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辛正在吃面人,差点儿没吐了九伊一身,“盟主说什么呢!我哪儿有那种心思,我就把沈大人当父兄。”
九伊看着她,总觉得她眼睛有所躲闪,再问:“那他呢?这又是带你上街玩,又是送衣衫的,不会是只把你当小妹妹吧?”
幻辛小脸儿已有微红,咬着面人吞吐嘟囔:“谁知道他的,我又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也许……也许只是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吧……”
“要是抱恩也实在是报得太久了,我可听说这位沈大人喜欢一次性就把事情搞定。”九伊说着收回了目光,说起了其他:“这几年寒渊盟能快速成长,立于江湖不败之地,就是因为大家都是无牵无挂,随时都可拼命的人,所以我有规定,凡是遇到良人,想要成家立室的,一律退盟,我知道你对寒渊盟有感情,想继续留在我身边,但若因此害你错过知心人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
“哪有!”幻辛把面人随意丢开,蹲在九伊面前,“盟主不必为我挂心,我先前所言句句属实,我对沈大人当真无情。”
少见幻辛认真的样子,九伊还有些意外,没再纠结于此,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玩了一日定是累了,回房歇着吧。”
看着幻辛走远后,九伊起身去往桌案,铺纸研墨写了张字条,绑在信鸽上传给无影。
沈华为何接近幻辛?一定是有目的的,九伊直觉如此。
逾后好几日,慕容逍都未曾出现在九伊的视线中,九伊也是乐得清净,刚巧借对外宣称在做小月子,打发了很多繁杂的人和事。
但这日前来的两个人却引起了她的兴趣,“你是说工部左右侍郎的夫人同时来探望我?”
如嬷嬷点头:“两位夫人已到厅内,看那架势,怕是没见到良娣就不会走了。”
“我与这两位素未谋面,她们却执意要见我,怕是……”顿了顿,嘴角挂笑,似是已经猜到对方的来意,“去看看吧。”
两位夫人早已徐娘半老,但不失端庄典雅,此刻对面相坐,虽说都在笑盈盈地望着对方,但那笑里好像藏了把刀子,一见到九伊来,二人连忙起身,争先恐后地跑去握住她一只手。
左侍郎夫人海氏最先道:“妾身听闻那日月老庙之事,真是痛彻心扉,都怪那个该死的田润泽,居然对良娣下如此毒手。”真是声泪俱下,话完还扯起袖子擦拭眼角。
“我们今儿是来探望良娣的,妹妹何必要勾起良娣的伤心事呢!”右侍郎夫人严氏白了她一眼,随后笑着对九伊道:“殿下和良娣还年轻,来日方长,定会再有孩子的。”
九伊温和笑着,轻轻抽出被她们握着的双手,自己先行坐下,两位夫人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因小产,我身子虚,没多少精力,二位夫人来此有什么要事,还且快说吧。”九伊向来不喜和人绕弯子,尤其是深晓对方目的的情况下。
严夫人笑着道:“妾身只是单纯来探望良娣的,只是不知道海妹妹所为何事了?”
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海夫人也不明露真意,“妾身和严姐姐一样。”
九伊笑了,她们不愿说的话,她来说:“听说陛下判的田润泽斩立决,就是在这两日了,他一死,工部尚书之位悬空,二位夫人的夫君同为工部第二把交椅,想来,都有更上一层楼的意思吧。”
抬眸看了看她们,笑得都有些尴尬,“但是尚书只需一人,所以你们都希望殿下能为自己的夫君美言几句,才会来我这里示好?”
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两位夫人却没有承认的意思,九伊起身走了两步,又道:“只是难道你们没听说殿下的打算旁人难以左右吗?又如何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这样一个小小的良娣身上。”
严夫人忍不住开口了:“良娣何苦这样贬低自己,你在殿下心中的分量早过千金,现在外面都在传,我朝太子为了秦美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冲撞陛下,威胁皇后,只要是能护你周全,太子之位都可拱手相让!”
本来还以为严夫人在胡编乱造,但见稳重的海夫人都在点头,九伊才信了,眉头不由地就皱了起来,沉吟小会儿后笑道:“夫人也说了,那只不过是传的,没什么可信度。”
严夫人忙道:“这东宫女子无数,以前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流言?还有殿下,若这些都是假的,他为何没派人去处理?”
九伊彻底沉默了,此事的确蹊跷,要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流言,话指帝后和太子之位,要是传到了燕帝耳朵里,那还得了!
