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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书房的戏弄

锦上年华 遇微雨 3498 2021-04-02 21:17

  胡一天站在人来人往里,分外地遗世而独立,却无人回头多看他一眼。

  话说入了客栈用晚饭的三人点了菜后,贺兰月坐好咬着筷子再三地给阿姐使眼色让她打听方才听到的巨型八卦。无奈尚楚之饮着温水,眼观鼻,鼻观心,万分淡定地不吭声,一副就是来用膳的认真样子。

  好奇心旺盛的少女自然不会因为有力外援的沉默便放弃了。贺兰月捏着水杯,手心里冒了三两滴冷汗,笑得很是灿烂,“宁彧哥哥不说说刚刚和胡老板的对话啥意思吗?”

  “你很好奇?”等菜无聊的周宁彧放下水杯望着阿月。

  贺兰月咽咽口水,双手握紧,模样严肃极了,用力地点着脑袋:“我是关心宁彧哥哥。干爹说了,宁彧哥哥是阿月的启蒙师父,更是阿月的兄长。”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周宁彧,“兄长怎么能有事瞒着阿月呢?”

  贺兰月觉得自己这一番说辞简直太完美了。既攀扯了宁彧哥哥已逝的父母,又提醒了宁彧哥哥自己打小到大,和他的关系多么深刻啊,怎么可以不知道他的秘密呢!

  “那就继续好奇着吧!”周宁彧添了水,看着越来越会东拉西扯的贺兰月降低了声音来引起阿月的兴趣,“你这么多话会把裴苼吓跑的。”

  小姑娘握着拳,别开了头,瞪着送上来的菜,愤恨地咬了好几口依旧没解气,于是横眉冷对着周宁彧,鼻孔朝天地哼了又哼。

  入夜,周宁彧以这个秘密诱哄着尚楚之去了客栈里他改整的书房为他磨墨。抵挡不住好奇心的尚楚之犹豫再三还是去了。

  掌了灯后,周宁彧给尚楚之搬好一把凳子,挨着自己的座位旁,之后老神在在地坐在案几前面,姿态随意地支着下巴,一双眼睛一直在尚楚之身上流连。

  尚楚之被瞧着十分不自在,像一只竖起毛进入警戒状态的猫。她绷着神经不敢拿眼去瞧周宁彧,于是选择谨慎地落座。

  面前的周宁彧什么话也没说,素来安静的她便也不开口。楚之轻轻地拿起墨条,用小勺加了水,细细研磨。她神态很认真,恰如本就为此而来似的,耳朵戒备地听着四周的声音,稍稍出卖了她的好奇心。

  周宁彧十分恶劣地瞧着她纤细白嫩的手,又看向她修长的脖子,继而把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脸庞。

  紧张的尚楚之在高度瞩目下没拿稳墨条,使之磕了下去。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响亮、清晰。

  她的脸飞红,头也垂低了,手颤巍巍地去拾起墨条,还没继续研墨,周宁彧好看干净的大手覆在尚楚之的右手之上。

  尚楚之右手拿着墨条,左手提着袖子,被周宁彧这个动作一折腾,变得有些累人。被迫地抬眼和他对视,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眸子,尚楚之像被吸进去了片刻,回神后,脸上的红晕更加清晰。

  于是,平生都挺稳妥的尚楚之连讲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不是要……要写案文吗?”

  周宁彧笑了,“阿楚很紧张么?”他学着她平日歪着头的模样,有些痞气地故意靠近她,鼻尖只差分毫便是相抵着,“阿楚紧张什么?我能在书房做什么呢?”

  小白羊般的她舒了一口气,大概是认同他的话,向后拉开了一点距离,让她觉得没有那么压迫了,才恢复常态开口:“需要开笔吗?”

  噙着笑到眼底的周姓男子,随意地摊开了一张宣纸,取了一只勾画用的毛笔,“笔有常用的,只是客栈的书房有些黑。”

  闻言点点头的姑娘放下了墨条,结过周宁彧不知哪里摸出来的剪子,然后剪了剪灯芯,烛火虽乱晃一时,不过须臾就如常地燃着。

  “这个亮度可还行?”

