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静静守在门前,不让他人靠近。直至入夜,严一才被众人推出来,去到宗政明面前,“主子,如今天色已晚,宫门即将关闭,我们该回宫去了。”
话音落下,一片沉默,严一恭敬的在旁立着。半响后,宗政明才起身,向着三位女大夫吩咐道,“你们在这认真照顾她,直至她痊愈为止。”神情严肃,语气严厉。
女大夫们立即点头,表示她们绝不会怠慢。
宗政明这才稍稍放心,转身离去,身后侍卫们立即跟着。
直至房中只剩下她们几人,才松下心神,只是仍尽心照料着。如今岳飞灵尚未脱离生命威胁,尽管她们已经有些劳累,但仍然不敢去休息。她们心中异常沉重担忧,若是她出了什么问题,以之前那位公子的狠厉冷酷,定是不会让她们好过。
几人全神贯注,直至丑时,岳飞灵才总算是度过了鬼门关,脱离了生命威胁。几人大夫的松了一口气,而后开始三人轮班而制,使得每个时辰均有人可以守夜,不错漏她的一丝的反应症状。
翌日,阳光明媚,空气中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一间厢房内,床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旁边还有一个着一身白色布衣的大夫模样的人正为她擦拭着脸庞。床上那女子睫毛微颤,似要苏醒一般,很快便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迷茫,又反复眨了几下眼睛,才变得清明。
白衣大夫见到她醒来,心下高兴,连忙上前扶她坐起,靠着床栏。而后朝着外边道,“把先前准备好的白粥去热一热,端过来。”
岳飞灵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她在医馆内稍作休息的厢房。就听闻那女大夫询问她,“你醒了,感觉如何?口渴吗?来先喝口水吧。”
她确实有些口渴,点了点头,顺着女大夫端来的茶杯喝了茶。喝完,她便开始回想之前的事情。她之前分明与狼群相斗,现在她应是被人所救了。
就在她沉思过程中,白粥便被端了进来。女大夫打断了她的思考,“欸,姑娘,你睡了许久,定是饿了,先吃些白粥填填肚吧。”说着便把粥端至岳飞灵面前,用勺子挖了一勺,先是稍稍吹冷,而后递至她的嘴边。
此时她也感受到了饥饿,便也顺着张了口,吞下了那口粥。如此反复,不至一会,一碗白粥便已全部入了肚。吃饱喝足之后,岳飞灵才发现她此时已被换回了女装,看着正忙碌的女大夫询问道,“大夫,你可知昨日是谁送我过来的?”
闻言女大夫收拾碗筷的手一顿,而后抬起头望着她闭口不语,只伸出左手指了指她手中的玉佩。见她明白过来,便嘱咐道,“我等会去把药端过来,你好好休养,不可思虑过重。”随即端着碗出了门,顺带着合上了门。
岳飞灵顺着女大夫所指方向,看到了被绑在自己手上的玉佩,心中惊奇。这应就是救我之人留下的玉佩,这般想着便伸出右手,把那玉佩给解了下来。缓缓把玉佩抬至她的面前,粗略一看,觉得颇为眼熟,似是曾在哪见过一般。
仔细一看,发现一面有着‘政明’二字,顿时对这块玉佩有了记忆。这不是她从宗政明那得来又被她给华夫让他把它当掉的那块吗?她记得华夫还把这块玉佩当了一万两千两的银子,怎么会在这?难道!难道这玉佩被宗政明在当铺看见,给赎了回来昨日又给了她!
