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打扰皇子用膳,郑珞心有愧疚,在此赔罪了。”郑珞对宇文灏欠了欠身。
“无妨,宇文灏上次得见小姐佳作,擅自取名为《天下威仪图》,”宇文灏拱了拱手说道,“对小姐才华也是倾慕万分,此时能被主动邀约,诚惶诚恐,何来怪罪?”
“殿下此言,郑珞受宠若惊!”此时郑珞对宇文灏,也已不只是皇子的看法。
“郑珞自小为郑国公府嫡女,身边无几个可以吐露心声的人,虽锦缎环身,心中却是知己难觅。而殿下前几日确是喜欢珞儿的画作,珞儿有了他乡遇故知之感。”郑珞讲到此处潸然泪下。
宇文灏有些诧异,以往与郑珞的相处,知她是一个心性高傲之人,不曾想也有这般女儿情。而且观其神态,却也不似阿谀之言。
“郑珞日思夜想能成为替父解忧,为郑国公府有用之人!殿下画中女子,外温内火,女儿之姣姣,男儿之朗朗尽显无疑,”未等宇文灏开口,郑珞自顾自的说道,“郑珞不揣冒昧,权当殿下为郑珞所做。”
宇文灏哑然,自己确实为佳人所做,只是未曾想也触动了郑珞的心思。
想来这郑珞也是进取的性格,又因身份尊贵,心声无人吐露,才会有这般体态。宇文灏知,此时若耿直告之,必会激起郑珞怨恨,于己不利,而且面对女儿家的惺惺之态,做些宽慰,也是理所当然之举。
“宇文灏身为皇子,不关心国之重事,作画美女,本是有些羞愧。”宇文灏自谦道,“然郑小姐却因此寓情于景,诉之心生,灏也感此画、此行不虚。”
郑珞忽的转过身来,“若殿下不嫌,可叫我一声珞儿。”
宇文灏明白,郑珞是对自己有些动心了,可是……心有所属,并无它想。
“能得郑小姐倾心,宇文灏欣慰至极,只是皇家威严尚在,灏身为皇子,不可乱了规矩,不可随便称谓国公府嫡女,”宇文灏搪塞道,“况且……若真是知己难觅,一个称谓,并无大碍。”
郑珞面对宇文灏有些站不住的推辞,知道自己有些急了,“刚才郑珞有些失言,殿下莫放在心上。”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哈哈,小姐也是性格飒爽之人,宇文灏交了你这个朋友!”郑珞沉鱼落雁容貌,诗画扬情之才,要说宇文灏没有动心,那是假的。
“郑珞惶恐!”郑珞又恢复了昔日的运筹帷幄,“祖父和父亲对郑珞宠爱,这后花园便是安郑珞的喜好布置的,殿下不妨又上一番,以解旧居宫中的烦闷。”
两人相步游园。郑珞知与宇文灏之事尚有机可乘,但需告一段落。
话说郑阮急急忙忙找锦年出郑国公府,并不是为了游玩,而是她察觉到刚才见郑允从厨房匆匆离去一幕,有迹可循。
出府后,即可向承恩公府找苏淮而去。
“公子,小姐回来了。”阿渝在书房门口说道,“看小姐神色匆匆,像是有急事找公子。”
阿渝话音刚落,苏淮还未应承,郑阮便越过阿渝,推门而入。
“苏哥哥,郑阮找到了线索,需哥哥速速帮忙!”一见苏淮,郑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什么线索?”本想一番久别重逢的苏淮,连忙正色起来。
“我从郑国公府中厨房偷取出药材,是太医为郑国公开的”郑阮喝了口水又说道,“而且我去厨房找余晴姐姐前,见郑允匆匆从厨房离去,感觉事有不对。”
说着,郑阮拿出了药材。“你是担心药中有文章?”苏淮也觉得不对。
“暂且不确定,所以我才急忙赶回,让兄长找大夫,帮忙鉴定一番。”
“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请大夫,到底如何,一查便知!”苏淮也不喊阿渝,自己赶忙往外走去。
“兄长稍等,我是借购置香包出府,顺便帮我寻得一些,带回郑国公府中。我趁时间去看望母亲。”
“你且放心,去吧。”苏淮转身对阿渝道,“你去买得一些香包来送与小姐。”
说完三人便各自出发了。
秦若曲此时在屋中,尽显忧愁之态。
“娘亲,阮儿回来了!”郑阮兴高采烈的推门而入,“娘亲有什么烦心事么?”
“阮儿回来了。”秦若曲暂时没了忧愁,“娘亲无事,只是独自一人有些烦闷罢了。”
“娘亲到底有何事?”秦若曲话不由心,郑阮看得清楚。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秦若曲道,“秦若梅查人来信,要宅院来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死性不改。“等晋都事解,我必要给秦若梅颜色看看,”郑阮忿忿不平,却也无可奈何,“不过眼下有更重要之事,祖父的病情有线索了。”
郑阮将郑国公府中发生的事与秦若曲一番讲与。秦若曲听闻后,脸色阴晴不定,“等苏淮回来吧,一切便知晓!”
郑阮与秦若曲又将今时往日细细琢磨一番。不消多时,苏淮心事重重的来西厢房,寻母女二人。
“有结果了!这药果然有问题,经药师验察,其中有一位药材,对人体有害无益,长期服用,会令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且症状不易被查出。”
“这郑允竟如此狼心狗肺,对其生父下手!”郑阮虽已有心理准备,但确闻之后仍是难以置信,忍不住骂道。
“前几日往郑国公府,你我四人在未央院时,父亲曾与郑允交谈了一番,”苏淮将当日情形,与郑阮和秦若曲说道,“父亲试探几番,观郑允言行,狼子野心怕不是一日两日了。由此可见,今日结果,也是自然。”
三人一阵沉默,经过思虑,决定仍不打草惊蛇,将此事告于承恩公,依时而动。
“阮儿,郑国公府如此险象环生,郑允又心狠手辣,你在其中切记要小心行事!”为人母,此时担心的仍是女儿安危。
“阮儿明白,这郑国公也是龙潭虎穴。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郑阮带好阿渝准备的香包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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