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一眼贵妃,起身拨弄着狼毫,“陆太尉近来如何?朕知其搬到幽静之处,平日里也不曾与他人来往。”
“兄长自从被陛下训斥免职后,便小心谨慎起来。臣妾也并未与其相见!”贵妃身子颤了一下,头却是埋得更深了些,担心皇上会责怪其兄妹暗中来往。
“你做的倒是不错,没有让朕为难!”皇上闻言,并未发作,但忽的停下了手中狼毫,转头说道,“那澈儿为何要前去相见?”
贵妃听得心惊不已,看来皇上对两位皇子行踪关注的很紧,情急之下,却是说道,“澈儿应是怕自己的舅舅心中苦闷,这才前去排忧解闷!”
“如此说来,朕之圣明倒是令陆太尉心有不满了?!”
“臣妾并无此意!”皇上之言愈发严厉,贵妃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将头深深扣在地上!
“哼!前次将两位皇儿困于宫中,其意便是不让他二人再者风口浪尖上,招那有心之人拉帮结派!刚放其自由,澈儿便行了这事!”
皇上言语间厌恶之意,异常明显,“晋都耳目众多,澈儿此行会被多少人掌握?会引起何等阵仗?可曾考虑清楚了?”
连续的发问,令匍匐在地的贵妃听的是心惊肉跳!皇上所言的形势,自己先前确实未曾考虑到,且对宇文澈如此不满,更是令人忧心不已。
“澈儿行事如此的不缜密,都是臣妾管教不严!望陛下降罪于我!”贵妃无奈之下,只得将罪责引向自己身上。
“降罪与你又有何用?能解了今时我大晋之危么!”皇上继续说道,“朕不想在此时,再向皇儿发难!你回去提点宇文澈,让他安分守己些,若有闲暇,不妨思虑如何御敌,也不煌皇子之举!”
“是,臣妾领命!”见皇上并无责罚之意,贵妃心知躲过一劫。
“你也起来吧,近来事多繁杂,冷遇你等亦是无奈之举!”皇帝言语缓和,走到贵妃面前,伸手将其扶起。
许久不见皇上如此温情,贵妃喜极而泣,“多谢陛下!”
“好了,既然封你为贵妃,澈儿是皇子,你等便就是我皇家之人!莫要失了立场,误我大晋国运!”皇上好言提醒。
“臣妾与澈儿谨记陛下之言,凡事都为我大晋考虑!”见皇上并不再责怪,贵妃便也退下,不再打扰其兴致。
离开御书房后,贵妃心中仍是忐忑不安,不敢耽搁,径直寻往宇文澈处。
宇文澈自上次与陆太尉商谈后,心中觉得局势于己很是利好,便显得高枕无忧起来,今日正在吟诗高唱,笙歌不断。
“澈儿!”贵妃来到宇文澈宫中,看到这番情景,顿时怒不可遏,厉声呵斥,“汝等在做何事?全部给本宫退下!”
歌舞升平之声在这一声呵斥之中,戛然而止。一众乐伶连忙散开,静立于一旁,不敢言语。
贵妃怒气满满的向宇文澈走去,“这是何等时候,你却敢在这里逍遥自在?”
“母后何需动怒,儿臣只是做一些消遣,也不至于此!”宇文澈对贵妃怒气有些不明所以。
“你……”贵妃闻言正欲继续呵斥,确实想到殿中众人,便止住言语,挥手示意乐伶与内侍全部退去。
待殿中之人全部下去之后,贵妃再次开口道,“你父皇正是焦灼不堪,你不去分忧也就罢了,还在此做歌舞之声,不怕被那宇文灏抓了把柄?”
“宇文灏也曾……罢了,澈儿不做就是了!”宇文澈闻言也是意识到自己做的过了,有了认错之态,转而又问道,“母后匆匆前来,却是为了何事?”
贵妃见宇文澈并不知近来自己屡次跪拜在御书房前,心中也是有了怨气,果然如皇上所言,宇文澈被娇惯的不知回报之恩!
“我行苦肉之计,才得你父皇召见,还不是为了你!”贵妃语言之中有埋怨之意,“你父皇已然知晓了你前去找你舅舅一事,很是不满!”
“父皇……!”宇文澈闻言,心中也是诧异,“我去寻自家舅舅,父皇为何心生不满?难道是……听的了什么?”
“并未听的什么,只是教我转告你,日后不要如此张扬,寻不该寻之人!只要你能安分守己,你父皇对你还是有很大期许!这些日子,局势不稳,你暂且不要与你舅舅往来。”
“哼!宇文灏整日往来于郑国公府,这次还为两家主了婚事,我却是连自家舅舅也不能得见!”宇文澈心性傲慢,最见不得别人在其之上,尤其是宇文灏!
“忍一时风平浪静!”贵妃继续劝导,“你这次且听了母后之言!”
沉疑了片刻,宇文澈亦是无奈答应了。贵妃见其许了自己,便不再责怪,交代一番之后,也是里去了。
“哼!宇文灏,珞儿暂且有你罢着,等我登上龙位……”贵妃却是低估了宇文澈的傲气,坐以待毙,一直以来都不是宇文澈想要的。
过了一日,苏淮也是回到了晋都。婚事临近,他这个新郎官又怎能缺席?且迎娶之前,更是会有达官显贵们前来拜访祝贺,有苏淮忙的时候。
秦若曲倒是并未和苏淮一起,只因怕这几日承恩公府之中人多嘈杂,被人认了出来。苏淮将其安排到与郑云初次见面之地,有扁大夫看护,小心静养起来。
“承恩公,公子回来了!”这次未和苏淮同去汴京的阿渝,来报。
“终于是回来了,还以为他不要做这个新郎官了!”承恩公说道,“让他直接来见我!”
苏淮入府,步履稳健,一看便知所获匪浅。“此行如何了?”承恩公亦是看到苏淮胸有成竹之态。
“已是有成!”苏淮将前后之事一一讲与承恩公。
“无法得到宇文澈与郑允把柄,也是遗憾!不过你对秦若梅二人的处置也算得当。”承恩公听完后,出言肯定,“你叔母如何?”
“只是在秦若梅说出奸计之时有些气恼,不过有扁大夫在,并无大碍!”苏淮道,“我已将其安置在别处静养,父亲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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