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郑国公府已过午时,相谈甚欢的二人也收起了嬉笑,将采购之物悉数与锦年过目,一日事务按部就班的进行,多亏清兰对未央院各事轻车熟路,郑阮也未显得捉襟见肘。
不多时,锦年神色匆匆赶来,“彩玉、落宛快去帮小姐打理妆容,有皇子前来探视郑国公,府上公子、小姐都将前去,皇子前来,是代表皇上,万不可懈怠。”
“清兰,我要随小姐一同,你且管好院中下人,有哪个不长眼的,家法处置!”郑阮听到此处,难以猜测是哪位皇子,毕竟宇文灏继承大统前,皇室情形,前世并不可知。
宇文灏一路走来,不知该喜该忧,喜的是,探视三公乃是国事,父皇竟想起了不被关注的自己,忧的是先前听闻郑国公病情已经回春乏术,父皇可能已打算另谋良臣接替郑国公,自己所做就成了无为之事。
皇上如何看待宇文灏,就看郑国公身体是否安康了,想必也是此行的目的。
揣摩圣意间,已到了郑国公府,因先前吩咐过,府中并未隆重相迎,只是郑允在门外等候。拜礼之后,双方入府而去。
郑珞等一行晚辈,已等候在前厅。宇文灏进入众人视线,郑珞略感诧异,“今日为何是他这个不受圣上宠爱的皇子?莫非朝中局势有变?”
郑允等人听得宇文灏颂念圣意后,未有耽搁,便去往郑国公养病处。因郑国公病情,只有郑允陪同进入室内,其他人便散了去。
郑珞赶忙差遣锦年,“快去取我的玲珑香囊来”。锦年心之郑珞对宇文灏的倾慕,不敢耽误。
不消多时,宇文灏略带忧虑的走出,“国相虽未病入膏肓,但如此状况,只能向父王报忧了,还望父王不将怒气撒于我身。”
郑珞带好了玲珑香囊,款步立于宇文灏前,嬉笑盈盈,“皇上念及我祖父,郑珞甚是感激!多日不见,皇子可好?”
宇文灏只是淡淡还了礼,“我且安好,多谢小姐担心。”一旁郑允面露不悦,郑珞乃是他高攀太子所用,未想让她过多接触其它皇子,“皇子还要回宫复命,珞儿莫耽搁大事,快快回去。”
“父亲,皇子前来不久,怎能匆匆而去,岂不显郑国公府怠慢?就允女儿带皇子与府中逗留片刻。”郑允见状,也不再多说。
皇子入府不到半个时辰,如此行色匆匆,外人定认为郑国公油尽灯枯,那么郑国公府在朝中怕是势头消减啊!嘱咐了几句,郑允便处理朝中事务了。
宇文灏对郑珞并无它想,但也绝不讨厌,知郑珞不让他过早离府之意。
郑珞也是娇宠惯了,直接带宇文灏来到了未央院,也不怕旁人有所议论。
“皇子眉头紧蹙,像是心中有事,不知可让珞儿替皇子舒展一番?”郑珞旁敲侧击,想问出祖父此种状态,宇文灏对郑国公府的看法。
宇文灏闻言先是诧异,后又释然,圣上对他的态度,眼前这位郑国公府大小姐岂能不知?且郑珞心思不少,不难看出心中所虑。
“令祖父身体欠恙,我只是替我大晋担忧,望上天不要收走我大晋的股肱之臣。”俊朗面孔,龙气显现,为国为民,黯然神伤。郑珞即便心机深重,也不由得认为宇文灏有一些君王之气。
宇文灏并未多说,郑珞也未有贸然进问,两人因各自身份,并未对朝局之事过多言论。闲聊多是,宇文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偏要告辞回宫。
郑珞见状有些不满,“时候尚早,皇子何必匆匆而去,未央院虽不比皇家厅堂,但也别有精景致,且珞儿与皇子也多日未见,何不再叙片刻?”
宇文灏虽不受偏爱,但观其言行,亦有君王之气,而且今日圣上委任前来,难保日后不会重用。对郑珞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契机。
“来人,闲谈多时,皇子怕是腹中饥饿,差人送上茶点。”恭候在旁的锦年懂郑珞之心,早准备好了。
“郑阮快去将准备的茶点送与皇子,切记小心,不可失礼!”锦年想是对郑阮有所喜爱,让其在小姐面前有所表现。
郑阮犹豫……适才进未央院时,郑阮便认出了宇文灏,只是对方不曾注意到她。晋都路上对宇文灏的相遇,仍是心有余悸,一是担心身份暴露,二是对宇文灏有莫名的躲避。
锦年一番催促,才不得不上前去。
郑阮小心翼翼的走着,尽量俯首,以免被认出。郑珞此时心思不在下人身上,并未多在意郑阮。宇文灏对郑珞的挽留有些不满,反而想岔开话题,注意引向了郑阮。
容貌易改,身姿难变。略有躲闪的目光,令宇文灏瞬间回到了龙凤客栈,与母亲挽手款步,气定神闲而来,未曾相见,却又似曾相识。
郑珞见宇文灏如此有些不悦,“皇子莫不是嫌珞儿招待不周?”
“忆起往事,略有失神。”宇文灏并未解释过多。
此时情景,外人看来好似:
伊人在旁诉心芳,郎意游离满厅堂。
久别重逢情琳琅,君心终为无名旷。
奉上茶点之人是谁,宇文灏已了然于心,但并未点出。只是不知,当时大家闺秀的排场为何会来郑国公府做下人。
“阿阮还不退下,莫打搅了皇子的好兴致。”郑珞此时才见宇文灏目光定在了郑阮身上,虽不至于抢了自己光彩,但仍有不满。
郑阮闻言连忙应了一声,便逃跑般的退了出去。“想来宇文灏乃是皇子,不会因一面之缘就记住了我,更何况还是乔装之后,但看其适才反应,也不似平常啊。”
郑阮心怀忐忑之时,却不知宇文灏已打定主意,以后“常回”郑国公府来看看。
“果然是郑府千金的下人,言行举止真如珞儿一般,必是因珞儿德艺双馨,耳濡目染而成。”此话明赞郑珞倾城,暗中也免了郑阮回因刚才之事被郑珞刁难。
“皇子过奖,今日亲受圣上之命,想必也是皇室宗亲,龙气显现,被圣上看中。”郑珞对宇文灏溢美之词颇有好感,如此回赠到。
宇文灏与郑珞作主客之谈时,却有下人来报,承恩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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