  握着笔没动的人,叹息了一声:“可能是我眼睛坏了,觉得不是很亮。”于是他轻轻地拍了她的手背说是要出门多拿些烛火。

  尚楚之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等着他回来。

  周宁彧脚步一向不慢,自然也就没去很久,只是回来时带了许多东西。他伸手又点了四五根蜡烛,把书房照得透亮,就连拥挤感似乎都被光明驱散了不少。因还带了不少的吃食和茶水,周宁彧向尚楚之招了招手,示意她把东西摆好在书桌之上。本就不宽敞的地儿,不仅挤满了文房用品,还摆着小菜、果点和茶水。

  不疑有他的尚楚之在周宁彧有心有意地勾引下,全然忘记了缘何挤在这个小书房里,还边瞧着周宁彧画自己,边被投喂水果。

  吃着嘉兴的特色水果南湖菱时,她一面感慨特色水果居然没有因地宜而吃,反倒出了嘉兴才吃到,一面有些不好意思于周宁彧的体贴。尤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让她备受威胁感的袭击。于是,吃喝上都克制了许多,看着周宁彧泰若自然,哪有什么要说秘密和写案文的情状,那幅描图已然勾出她的大致轮廓、身形。

  终于忆起理由,她深刻感受自己被耍了,是以尚楚之做出撤退的反击前,貌似合情合理地询问了一句:“墨好了,你不写吗?”你不写的话,我便告辞了。

  微笑着的阿楚,在烛火下仍旧是清新丽人。周宁彧磨磨蹭蹭这么久,就是在等她张口了,哂笑道:“我在等阿楚关心我,我才有力气下笔。”

  日常被调戏的尚楚之虽然不能怡然自得地处理这样的问题,但至少已经不会手足无措了。面上还是做得十分镇定,然而她还是不知道如何回应才不会落入陷阱,所以假装没听到他说的话,撩起搁下的墨条,又磨了一会儿方道:“既然爷无事,奴便先退下了,免得打扰爷的思绪。”

  见她蹙着眉头,周宁彧自然舍不得,于是斟了一杯温水赔礼道歉,继而勾着她的好奇心缓缓挑开了胡一天的话题。

  也许近来没有什么事,她倒有些无聊,总是对很多事情感兴趣,一听到八卦的由头,立时正襟危坐,仰着头听他的后文。

  结果,周宁彧却说了什么,她想倘若不是要维持她矜贵的形象,她定要把墨水全泼在他身上才完事!

  “阿楚连我道歉的茶水都不喝,肯定是不能原谅我的无礼。”说着这些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周宁彧瞅着阿楚略微白了的脸,继续再接再厉,“阿楚不能释怀,我于心有愧,记不清从前的事了。”

  尚楚之盯着眼前的茶水,觉得自己应该骨气一点,拂袖而去来彰显她并没有猎奇的心理。可她望着周宁彧故意卖乖的脸,不知怎么就被迷惑了,伸出手喝了这杯有些小甜的温水。跟前的人,似笑非笑有些痞样的风流。

  尚楚之被瞧得有些口渴,指了指水杯,周宁彧挑着眉给她添了水,然后莫名其妙地摸着她的眼眸,“阿楚还想知道吗?”

  抱着水杯喝水的姑娘对上他的眼,姿态放松了不少,点着头回答:“想。”伸出另一只手拍下了趁机上脸的男子的手。

  周宁彧也没有不开心,笑得却更肆意,别有深意地瞧了瞧水,帮阿楚剥好了水果,倒了温水,斯斯文文地说:“故事很长,你没记住也没关系。”

  尚楚之意识清明,不解得看着他,故事无论多长,总有中心,那她又怎么会记不得呢?她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只是吃着两口糕点,又念想着甜甜的水了,他一定在水里灌了蜂蜜,不然她怎么突然这么喜欢呢?

  周宁彧的笑更深了,也啜了一口水,淡淡开口:“胡一天是我二叔。”

  尚楚之不淡定了,可是再震惊,常年装作若无其事的人又会表现地多明显呢?就像周宁彧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语气淡漠,阿楚虽然比他不济,但是也不过稍加失神,神色还是比较寡淡的。

  胡一天居然是周家人?居然还是周宁彧的二叔,可是母亲调查的时候,明明说了周宁彧的父母罹难在大漠的土匪手里,支系单薄,没几年也凋零败落了。

  胡一天哪里败落了?尚楚之满脑子的浆糊,希望他说清楚。

  迷迷蒙蒙的眼眸跌入周宁彧幽深的眼里,突然意识到过往的事情似乎也无需掩埋。

  “他本名是周倚天,十五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招惹了一群亡命之徒,我爹便同我娘携他和我,辞官避去了大漠里的楼兰。”

  尚楚之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巴渐渐靠了下去,周宁彧伸出手托着她的下颌,替她理了头发,就着她的杯子饮了一口,“这么好喝吗?”

  “好喝,像……嗯,桃花酿的味道。”她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皮越来越重,“然后呢?去了大漠之后呢?”

  周宁彧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往水里掺了酒只是想让她好睡点,究竟酒量差到什么地步了。他拿下她的酒杯,把人抱入怀里坐着,“阿楚,其实是个小酒鬼吧。”

  尚楚之因为坐姿不是很舒服,略微挣扎调整了一下,又去拿杯子,靠在他肩上,第一次主动地搂了他的脖子,低低地问道:“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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