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众位大臣面前,郑阮不便暴露身份,因此一言未发,但是却将商议之事,逐一在心中盘算着。“确有线索!适才谈到出逃的刺史,阮儿便想起了父亲生前偶然间所救之人,故此才示意云儿姐姐继续问道。”
“父亲救那人时,其虽已是落魄不堪,但行为举止,不是寻常人家。且适才廷尉与内史描绘的穿着打扮,以及出逃方向,皆是一致将二人联系。”郑阮说到了关键之处,“金色黑衣,上绣鱼纹……父亲生前便与阮儿说起过此事!”
“竟有这等巧合?!”宇文灏有些难以置信,又是移了一步,正立于郑阮面前,“那人如今可能寻得?若识得此人,那郑允便是坐实了罪证!”
“这……阮儿便是不知,只是偶然间听得父亲与母亲交谈,才有所得知!”郑阮心中有些悔恨,若是前世能多些心思,早早对身边之事有所警觉,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窘迫,“我去唤母亲前来!”
“亲伯母身体不便,我等前去西厢院吧!”苏淮说道。众人无异,一同而去。
西厢房中,扁大夫正在为秦若曲诊脉,桌上安胎之药,已是被饮了下去,“夫人照着这等方子,加之好生休养,可报母子平安!”诊完脉后,扁大夫嘱咐起了秦若曲。
“多谢扁大夫!若曲身体无碍,只是忧心我那阮儿……”秦若曲说道,“三月未见,此番回来未待上片刻,便有要离去,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况郑阮小姐是为了其父报仇!总有离别的一天,夫人乃是过来人,当知其意。”扁大夫不似常人那般劝说,只是说出了事实。
“多谢扁大夫提醒,若曲会渐渐习惯如此!”秦若曲心知扁大夫好意。话音刚落,便见一众四人,匆匆入屋而来。
“母亲,阮儿又回来了!”郑阮上前拜见。见郑阮“失而复得”,秦若曲沉寂的心,又是柔情起来,“回来便好,多陪母亲一会!”
“亲伯母安好,宇文灏在此拜见!”事出有因,待母女二人一阵感怀,宇文灏出言打破了这般情景,转身又是对扁大夫施礼,“多谢扁大夫当年救命之恩!”
“陈年旧事,不必多提!”扁大夫还以礼节,“皇后可是凤体安好?”
“得扁大夫神丹妙药,母亲并未因生产之事,烙下病根!一切安好。”宇文灏出生之时,乃是有些难产,当是乃是扁大夫妙手回春,保得其母子平安。救命之恩,宇文灏自是不敢怠慢。
“诸位行色匆匆,应是有要事,草民便不打扰了!”说罢,便拿起汤碗,意欲离去,“殿下若要与老朽相谈,可再择时!”得众人礼送,扁大夫飘然而去。
“殿下前来,若曲受宠若惊!”因身体不便,秦若曲并未起身拜见。
“叔母哪里的话,宇文灏殿下即将成为叔母之乘龙快婿,就不要这般见外了!”苏淮见机,也是出言挤兑郑阮起来,以报其之前的多嘴。
“兄长!”郑阮自是听出了其意,面露不悦。“哈哈哈,苏淮兄所言也是,宇文灏在这里也就不再做作,愿亲伯母成全我与阮儿喜结连理!”
“只要阮儿喜欢,殿下能够对阮儿一心一意,便是最好!若曲无心阻挠。”秦若曲被这么一说,也是出言成全。心知郑阮心意,阻止也是无用,且宇文灏对郑阮情意,与郑寻不遑多让,秦若曲自是不会阻拦。
“娘亲,还远之事,此时作何应答!”郑阮不愿就此被“卖”给宇文灏,故此说道,“还有,兄长也勿要多言,我等有正事相商!”至于语文好,郑阮只是许其一个凛冽眼神,便打消了其所有心意。
“咳咳,我等晚辈前来,乃是想请教秦叔母,昔日郑寻叔父所救之人!”一旁郑云见状,站在了郑阮一旁,开始打圆场,提出了正事。
“你是说郑寻于汴京城外偶然所救之人?”秦若曲努力地回想着,“听闻郑寻之言,那人却又非常之处。只是郑寻救走之后,那人便再无了踪影,时至今日,也无消息!”
线索貌似又要在此处斩断。忽的秦若曲像是想起了往事,抬头对众人道,“听郑寻之意,那人离去之时,特意嘱托将所赠棋盘保管好!”
“棋盘!”郑阮闻言,猛地一惊,“那不就是送与义父那副棋盘?!”
“阿渝!”苏淮闻言,立刻高声传唤。只是少顷,阿渝便应声站于门外,“瑾听公子吩咐!”
“快去将父亲所给那副棋盘拿来!”一如往常果决!阿渝领命前去。
观众人凝重神色,秦若曲心有不甘,“是有何时发生?莫非郑寻之事,有了进展?”
“母亲稍安勿躁,确实有事,乃是利好之音!”郑阮知晓秦若曲对郑寻之事,万万放心不下,故此轻声劝慰起来,“母亲此时最要之务,乃是腹中胎儿,其与事情便交于我等去做!”
“利好之音……”秦若曲口中念叨着,面露宽慰之色,“如此便好,阮儿可要小心行事!”
“伯母放心,有宇文灏在此,定不会让阮儿受半分危险!”宇文灏铿锵之生,虽其口中,一字一顿而出。看在秦若曲眼中,却是像极了郑寻当年那句“随我走,定不负你!”
秦若曲安心下来……
话未多说几句,便听得阿渝碎碎脚步之声,“公子,棋盘依然送来!”苏淮伸手接过,命阿渝退去。
“此棋盘虽是上品,却无特殊之处,不知有何用处?”苏淮环视了一圈,未曾发现什么,转而将其交于众人,轮流相看。只是,看了一圈,其余几人也无特殊发现。
“难道并无如此巧合,郑寻叔伯所救之人并不是那出逃的刺史?”宇文灏有些失落,开始心有怀疑。
“嗯……”苏淮也是一阵叹息,“只怕那位刺史已是被郑允灭了口!依郑允为人,若是那位刺史逃跑,即便天涯海角,也必将其揪出来,何况一人之力怎能逃得内史与郑允双重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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