看来昨日昏迷之前,迷糊中看到的身影定是他不会错了。这般一想,她顿时有点羞愧与心虚,当掉了他的物件,还被他看见,真是再没有比这般更巧合尴尬之事了!她把脸深深的陷入胸前被子之中。
“吱......”闻言,岳飞灵立马抬起头,作正经状。
推门进来之人,正是之前那位女大夫,只是身后还跟着两位与她同样打扮之人。年轻女大夫进门便道,“姑娘,你的药来了。”
“嗯。”岳飞灵看着那人手中一大碗黑乎乎的冒着热气的汤药,便觉心中一股苦意上涌,但一想到她好不容易获救,还有宗政明之事,便也无甚推拒,点头应声,乖乖喝了。
一个喝的心甘情愿,一个喂得也格外省心,不至一会,便见到了白皙的碗底。年轻女大夫把碗放至一旁桌上,而后用手帕轻轻擦拭岳飞灵的嘴角。此事完毕后,另两位女大夫才出言询问,“姑娘,你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暂且没有。”岳飞灵仔细感受了一番,并无不舒服之感,便轻轻摇着头回道。
“嗯,那就好。如今你伤还未痊愈,无法行动,只需静养即可。虽说你才刚刚苏醒,但是你仍然需要休息。如此我们便不多打扰,你若是有不适之处,尽管说明,我等皆在外间。”年长女大夫向着她认真嘱咐道。
岳飞灵点了点头,一切配合,在年轻女大夫的帮助下躺下,女大夫为她稍稍掩了掩被子,便带着药碗离开了。
听着她们合上房门的声音,房内瞬时安静下来。岳飞灵看了一会床帐,细细数着上面的纹路。终是觉得无聊了,闭上了眼睛,强迫她自己放空脑海。也许身体是真的劳累,不至一会,房内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此厢安然入睡,我们再瞧与她同样遭遇的华夫。
华夫伤势不似她那般严重,早早的便无生命威胁,醒来时身体尚能稍稍行动。他环顾四周,有一个大夫正在不远处的桌子看着医书。
他故作出声响,那大夫被惊动,抬头看向他,喜道,“哟,小伙子醒了,你感觉如何?”说着,从桌上倒出杯水递至他的面前。
华夫接过杯子,喝完后才道,“我并无不适,多谢。”
“好好好,我去给你把药和粥端过来。”大夫接过杯子放至桌上后道。
一切妥当后,同样给他留了独处休息时间。
在安静的环境中,华夫开始琢磨昨日救自己的那人。
那人看着有些眼熟,当日模糊中看到那人似乎有些拼命的朝着他们那个方向而来。在那之后,似乎还有许多人到来,他想起他后来听见的成片的马嘶鸣之声。这般来看,救他那人定是有着高贵身份之人,说不得还是皇家国戚呢。可是看他那番行为,应是与岳大夫关系密切之人吧?
前后思索了一番,华夫起身打算离开。
“你要去哪里?”一个府中的侍女随口问着。
“我想出去看看昨天和我一起被救的那人,就是医馆的岳先生。姑娘,你可知道他在那里,现在伤势如何了。”华夫有些着急地说道。
侍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华夫又看了眼旁边的几个下人,几人均是摇头不语。
华夫和他们说自己伤好了,没有大碍,要先回去,就从屋子里离开了。
出门的一路上,华夫向府中其他人询问岳先生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
“奇怪了,昨天明明我们是一起被救的,先生的伤势比我还要重些,按理说,我刚刚醒过来,先生一定还是昏迷不醒,怎么会不在府中呢。这件事,真是让人费解。”
华夫在心里盘算了好一会,疑惑万分,却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慢慢往前走着,回到了医馆之中。
天光渐渐发亮,微风徐徐吹来,枝头上的海棠花散落一地。
岳府之中,一个娇小少女弯着腰,正在捡着花瓣。
“唉,冬天就要到了,海棠花都谢了呢。”
少女捡着花瓣,往一只香袋里面装入,红丝绣的香袋上面,描着两朵傲雪凌霜的梅花。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门外一个丫头,突然跑了进来。
少女直起身子,缓缓抬头,露出明亮又带着阴柔的面容,正是岳飞羽。
“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像乌鸦似的,在这大呼小叫。”
丫头停下脚步,低头说着:“小姐,奴婢刚才从旁边屋子经过,发现那岳飞灵她又是一夜未归,到现在人都还没有回来。”
岳飞羽心头一惊,连忙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小丫头。
“你说的是真的吗,岳飞灵确实没有回来?”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岳飞羽这次显得谨慎小心了许多。
