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锦年将郑阮带了下去,郑阮小心翼翼的跟在锦年的身后四处查探。不消多时,便对未央宫附近的建筑布局心领神会。而后便是要知晓府中各家主子,郑阮想到了余晴。
趁用膳时,郑阮移出了郑珞和一众丫鬟的视线,悄无声息的向厨房走去,想必此时余晴定在厨房忙活。郑国公病重,皇帝特许郑国公静养,朝中同僚也不便来探望,除了各种下人,府中少了很多喧嚣。
皇宫中此时大臣皆是不解的看着皇帝,今日皇帝居然钦点宇文灏奉命去郑国公府查看郑国公的状况,帝心难测,皇帝的心思他们谁也看不懂,一向不受宠的宇文灏居然会被皇帝钦点。
宇文灏心中也是诧异万分,朝中大臣想不通,他自然也不知道他这个父皇卖的什么关子。平日里自己最不受他待见他自己也心中清楚,宇文灏虽然心中疑惑不解,面上却还是一幅冷淡的模样,若无其事的接下了圣旨。
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余晴,看其娴熟手法,一如往常,有条不紊。余晴被郑阮的突然吃惊不小,“你是已被大小姐留于府中?那又怎敢胡乱跑来这里?快快回去,被发现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郑阮注视着余晴激动的神色,她不由得觉得好笑,“是啊,阿阮告诉过晴姐姐,若能留下,自然前来看望。另外姐姐不必担心,只相见片刻,大小姐用膳之际,不会在意到。”
余晴闻言也不觉有不妥之处,“阿阮,那你对郑国公府的事情可都了解,府中的小姐少爷可否认识了?”
“妹妹此次前来一是不负前约,二来便是要问及此事。锦年姐姐所讲有限,妹妹又对郑国公府知之甚少,怕出差错,就想着晴姐姐了。”
余晴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她并不知道郑阮来郑国公府有何目的,但总觉郑阮并不似下人那么简单,而自己小小婢女,不愿插手,“我所知前日已尽数告与你,更多详情你只能听锦年安排。”
此等拒绝,郑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再强求,只淡淡说了一声好,就准备离开厨房,现在距离自己过来已经过了许久,估摸着郑珞此时也已经用完膳,是时候回未央院了。
“晴姐姐,阿阮今日出来的时辰已经有了许久,闲暇下来再来看望姐姐。”余晴注视着郑阮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
探听消息果然如义父所言需循循渐进。思虑间没有注意前方的路,一直低头向前走着。一场酝酿的阴谋正在逼近。
郑云是郑国公府的韩姨娘所生,正因为韩姨娘的身份卑微顺带着郑云从小便不受待见,韩姨娘原本是名动京城的怡香院的头牌,因为郑允年少荒唐犯下的错,后来便有了郑云。
而郑允本本不愿自降身份,迫于无奈才将韩氏收入府中,抬做姨娘。郑云自小身份不如郑珞尊贵,但她却也有着好胜心,不甘因庶女就要处处不如。而郑珞也是孤傲之辈,看郑云是万般不顺,两人渐渐成了一山不容二虎之局面。
云落身为郑云的贴身侍女自然对郑云的心思一清二楚。今日她们刚从韩姨娘院里出来迎面就看到了郑珞新收的丫鬟。
云落轻轻抓住郑云的衣袖,在郑云耳边轻轻说道“小姐,前方就是大小姐今日所收奴婢,之前大小姐对伢子送来的丫鬟一律屏退,倒是不知这丫鬟有何过人之处。”
郑云顺着云落所说的方向望过去,只看到郑阮窈窕的身姿,她不由得冷笑一声,“呵,过人之处,一试便知。”
郑云加快步伐,只听见“彭”的一声,郑云两人顺势倒地。巨大的声响以及身上传来的疼痛使郑阮终于发现了眼前的情况。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慢慢爬起来。
云落见郑云摔倒在地,她连忙上前扶起郑云,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贱蹄子,居然将我家小姐撞倒了。”
郑阮疑惑的看着云落,听丫鬟的口气想必女子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身份,眼下的情况由不得多言,只能暗道倒霉,“这位姐姐请问摔倒的女子是?”