她瞬间就能想到的事,慕容逍为何不管?定是有蹊跷!
思索到这里的九伊说道:“若你们夫君当真有尚书之才,用不着谁举荐,二位夫人还是且回吧。”快速打发她们,只是为了去搞个明白。
两位夫人败兴而去,九伊随即也往厅外走,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徘徊不前。
“良娣,你可是想去找殿下?”如嬷嬷问道。
不见九伊回应,如嬷嬷又道:“若你实在迈不出这一步,就让奴婢去乐思院跑一趟吧。”
“没什么迈不出的。”九伊冰着说完就走,如嬷嬷笑了,她那句话本就含有激将的意味。
行至乐思院,迎出来的是一谷,神色慌乱,结巴道:“秦……秦良娣,你怎么来了?”
“找殿下,有要事。”九伊说着就要进屋,一谷赶紧过来阻拦:“殿下……殿下刚招了刘姨娘陪着,说了谁都不许打扰。”
九伊离慕容逍的卧房已经很近了,刚好可闻屋内的欢笑声,却是不见异样神色,更不管一谷,径直往前。
既然打定主意来了,焉有空手而归的道理,总要见到慕容逍吧!
推门而入后只见房内正中红木大椅上,慕容逍卧坐于内,妩媚多姿的刘侍妾侧坐在他腿上,一手缠着他的脖颈,一手喂他葡萄。
面对九伊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慕容逍和刘侍妾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后者不满的瞥她一眼后继续带着媚笑给慕容逍剥葡萄,而慕容逍从余光中认出来人是她后,连正眼都没给一个,不耐烦道:“小产才几天,就跑出来碍我的眼,还不赶快回屋里待着。”
“我来自然是有事的。”九伊淡淡道,说着就往前走。
慕容逍斜了她一眼,一切言语都融入了那饱含怨愤的目光,你要是没事,就不会来找我是吧!
没理她的一步一步走近,邪笑着握住了刘侍妾正在递葡萄的手,拿过葡萄道:“这次换我来喂你可好?”
没等刘侍妾回答,那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已被他含于齿间,下一刻就向刘侍妾凑上脸去,借着嘴对嘴喂食,送去绵长一吻。
面对这近在眼前的亲密举动,九伊却是大出慕容逍的预料,默声走到另一边落坐,整理整理衣衫,品尝两块糕点,悠闲自在得直接忽视了对面那出特制大戏。
越过刘侍妾的肩膀,见到如此不以为然的九伊的慕容逍彻底被激怒了,停下一切动作,一把推开刘侍妾,起身指着她吼:“滚!”
一瞬间从天堂到地狱,刘侍妾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好在还没忘太子殿下的命令违不得,连滚带爬地快速远离。
卧房中,只剩九伊和慕容逍,后者怒气冲天地瞪了她好久,她却置若未见,只顾自己的来意,“外面的流言是怎么回事儿,还望殿下给我解惑!”
有求于人,还是强硬的态度,慕容逍更添火气,冷笑一声后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想知道的事,我就必须要开口?”
“身为你的合盟人,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九伊说着站了起来,直视着他:“你应该很清楚,此事非同小可,要是……”
“轮不到你来管!”慕容逍大声打断道,“我的合盟人,也不该管太宽!”
“太宽?”九伊觉得他脑子是不是糊涂了,“这又不是你的私事!”
慕容逍一字一句慢吐道:“我说你管太宽了,就是管太宽了!”
“你!”九伊气愤却无奈,“好,我还不管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说完,甩袖就走。
把她气得不行,这可是少见,慕容逍不禁就露出了得意笑容,还在原地冲她背影吼:“喂!我的私事可不算那个太宽的范围!”
这方面,他倒希望她来管管。
奈何,九伊不削,送了他一个大白眼,速速出了乐思院。
慕容逍随即就招来了一谷,“去,派人放话说谁要是再敢传那些流言,后果自负。”
一谷算算日子再道:“殿下,当初你命奴才去放那些流言的时候,不是说要维持半个月吗,这才过去几天啊……”
越说越小声,是觉得自己又多话了,本以为又要挨上太子爷的一顿骂,然而后者却笑了起来,目光落在刚被那个女子走过的石子路上,“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再需要那么久。”
九伊一旦听到那些流言,定是会疑惑他为何放任不管,主动来找他,他的小算盘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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