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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芝兰苑(3)

情思斩 三冬江上 4238 2021-04-02 21:16

  听闻这接吻之乐,最在缠绵,奈何眼前这七王却牙关紧闭。

  我跪坐起身,扶着他结实的肩膀,往他身边挪了挪,双手按住他结实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准备在用些力。

  他却仍是端坐着,像一座石像,一动不动,连半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方法出了问题还是这七王真能坐怀不乱。

  我松了他的唇,仔细观察他。

  精致的轮廓就在眼前,只是表情仍旧冷硬。我凑近了,在他眼里寻到自己的影子,他那眼神,倒好似将我看做战场上的敌人一般。

  既然唇不行,那就换一个地方好了。

  头一偏,这次,对准了他的颈项。他皮肤炙热,呼吸也比先前重了些。原来是这儿。

  他的些许变化,让我心中开始忐忑。这接下来的事情,我的确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谁知七王却攥住我的胳膊,一个用力,猛的将我甩开。

  我一个不稳,栽倒在床榻上。

  他冷笑一声,恨恨道,“想不到,楚延,你果真能为了他,做到如此!但凡你能珍惜自己一点----------”

  黑暗里,我只能隐隐听到他手指骨节处出来的脆响。他并未再与我多纠缠,随即翻身下床,提了外袍,摔门而去。

  临走前,我躺在床上,将他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轻蔑,不耻。

  若是以前高傲的我有知,应该也是这样看今日的自己的吧。

  与七王爷不欢而散,我与他都当心知肚明,最后并非是我不愿意,而是他不愿意了。

  他自夜里出去就没有在回来,我亦是辗转了一夜,几乎未能成眠。

  一大早,我便将浣浣遣去打探消息。

  我正在房里忐忑地走来走去,浣浣终于回来了。

  “小姐,小姐----”

  我忙迎上去,“怎么样?慕清,可是从牢里放出来了?”

  浣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点头,道,“小姐您放心吧,十王爷已经从牢里出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十爷被卸了兵权,空留一个爵位,令其闭门思过。至于杨大人一家,被发配边疆,永不得入京。还有乔大人,连降三级,领了修缮司的闲差。至于张大人,手中兵马本就不多,这回也悉数交给了七王爷。”

  据我所知,这朝堂上,自爹爹走后,各个派别还尚未站稳脚跟。其中,算得上有势力的,浣浣说的这三位大人可算作其中。慕渊这一局,不仅扳倒了慕清,更借慕清之手除掉了当朝最大的三股势力,其麾下兵马皆收归自己手中。

  放眼朝野,如今最大的势力,当属七王无疑。皇宫内外,当无人能与他匹敌了。

  一切都由他说了算,慕清这事儿,自然可大可小。他还算有些良心,只是收了慕清兵权。所谓闭门思过,也就是禁足吧。

  “浣浣,牢里那些人,没有为难慕清吧。”我生怕又像上次一样,一场牢狱给他弄得一身伤。

  “小姐您放心,十爷出来的时候好好的,身上没有伤。他们不敢对十爷动手的。”

  我点点头,“嗯,他没事就好。这所谓的权利,名位,都不过一场镜花水月,平平安安才最重要。但愿慕清他能想明白。”

  今早府里来了几个大夫模样的人。他们个个背着药箱,此刻正往门口不远处集合。而为首的,是高仪。

  府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大夫,我有些奇怪,难不成是谁病了不成?我走过去,问高仪,“高先生,这么多大夫,是府里谁病了吗?”

  高仪一见是我,抱拳弯腰行礼,道,“哦,王妃是说这些大夫啊。他们不是来咱们府里看病的,他们准备随我去校场。待会儿,等运草药的马车来了,我们就出发。”

  “去校场?高先生,校场虽说是兵将多,可平时不都有自己的大夫么,怎么一下子又需要这么大夫?还有,这草药不都是直接运到校场的吗?”

  高仪身后的大夫已经聚齐,我数了数,总共七八个人之多。

  “王妃有所不知,昨天晚上,七爷深夜去了校场。一到校场便要半夜练兵。本来,这半夜练兵也没什么,可谁想是七爷亲自上的。他到了校场就要大小兵将上前与他比试,一夜未闲着。这不,直到今早他才罢了手。他是甩甩袖子回府了,可这校场的兵士可伤了不少。七爷不知怎么,昨夜下手狠,那些兵士多是腕骨骨折,可得需要大夫包扎呢。”

  说话间,运草药的马车来了,高仪道,“王妃,属下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我点点头,“那高先生慢走。”

  高仪带着那几个大夫上了马车,我心中不由腹诽,昨夜慕渊摔门而去,竟是去了校场。

  这慕渊果然心狠手辣,对他自己的兵都这么狠。

  若说这慕渊也真是沉得住气,新皇之位空缺,他不赶紧张罗登基,还每日优哉游哉的。

  即便是他不登基,这朝中上下也看清了这是谁的天下。索性,这几日朝中几位重臣直接到七王府议事来了。慕渊在家里就把这朝会给开了。

  因着慕渊的缘故,这几日,七王府可是热闹的很。这不,今日我就见到了史家的世子。

  这回,他见了我,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恭敬。衣摆一掀,居然就要跪地给我行个大礼。

  “史世子,你这是干什么?”

