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正如郑阮所料,在听闻郑阮的遭遇后,将郑阮和秦若曲请进了马车中休息,并答应她们等第二日天亮了就送她们回汴京城。
马车里极为宽敞,铺着层天鹅绒的毯子,中间的炕桌上摆着几样水果糕点,旁边还置着香炉,里头点的龟甲香,如此看来,这位公子怕不是出生商贾之家,而是官宦子弟了。
“承蒙公子搭救,我与女儿被歹人所害,落魄至此,辛亏遇上公子……”秦若曲屈坐在马车中,嘴唇已被冻得有些发白,那好心的公子也取了披风交到郑阮手里。
郑阮饿得不行胡乱吃了两口糕点,一口入腹才觉得这味道莫名的熟悉,是晋都品香阁的糕点,从前在教坊司的时候常吃,这位公子,是从晋都而来?那身份更是不容小觑的。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郑阮试探道,在晋都待了几年,晋都里有权有势的官宦人家她都还是知道的。
那公子面容温和,穿着打扮都与这马车里的布置相比都简朴许多,手上绑着串佛珠子,“夫人客气了。叫我苏淮便好。”虽说是官宦出生,苏淮身上却见不到半点纨绔的架子,显得格外亲近,给人的感觉正如燃着的龟甲香,清淡舒适。
郑阮在教坊司时倒也没少听人提起他的姓氏,晋都姓苏的还有谁?自然是与郑国公同样位列三公的承恩公,承恩公不就姓苏?除此之外,晋都还有哪家姓苏的敢用如此华丽的马车?只不过承恩公家的公子,她大都是见过的,怎么对眼前的苏淮偏偏没有半点印象,不,她几乎可以确定是从未见过,承恩公府里还有这样的公子?
“听口音,苏公子是从晋都而来?”
苏淮一笑,“夫人去过晋都?”
“曾与夫君在晋都带过几年。”
郑阮缩在角落里,还想着苏淮到底是不是承恩公府的公子,如果是那自己怎么见都没见过,可不是的话,又会是谁呢?
苏淮微微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苏淮受家父所托,来汴京找一位家父的故友。夫人既是汴京人,夫人可识得一户姓郑的人家?”
他这问题若是放在别的地方听起来有些荒谬,姓郑的那么多,怎么她们母女偏偏认识的就是他要找的?可在汴京城,姓郑的独只有郑寻一家,郑阮心一提,眼神落在苏淮身上,他来汴京,是为了找郑家的人,是找父亲,难道他还不知道父亲已经过世?
“认……”秦若曲眸光一愣,怔怔点了点头,嘴唇上下翕动,“认识的……不知公子找他们所谓何事?”她不知如何接住这话,可是郑家早就没了,她们母女二人也不知该躲到哪里,这苏公子只怕是此行白跑一趟。
苏淮道,“郑家的家主曾是家父的旧友,苏淮此次前往汴京,就是……”
他话还未说完,秦若曲的泪珠子已从眼眶中溢出来,“夫君他,半月之前已经去世了……”
“什么?郑世叔他……?”苏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无意救下的正是郑寻的妻女,“苏淮莽撞,竟不知您就是郑世叔的夫人。”
世叔?如此说来,能与自己的父亲交为挚友的必是承恩公无疑,“敢问公子的父亲是……?”承恩公府的几个公子皆是纨绔,不过现在看来与苏淮都有几分相似,自是苏淮气质如兰,风华气度都与他们不同。
苏淮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局促,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意,“家父乃是承恩公,曾与令尊交好,若是当年令尊不曾举家迁居汴京,想来小姐也不会不认识苏淮。”苏淮对郑寻的身份闭口不提,可在座的谁不知道,郑寻是郑国公府的嫡子,苏淮的父亲当年是承恩公府的世子,两人自幼同窗,感情深厚。
只是后来郑寻为了秦若曲逃到汴京,可他们二人的情谊却从未断过。
果真是承恩公府的公子,那自己前世为何从未见过他?想来只有一种可能,苏淮是承恩公府的庶出,地位卑微,且远不如他的兄弟们。想来她心中竟觉得有些可笑,如果当初父亲不带着母亲夜奔,而是遵循郑国公的意愿,那如今的自己又会是怎样的身份?或是如苏淮一般,不为外人所知。
“实不相瞒,几月前,家父收到了令尊的一封手书,得知令尊或遇危难,只因为府中琐事繁忙,父亲他实在是脱不开身,这一拖再拖,才让我前往汴京见郑世叔一面,没想到郑世叔已经……”苏淮说起话来也极是温和,除了那双眼眸是冰冷的,他的每一个表情,都让人觉得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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