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灏回到宫中,已是日落时分。
平日里父皇对自己平淡无奇,今日却是委以重任,想到这里,宇文灏更加正色起来,急忙赶到偏殿面见皇帝去了。
“儿臣参见父皇,陛下万寿无疆!”宇文灏进殿便复地叩首,毕恭毕敬。
“情况如何,郑国公可安好?”大晋皇帝看了一眼宇文灏,也未让他起身。
“郑国公染病不起,一时半刻不能起身理政,”宇文灏虽不为皇帝待见,但言辞不卑不亢,神态自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明主,更喜欢处事稳重的人继承大统。
“然郑国公也并未到了病入膏肓的田地,具体如何,还需再做查看。”
皇帝听到此处有些无奈与不悦。宇文灏一路上揣摩圣意,也可以猜到父皇的心意,不悦的是三公之一卧病在床,朝中大事变少了一份力量;无奈的是,为大晋立下汗马功劳的郑国公也是岁月催人老,染了太医都治不了的顽疾。
然而宇文灏不敢多言,怕父皇此时,不需要他这个不是最宠儿子的劝慰,以免惹祸上身。
“唉……你今日做得很好,未让其他臣子知道郑国公病情之劣,还算你聪慧。”皇帝此话让宇文灏松了一口气,怨气没有撒在自己身上。
“着人赏宇文灏,绢百匹,”皇帝对外呼了一声,看来也是赏罚分明之人。你与朕平素里见面不多,疏于往来,过几日便与朕去往上林苑射猎吧。”,“也好让朕看看你的武功武略如何。”
“郑国公府,往后你继续跟进,我大晋现在离开这位国之重臣。若是此事你做的甚好,日后也可以开始锻炼锻炼处理政事了。”此话是敲定了宇文灏抬头之势。
“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另外澈儿也同你一起去。”
“儿臣领命!儿臣告退。”宇文灏回答的铿锵有力。
退出殿后,宇文灏心中是万分欣喜,初时父皇未让自己平身,还担心有所发作。
但紧接着几句话对自己态度改变甚多,不久的出猎是一个机会。刚面见父皇时,也能忍住心中悸动,气度保持的很好。
劳心国事之后,回到自己府中,宇文灏便拿出了那副“美人少江山图”略作欣赏。“此前还不知何时才会有缘再见,谁想今日却是双收。与承恩公府有些关联,却去给郑国公府当一个丫鬟,究竟是何身份?”
“虽不知她是谁,但知道她身处郑国公府,日后正好借父皇让自己多关怀郑国公之命,慢慢探知就好。”宇文灏双喜临门,也不似以往心性淡然,想了很多,胸有成竹。
而郑阮此时在忙完了未央宫的事后,便向厨房走去,想今晚就找余晴叙叙旧情。
对今日之事并未再作思虑,因为心知义父义兄此来,定是掌握了一些事情,只是还没有机会告知自己,日后找机会见上苏淮一面,才能详细打算。
而今日撞见余晴这条线索,必须趁早把握,便借着轮值空挡,赶忙来找余晴。
算了算时间,余晴应是刚忙完厨房的事,此刻应准备回屋休息,郑阮便在出厨房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不消片刻,余晴便拖着疲惫的身姿走来,“晴姐姐忙了一天很累吧。”郑阮赶忙上前打招呼,还似余晴面前那个小丫头。
“嗯……你这么晚了在这里干嘛?”郑阮的突然出现,吓了余晴一跳。
“人家来郑国公府中才两日,有些不习惯,又无亲无故,有些想家了,才来晴姐姐这里,”郑阮说着,带起了哭腔,令余晴有些于心不忍。
“好妹妹,别哭,姐姐只是被你吓了一跳,下次孤单了找我就好。”
“谢谢姐姐。晴姐姐今日都忙了些什么啊?我今天陪着大小姐还见了皇子呢。”郑阮做着痴迷的样子说道,“大小姐也并未说我今日有不举之处,想必是阮儿做得很好!”
她不愿骗余晴,但也是无奈。
“在厨房忙活而已。”
两人边走边聊,郑阮见余晴扔是不愿插手别人事务的言辞,便直接问道,“今日我奉大小姐之命,去取笔研时,见到姐姐正往郑国公屋内送餐食,姐姐是在照顾郑国公起居么?”
“什么事都被你撞见了,”余晴点了一下郑阮的脑袋,“郑国公有专门的下人伺候,我今日所送之物乃是汤药,且只是送到屋外,基本接近不了郑国公。”
郑阮有些失落,余晴并未如自己所想,能直接面见郑国公。但确认到有接近的机会,郑阮仍是高兴许多,“那郑国公病情如何,阮儿只是知道郑国公已好些日子没起身过了。”
余晴听言止住了脚步,正色对郑阮说道,“阮儿,你很机灵,那就应是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下人该多问的,做好自己本分才是正事,尤其是你这种刚入府的,更应小心谨慎。”
“阮儿知错了,多谢晴姐姐提醒。那郑阮以后多来晴姐姐这里,学些煎药做菜的本领,做好下人的本分。”想尽一切办法,接近郑国公是此时郑阮最该、也是最想做的。
二人聊了些许,郑阮看时辰该回去了,便与余晴道别。
此时郑珞在房中独自闭目仰座,屏退了左右。
“宇文灏虽暂时不得势,但当今圣上皇子不多,若能得宇文灏倾心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郑珞好不容易成了郑国公府嫡女,父亲郑允又在一旁悉心教导,渐渐定了成凤之心。
“也常听祖父讲,圣上是一位明主,所选继承大统之人定要看其品行、胸怀。”
“而今日宇文灏举止气度不凡,龙气环绕,我试探颇多,但只是三缄其口,也是心机深重之辈。
“所做之画看似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但观其对祖父病情的态度却是忧心忡忡,这岂不是忧国忧民?真正想要的逃不出我郑珞的法眼!”郑珞正坐起来,泯了一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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