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时分,夜幕降临,晋都城中却并未灯火昏暗,热闹喧哗昼夜无差。出了郑国公府,宇文灏命随行侍卫往承恩公府取了印信,苏淮白日不便带往交于其手,故此在信中注明去往承恩公府上自取。
天还未完全昏暗,宇文灏也是先回到宫中,避人耳目。尚贤宫众是为高手皆是被宇文灏安排同去,暗一也在此列,宇文灏安排众人先行出宫,待子时将至,自己才和暗一趁着夜色,躲于出宫货物内,悄悄潜了出去。
众人在城东北一处秘密回合,指明路线,备好物品,这才上路。目的便是信中所指,陆太尉隐休之处!“此次出行,乃是绝密,你等跟随我多年,定要知晓其中利害,不论面见何人,所为何事,皆按我之心意去办!”
宇文灏勒令众人一番,见无人有异议,便吩咐上路,快马轻甲,如承恩公一般!既是出了皇城,宇文灏也不必再隐藏心中兴奋,做野马脱缰之势,直逼陆太尉处。
暗一架马在其身后,从未见宇文灏这般兴致冲冲,心惊胆战!“殿下,我等谨遵命令便是,无需这般急切,恐伤了殿下身子。”
“暗一,君子在世,若得美人相伴,情谊不变,厮守终生,该是如何?”宇文灏并不理会暗一劝阻,反而问将起来。
“白头偕老,鸳鸯连枝,不负此生!”
“君子活于世间,但知天道轮回,能享江山社稷,又是如何?”
“天佑大晋,真龙加身!”
“说得好!若是两者皆得,又当如何?!”
“这……暗一不知!”马蹄飞快,驰骋之际,暗一被宇文灏一顿壮言问询,显得有些手无举措。
“即得长生,成为人仙!”宇文灏自问自答,近乎咆哮道,“你等不在其位,不知其难,更不知其大快人意!”说完,宇文灏更是绝尘而去,留得暗一一众护卫茫然不已……
见宇文灏飞驰的过了,暗一才反应过来,慌忙命令众人快速赶上,护卫左右。
陆太尉所居之处距晋都不远,宇文灏一行人倒也不急于一时,也是借此机会出游,宇文灏畅游了一番山野,舒展了都城人多喧闹之感。直至东方鱼肚白,才收起了游玩之意。
寻一无人之处,将事先准备皇子行仗换上,宇文灏手拿印信,前簇后拥缓缓驶向陆太尉处。
“此地果然是一个静养的好去处!”陆太尉居所已然不远,宇文灏左右观看周围景色,出口称赞到,“陆太尉也是性情中人啊,寻得这么一处好天地!”
“暗一,你先行一步,前去通禀!其余人等,随我身后,列皇家仪仗!”宇文灏语气铿锵有力。暗一闻言,拍马上前。
马蹄声已不再急促,宇文灏也是开始走马观花,不急不缓间,陆太尉居所映入眼帘。再往近处,只见得暗一正与门外侍卫作争辩之态,陆太尉也并未出迎。
“暗一,何事争辩?”见状,宇文灏厉声问道。
“殿下,此等侍卫只言陆太尉今日不见任何宾客,我与其说是殿下造访,也不入内通报!”暗一语气不善,应是适才受了不少气。
宇文灏不作言语,看了门前侍卫持戟而立,严阵以待,想来这陆太尉为了掩人耳目,做的倒是有模有样!双手奉出皇上印信,对眼前众人说道,“圣上有旨,速宣陆桧听旨!”
众侍卫常日与太尉府做事,对朝廷信物也是熟知,见宇文灏手中之物,一改先前不理会之态。其中一人走上前来说道,“我等这便前去禀告,殿下稍等片刻!”说罢,便吩咐一人入宅内而去。
宇文灏也不着急,安然坐于马背之上,静候回音。不消片刻,宅内便是脚步声匆匆,再近一看,是那陆太尉亲自迎了出来。
“殿下久等,陆桧有失远迎,失敬失敬!”陆桧喜笑之态难以掩饰。宇文灏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仍是坐于马背之上,并不回答其言,“陆桧接旨!”
陆太尉由揖手垂拜之礼,连忙跪俯于地!“齐军嚣张,屡扰边境。此等非常时刻,朕需众爱卿奋死御敌!今日特命陆桧官复原职,即可前往渭水御敌于边!”
“啊!”陆太尉听罢,忍不住声叹,“臣陆桧接旨!”
“恭喜陆太尉官复原职!”宇文灏此时才下马而来,对着陆太尉拱手施礼,“宇文灏亦是恳请陆太尉在我大晋危难之际,摒弃前嫌,当以受国御敌为己任!”
“承蒙陛下不弃,陆桧当是以死殉国!”陆太尉言辞铿锵,近来休养生息,不争世事之态,早已荡然无存。
“那就请陆太尉快些准备,莫要贻误了战机!”宇文灏催促道,只因承恩公于信中所言,务必使陆桧于两日之内赶到渭水军中。
“既如此,殿下可于我这宅院中自便,臣这便上路履职!”自始至终,陆太尉眼神都离不开宇文灏手中的印信。招来旧部故作侵扰敌军,再以此得朝廷启用,这一副算盘看来已是成了!
“陆太尉自请!”宇文灏也不再多说,一夜未眠,事既已成,便可安然修养一番了。说罢径直往宅府内而去。
陆太尉对身边下人侍卫一众吩咐,各自忙活起来。
过了午时,宇文灏也是从睡梦中醒来。见屋中暗一守候在一旁,“陆太尉可是已然启程了?”
暗一在旁昏昏欲睡,闻听宇文灏之言,幡然惊醒道,“已启程多时!殿下可再睡些侍候,我这就命人准备膳食。”
整了衣衫,宇文灏信步走向窗边,“膳食却是不必了!近来可有父皇消息?”
“陛下宣召,龙体欠安,早朝暂停数日!暗一也是不知具体情形。”
“龙体欠安……承恩公可是并未在信中提及,也不知父皇到底如何,却是连早朝也是停了!”宇文灏深知自己父亲勤政,停了早朝,怕不是什么好消息。故此又开始忧心起来。
“勿要停留,我等也回宫去吧!”宇文澈此时不在宫中,正是自己彰显之时,必须要尽快摸清状况,以待承恩公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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