小丫头点了点头,凑上前说道:“小姐,我是听送饭的奴婢说的。小的特意让她进去送饭,然后四处瞅了瞅,确实没有看到岳飞灵的踪迹。”
听了这话,岳飞羽终于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手里的两片海棠花瓣,被她一用力给揉碎了。
海棠花落地成泥,岳飞羽离开树下,往外面正堂走去。
“祖母,孙女来给您请安来了。”
“嗯,好孩子,快过来,尝尝祖母这刚让人做的蜜饯果脯。”
岳飞羽柔声叫着岳家祖母,一脸笑意地走上前去。
吃了三四个蜜饯,五六个果脯,岳飞羽眼珠子一转,向岳家祖母说道:“祖母,您对孙女这么好,孙女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啊,说就是了。”
“祖母,这件事之前也发生过,孙女说过一次,却是被人算计,让人说孙女无理取闹。今天又发生此事,孙女本来是不想说的。”岳飞羽看上去有些犹豫的样子。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飞羽你管说,祖母不会冤枉你的。”岳家祖母脸色严肃起来。
岳飞羽来到堂前,躬身行礼,然后轻轻说着:“祖母,就是我的姐姐岳飞灵她,昨天晚上又一夜没有回府。”
“什么,飞灵这孩子昨晚一夜未归,此事当真?”岳家祖母有些惊讶。
“望祖母明察。”岳飞羽低头说着,并不多加解释。
岳家祖母放下手里的果盘,然后端起一盏茶,喝了两口,也轻轻放下。
挥了挥手,岳家祖母招呼着两个下人进来。
“你们,一个人去飞灵屋子里看看,一个带人去府中其他地方找找,不管有没有飞灵的踪迹,都尽快回来禀报。”
“领命,小人这就前去。”两个下人听了吩咐,急匆匆出去忙碌了。
岳家祖母脸色平静,回身端起官窑茶碗,继续喝着养生的阿胶枣茶。
旁边,岳飞羽站着不动,等着消息。
没过一会,两个下人跑了回来。
“回禀老夫人,飞灵小姐不在自己的闺房里。”
“回禀老夫人,小人找遍了其他厢房,也没有看到飞灵小姐的身影。”
岳飞羽的眉毛挑起,带上了一丝喜悦。
“噗”的一声,两颗枣核吐到了地上,滚落到了正堂的门槛旁边。
“真是胡闹,飞灵这个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岳家祖母听到下人的回禀,眉头紧皱起来,鼻息渐渐沉重。
岳飞羽趁势走上前来,出声说道:“祖母,上一次姐姐她就是一夜未归,不知去了哪里。不过,上次孙女却是被她算计了,才说了话也没人相信。”
“这太不像话了,飞灵这个孩子,居然两次三番夜不归宿。一个深闺大院的姑娘,做出这种事情来,成何体统,这不是把岳家姑娘的脸都给丢尽了吗。”
岳家祖母说着,慢慢生气起来,一双手在桌子上捶打,弄得茶水四溅。
这边岳飞羽瞧见了,连忙走上前,一边扶着茶碗,一边假装劝着祖母消消气。
看了眼门外,岳家祖母握着拳头,咬着牙发怒说道:“来人,多派一些家丁出去,到城内四处寻找,一定要找到岳飞灵回来。”
几个下人答应着,赶忙退出来四处召集人手,开始到城里寻找岳飞灵的下落。
岳飞羽也向祖母告退,说是自己要去外面帮忙。
来到院中,岳飞羽找来了两个家丁,低声对他们吩咐了一番。
晴空万里无云,城中官道大街上,行人渐多,慢慢热闹了起来。
集市上,卖冰糖葫芦的王三叔,对扯布头的王三婆说着:“唉,你听说了吗,岳府的大小姐岳飞灵,昨天晚上一夜未归呀。”
“是呀,我刚才买烧饼的时候,也听人说了。现在呀,到处都在传,说是那岳家大小姐,已经是三番两次夜不归宿。前面有两次,一大早还回来了,这一次可倒好,到现在人都没有进家门呢。”
岳氏医馆里,华夫坐在桌子旁,正在给一位病人诊治。
旁边等待的病人在一起叙着闲话。
“这可真是奇事呀,听说岳家大小姐昨晚一夜未归,不知道是不是和情郎私会去了。”
“可不是呢,那姑娘到现在还没回来,岳家祖母都气坏了,正在让人满大街地找人呢。”
华夫听了众人的议论,有些好奇,在给手里的病人诊治好以后,借着休息的时间,上前也打听了几句。
一番打听下来,华夫心里更加觉得奇怪起来。
这个岳家大小姐,这次失踪的时间和岳先生不见的时间相同,而且从打听的消息来看,她上一次夜不归宿的时候,刚好是那次岳先生半夜来医馆,和自己座谈的时候。
“竟然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华夫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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