  他道,“自然是给七王妃请安。”

  我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笑他,“史世子,何时这么规矩有礼了?往日你在相府见我的时候,也从未如此过。”

  他略有尴尬,勉强一笑,道,“您这不是今非昔比了吗?”

  我整日在这府里闲着已有几日了,难得碰上个相熟又有趣的人。

  “哦?那你说说,我是哪里今非昔比了?”

  他环顾四周,这大清早的,除了他来的早,还没见其他的大人来。许是他觉得这么早去慕渊也是等着,干脆与我闲聊一会儿。

  他与我站近了些,小声道,“延延姑娘,既然无人,我还是这样叫你可好?”

  “史世子,你这样叫我,我觉得甚是亲切,比之什么王妃娘娘之类再好不过。”

  他一拍手,道,“延延姑娘性子还是如此耿直,我啊,就爱与你这样的人说话。比起那些勾心斗角之乎者也的,不知舒服多少倍。”

  这史世子,倒是半点未改,还是老样子。

  “世子本性就洒脱,何必非得拿那些条框束缚自己呢?”

  他皱眉,叹了口气,道,“唉,谁说不是呢,我也爱每日喝喝酒听听曲,可无奈这史家就我一个儿子不是,正所谓振兴门庭,责任重大呀。”

  他转而又对我道,“延延姑娘啊,你如今可是了不得了。这七王三月后登基,你这就是皇后娘娘了。”

  皇后不皇后的,我还没有想那么远,王府的日子比不得以前自在,我过一天算一天。

  史世子又道,“延延姑娘,你我也算是有交情的。只是这以后,入了宫廷,咱们如此自在说话的机会怕是就少了。我见你这人还算不错,有两句话要劝你。”

  我心中暗笑,这史家上次劝我,是在云水楼。我失忆断情的事情,他应该还不知。那时,他还一心要教我些方法去讨好七王呢。不知这次,他又要与我说些什么。

  “你请说。”

  他指指我,道,“你看你,现在倒是知道娴静安稳不吵不闹了,可这王妃的架子怎么又丢了?你知不知道,这若是将来为后,没有个威风十足的架子和做派,是镇不住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的。以后,你面临的,可不止一个素心呢。”

  史世子这话听着像玩笑,可话里,也不乏他劝解我的一番真心。可三月后的事情,我还真的没想过。按常理推测,慕渊那么喜欢素心姑娘,这与他登上宝座的人,还不一定是谁呢。

  我这七王妃,恐怕做得也长不过三月。

  慕渊这人,城府极深,他将我留在七王府,一定是有所图的。可这几日,除了筹备登基之事,他又迟迟没有什么动作。我自知猜不透他,也懒得去猜。

  自那夜之后,他每夜仍是按时回来,每每躺下便规规矩矩睡了,几乎连话也不愿同我多说。床榻只有一张,我只得硬着头皮躺在他身侧。我醒来之时,他早就已经走了。就连这同床共枕,也好似是我求他一般。一连几日,倒也两厢无事,各自相安。

  我与那史世子开玩笑,道,“那,史世子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可是都震住了?”

  他闻言收了笑容,兀自皱眉,似有心事。良久,他才沉沉开口,“延延姑娘,你这几日若是无事,就去我府里看看晚薇吧。”

  我突然就想起了在沈婆院子里找到的其中一本小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规律,这没了情丝的人,大都命不长。

  可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晚薇和琴笙的名字,只有我的。

  那个预言一般的日期一直以来都像一刻暗刺,牢牢扎在我心里。

  建昭三年。

  我又问史家世子,“晚薇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史世子叹了口气,道,“你误会了,晚薇并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总觉得,她近来换了性情,仿佛整个人都换了。越来越知书达理,举止得体,言谈有度,凡事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待人接物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末了,他指指我,又补充道,“哦,对了,就同你一般。往日总能隔三差五就听说你如何将七王府闹得人仰马翻。最近也不吵也不闹了,不仅容下了素心,还脱胎换骨了一般。”

  其中玄机,我自然不能同他说,说了他也不信。我只说,“难道这样不好吗?你每日流连烟柳巷,难得晚薇还能通情达理,又温柔贤惠。这史家的世子妃,除了晚薇,别人是再也做不来了。”

  他闻言苦笑,道,“你说的不错。她处处得体,无可挑剔。不管我多晚回家,喝成什么样,她都不气不恼,体贴照顾。上次,我故意带了云水楼的姑娘回去过夜,她竟二话没说,还吩咐人将茶水送了两份。在常人看来,她哪里都好,可就是啊,这日子越过越无趣了。”

  眼前见那史世子,竟有几分失魂落魄,我道,“你可知,你从前所谓的乐趣,却是她的不幸。”

  远远地,便见又有几位大人入了七王府,直奔书房去了。我提醒他,“史世子,时候不早了。”

  他回过神来,又冲我抱拳一揖,道,“那我先过去了,咱们改日在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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