对象。
林宗與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大理寺监狱,看到躺在地上,脸色灰白的宋远山的时候,林宗與的脑子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宗與近乎咆哮的声音回荡在大理寺监狱上空,但是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他得到的答案,就是宋远山畏罪自杀了。
林宗與把大理寺的一干人等问了一个遍,没有人能说清楚,审到最后,说是有一个狱丞回家了,不在大理寺,林宗與马上带人赶到那个狱丞家里,却发现,他已经上吊自杀了。
林宗與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强烈的自责感撞击着他的心,宋远山是被人设计杀害的,这一点几乎可以确定,可是自己一度以为这只是一件寻常的小事,最晚第二天,宋远山就可以出来了。
宋远山是出来了,不过是他的尸体。
林宗與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面对折萦,他本能的觉得,折萦不会原谅自己,也许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折萦来到大理寺监狱的时候,林宗與正黑着脸坐在那里,他一眼见到折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折萦见到宋远山,会怎样,林宗與简直不敢想。
“我爹呢?”
“折萦。。”
“我爹呢?。。”
折萦一见林宗與这幅神情,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她不断地暗示自己,也许爹的问题比较严重,需要在大理寺多待一段时间。
折萦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的爹,疼爱了自己十六年的爹,此刻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我问你我爹呢?是不是问题比较严重?”
“是。。”
林宗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不敢看折萦,他不知道折萦见到了宋远山的尸体会怎么样。
“王爷,宋大人的尸体。。”
一个小官吏不知道折萦是谁,说出了这句话,林宗與狠狠地扫了他一眼,这个小官顿时不说话了。
折萦只觉得脑子里像是飘过一句什么话,“宋远山的尸体”,尸体,折萦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地剜了一下,倒不是很疼,只是觉得很空,非常的空。
“宋远山的尸体。。宋远山的尸体。。”
“折萦,你冷静一点。。”
“我爹在哪里?!你说,林宗與你说呀!”
折萦近乎凄厉的声音撞击着林宗與的耳朵,折萦的眼神空洞,她茫然的看着前方,一双手使劲的摇着林宗與的胳膊。
“宋大人,他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林宗與,你说什么?”
“折萦,我们先回去,你听话,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我不!我要见我爹,带我去见我爹!”
折萦欲哭无泪,她的样子落在林宗與的眼里,他的心也很疼很疼。
折萦终于见到了躺在地上,盖着一层白布的宋远山。
折萦伸出手来,轻轻地掀开了这层摆布,爹苍白的脸出现在折萦的眼前。
折萦伸出手去摸爹的脸,她只是觉得爹睡着了,她要叫醒他,不让他睡在这里。
“爹,我是折萦,别睡了,回家了。。”
“爹,你起来呀,回家了。。”
“爹。。你起来。。”
折萦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空荡荡的,她用力的摇晃着宋远山,却怎么也摇晃不动他。
“折萦。。”
林宗與伸出双臂搂住了折萦,折萦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折萦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间宽敞的房子里,折萦使劲的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床边坐着的人。
“孩子,你醒了,吓死云姨了。。”
“云姨。。”
“哎,云姨在呢。。”
“我爹呢?”
“王爷在书房。。”
折萦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折萦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仿佛飘在空气中,浑身轻飘飘的。
折萦以为,自己不过做了一个噩梦,现在梦醒了,一切应该回到原来的样子。
但是,不是梦,这一切不是梦,折萦的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我要起来。。”
“孩子,你再躺一会。。”
“我要去把我爹接回家。。”
“孩子,宋大人的事,有小王爷在处理,你好好休息。。”
“不,我要去接我爹。。”
折萦不顾云姨的反对,执意要离开南靖王府,云姨阻拦不住,劝说中,李景成走了过来。
“让她去吧。。派个人送她去。。”
折萦看了看眼前这个老王爷,他的眼中一点波澜也没有,仿佛什么样的事情,在他眼中都不是大事。
“去吧,早点回来。。”
折萦强打精神把宋远山的遗体送回了福荣巷,一路上她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哭喊,她的这幅神情,林宗與忽然有些害怕。
宋远山的事情,作为兵部头等大事,准备彻查到底,但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人算不如天算,林宗與不过眨了眨眼,便中了别人的毒计,宋远山的命便丢了。
查来查去,什么也查不到,该死的都死了,林宗與逐渐觉得自己似乎是着了别人的道儿。
折萦一直在给宋远山守灵,紧接着便是下葬,短短几天时间,折萦整整瘦了一圈。
从把宋远山接回来开始,折萦便一句话也没说过,对林宗與也一样。
宋远山的丧事办完之后,折萦还是不说话,每天除了发呆就是发呆,她的精神似乎是被宋远山的死击垮了。
这时候,关于宋远山死因的传言渐渐出现,并开始蔓延,此时,周云卿很适时地出现了。
从处理丧事开始,周云卿便一直陪着折萦,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帮忙接待吊唁的人们,安慰宋家的人,表现得殷勤而周到。
很快,南靖王便派人来接折萦回府,现在宋远山已死,折萦似乎更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周云卿觉得,自己是时候旁敲侧击的告诉折萦,宋远山是怎么死的,如果现在不说,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折萦,我听说了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想说就说吧。。”
折萦面无表情的说着,似乎对周云卿的话不感兴趣。
“我只是听宫里的人说,宋伯父的事情,查来查去没结果,说是皇上可能是在保护什么人。。”
“你说什么?保护谁?到底是谁杀了我爹?”
折萦眼中闪过一抹决然,这种冷冽的眼神,周云卿看了不禁冷意森然。
“我不知道宋伯父得罪了谁,不过,一般情况下,杀人总是要有动机的。。”
“也许宋伯父活着,有些人不舒服。。”
折萦其实从见到爹的遗体那一刻开始,便开始怀疑了,她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是,周云卿的话,再一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宫里这种说不清楚的事情有很多,地位愈高,愈是无人敢管。。”
周云卿的话已经是有所指了,折萦心里猛地痛了一下,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你走吧。。。”
周云卿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折萦,再说下去反而会适得其反,这种事情,越是模糊,便越有人相信。
怀疑,像是一条毒蛇,攫住了折萦的心。
折萦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的林宗與,面对李景成,爹的死,不可能和他们没有关系。
折萦拒绝回到南靖王府,她打发了来接她的人,自己还是住在福荣巷。
“折萦。。”
林宗與纵然查不出结果来,还是决定来看看折萦,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折萦了。
折萦抬头看了看林宗與,一句话也不说,沉默,似乎是这些天两个人之间最常见的状态了。
“吃饭了吗?”
折萦还是不说话,也不抬头,林宗與心中忽然有些害怕,她觉得折萦似乎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怎么不说话,折萦。。”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折萦忽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说得十分平静,却带着一丝冷然。
“这是说的什么话。。”
“林宗與,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你口口声声说他一定没事,第二天就会回家。。”
“这件事确实是我大意了。。”
“大意了。。好一个大意了。。”
“折萦,你不要听信周云卿。。”
“你是在心虚吗?!周云卿什么也没说!”
林宗與忽然被一种无力感冲击着,他觉得现在的折萦,已经不相信自己说过的任何话了。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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