云落在郑云倒下的那一瞬间就懂得了郑云想要做什么,她家主子想要惩戒郑阮她自然只能配合的骂道“你瞎了眼了,居然连二小姐都不认识,哪来不懂事的婢女。你家主子平日如何教导的。”
郑阮神色一顿,倘若今日真的是自己撞倒了郑云,云落怎的会辱骂大小姐,还不依不饶了,矛头所指,了然于心。“二小姐息怒,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奴婢的过失。”
看着郑阮低着头卑微的模样,郑云不禁心中畅快,她不能拿郑珞怎样,但是羞辱她得婢女就等于羞辱她,郑珞那般心高气傲一定会大发雷霆却又无理可说。
云落看见郑云的眼神,她神色一顿,知道自己主子是不想轻易放过郑阮了。她咳了咳略带生气的骂道“怎么,你家主子没教过你犯了错要接受惩罚吗?我家主子心善,就不惩罚你了,你且自己去跪着吧。”
郑阮看了一眼云落,嘴上说着郑云心善不惩罚自己,却让自己去跪着,却是欺人太甚。忽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二小姐,今日奴婢撞倒了您是奴婢的错,但无心之举既已道歉,为何咄咄逼人,犯了错也是由大小姐惩罚。至于奴婢的主子是如何教导,就不劳烦二小姐费心了,奴婢是大小姐的丫鬟,。”
郑云被郑阮一番话刺激得倒退了一步,本以为郑阮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却不曾想居然还是个硬茬,她梗着脖子气愤的骂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反驳主子,是谁给你的胆子?我看你是不想在郑国公府呆了吧!”
看到郑云这么轻易地气急败坏,不屑的在心里嗤笑一声,看来平素里也是一个心机不深的主儿。“二小姐,奴婢并没有此意,只是奴婢今日才刚入府,和二小姐素不相识,不知为何就是不放奴婢离开,甚至要挟奴婢。”
郑阮说着说着就装作抹泪的模样,此时已有不少下人远处观望,郑云见自己反被将了一军,不禁怒气满满的瞪了一眼郑阮,大喝道“闭嘴,你简直太过分了。”
云落见眼下之态,不安的扯了扯郑云的衣袖,“主子,现在情况对我们根本不利,再纠缠下去,怕不好收场。”
郑云闻言冷冷的扫了一眼郑阮,只怕这些小厮和丫鬟全都会以为自己是故意为难郑阮,传言出去,于己不利。
见状云落立即说道“胡说八道,我家主子向来心善,府中无人不知,你居然污蔑我家主子,果真不识好歹,你自己不小心撞倒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跟你一般计较,你居然还敢在这里撒野,真是荒唐。”
看戏的众人闻言不禁又将怀疑的目光看向郑阮,郑云虽不受宠,但平日也没有为难别人,如今郑阮说她为难她甚至要挟她,让人生疑。
郑阮暗道这个丫鬟有些难应付。装作无奈的哭诉道“这位姐姐,奴婢哪里敢违抗二小姐,只是女婢已然认错,仍不能离去,心慌之余,不知该如何。”
见郑阮还是不住嘴,云落大喝道“住嘴,虽然我家小姐不是嫡出的,但是也不是能够任你们欺辱的。”
云落扫视了四周,冷声说道“如今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居然受不得主子说她半点不是,也不知道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既然进了郑国公府,就要守郑国公府的规矩。”
郑阮听着指桑骂槐,脸上一片淡然,云落虽慧,扔输郑珞一头,晴姐姐说郑云总败于郑珞,看来是了。
四周的丫鬟和小厮最初在听到云落气势汹汹的一番训斥后,都脸色发烫,郑云再不济也是二小姐,岂是一群下人能看不起的?
郑云和云落的一唱一和,所有人都将目光扫向了跪在地上的郑阮,想来二小姐和她身边的丫鬟都这般说了,肯定错在郑阮。
亲眼见到四周的变化郑云在心里暗笑一声,不过是一个稍微有点小聪明的丫鬟而已,还妄想跟我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郑阮自然也听到了四周丫鬟和小厮的言语,她没有在意,暗暗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些愚蠢的没有头脑的丫鬟小厮,主子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听,没有主心骨。
郑云扫视了一眼四周的众多丫鬟,她用眼神示意了云落,“我们走吧,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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