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明被捏住下巴,脸庞不能动弹,只能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岳飞灵。
岳飞灵在那歪着头,左瞅瞅右瞧瞧,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犹如秋水一般,流动在宗政明面前。秋水幽深,静谧无言,在那珍珠一样的瞳仁里,宗政明看到了自己小小的身影。
“嗯,你的眼里隐约有些血丝,这是虚火上浮之征兆。定是你看美女多了,阳气过盛所致。我劝你以后,还是少盯着人家小姑娘,小心眼睛里长刺,早晚瞎了。”
岳飞灵看了一会,松开手掌,翘起嘴说道。
“这样呀,那我以后只看你一个人好了。”宗政明揉了揉脖子,笑着回答。
岳飞灵听他又在调戏自己,伸出手指放在宗政明的下巴上,轻轻挑着,却是大声叫道:
“是嘛,那你觉得本公子好看嘛。”
由于岳飞灵故意放大了声音,周围许多行人都听见了,纷纷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
宗政明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僵硬。
“你这是怎么了,是脖子疼吗,让公子我来看看。”
说着,岳飞灵侧着身子,靠到了宗政明的左肩旁边,拿手指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划着。然后岳飞灵口中缓缓吐气,慢慢出声道:“看样子,脖子是落枕了,要不咱们回屋,到床上,我给你揉揉吧。”
感觉到耳边传来的气息,宛若幽兰,不由得令人心神恍惚。宗政明突然发现,自己调戏岳飞灵不成,反倒是被她给制住了。
周围的市井百姓,看到此情此景,均是一脸惊讶,连声议论。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子如此亲昵,成何体统。”一个私塾先生摇头说道。
“朗朗乾坤,真是无奇不有,没想到都城里面,还有断袖之癖的两人,竟然还如此明目张胆,倒是小老儿我孤陋寡闻了。”拿着竹杖低头走路的老者,叹息一声。
“本以为,龙阳之好只有上古传说而已。今日在此得见,果然不同凡响,令我等大饱眼福,实在是三生有幸啊。”经过医馆的一队学子,有人啧啧称奇道。
宗政明耳中听到众人议论,饶是他见惯了世面,也是经受不住,连忙从岳飞灵手里退出来。咳了两声,迈步进了医馆。
岳飞灵搓了搓手,嘴角媚然一笑,跟着也踏入了自己的医馆。
医馆内,只有药童在给人抓药配药。因为没有大夫,有人来问诊时,药童都会告诉别人,现在医馆里,暂时只给抓药不给治病,让人过些时候再来。
是时候要赶快招一个大夫了,岳飞灵心里想着。
门外,这时突然闯进来一人。
“听说,你们这里招大夫是嘛。我是过来应招的,你们管事的在哪。”
岳飞灵抬眼一看,面前一个年轻后生,身穿绫罗衣衫,一脸傲气的站在那里。
“我是管事的,先生这边请,我们坐下来商谈一下。”
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岳飞灵先礼貌的让年轻人来到桌边,两人坐下。
宗政明在一旁看着,面露好奇。
“请问先生贵姓?”岳飞灵先开口说道。
“在下刘松林,祖传的针灸秘方,包治百病,各种疑难杂症那是手到病除。江湖人送外号,刘三针。”那刘松林昂着头说道。
我还刘一手呢,岳飞灵心里觉得这人有些太过自大。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问道:“刘先生,我们医馆这次招大夫,需要经验丰富的。不知道,你以前在哪家医馆坐过堂,又诊治过多少病人呢。”
“这个,我以前在城北的恒春堂,坐过五年的大堂。手里治好的病人,没有一千,少说也有八百。怎么样,我什么能过来开堂坐诊。”刘松林手指放在桌子上,不停敲着桌面。
“是这样,我们还要去前后比较一番,你先等我们的消息吧。”
“这有什么好比的,我可是很多医馆都想招揽的。我不过是看你医馆开的条件不错,才过来走一趟。那些其他的庸医,怎么能和我比。”
岳飞灵见此人有些心机,心中不喜,脸上眉头一皱,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现在考量一下先生,如果刘先生能通过的话,我就招你当大夫,怎么样。”
“好呀,怎么考量。”刘松林答应着。
岳飞灵到了药柜台上,拿了一张药方,回来放到了桌子上。
“你看一下这个方子,哪里有些不对,说出来就算通过考量。”
那刘松林拿过方子,看了一会,犹豫着说道:“这方子的蛇皮一味药,怕是有些不妥。”
岳飞灵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方子里有新鲜蝉蜕做药引,和蛇皮相辅相成,没什么不妥。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你这是故意耍我,我不服。”刘松林生气的站了起来。
“是嘛,你还不服气。那我告诉你,这方子里还有地方不对,我让你心服口服。”
刘松林一愣,低声说着:“你说,还有哪里不对。”
岳飞灵站起身来,指着方子朗声说道:“就是这个蝉蜕,虽然作为药引,蝉蜕是能起到作用。但是这个药方上写着,新鲜蝉蜕二钱,我请问,这个时候,蝉的幼虫还在地里窝着,去哪找新鲜的蝉蜕。”
“所以,方子应该改成陈年蝉蜕四钱,加大药引的用量。要知道,写方子不考虑时令季节,便不是好方子,只会给病人带来麻烦。”
刘松林听到岳飞灵的一番话,脸上无光,低下头灰溜溜的走了。
宗政明在一旁看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一会,又过来几个前来应招的大夫。
“东家,你们这里开的条件怎样?”
“月钱五两,坐堂收入三成分红,出门诊病补贴车马费,每月有五天的探亲假。”
“东家,城西的医馆可是四成分红,还有我家里有七个老婆在家,能不能每月给八天的探亲假。不然,我顾不过来呀。”一个中年高个大夫说道。
“滚。”岳飞灵冷冷的喝了一声。
一个有些猥琐的老头,坐下问道:“东家,你看我怎么样,我可是干这行有些年头了呢。”
“是嘛,那你手里,治死过多少病人。”岳飞灵盯着他问道。
“从来没有治死过人,真的。”
“你走吧。从来没有治死过人,哼,要么是你医术太低说了谎话。要么是你医术太高,看到快死的病人,觉得治不好就不收,怕坏了自己的名声。这两种人,我都不要。”
看到岳飞灵把人一个个赶走,宗政明心中不禁对她越发的好奇。
天色有些暗了,看着没什么人再过来应招,岳飞灵起身,伸下懒腰,走出了医馆。
她打算去其他医馆逛逛,看能不能找一两个好的。
宗政明灿然一笑,动身跟在后面。
岳飞灵在前面走着,内心深感无语。这宗政明怎么回事,一直跟着她是要作甚?她若无其事的继续走着,在心中极尽全力的让自己忽略他的存在。可他到底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那脚步声实在是无法忽视。
看来自己不理睬他,他就不会停止跟着?有人一直跟在后头的感觉太可怕了!岳飞灵忍无可忍,转身停下,强迫自己露出友好的笑容,对着他问道,“皇子殿下,那齐全伤势恢复如何了?”
宗政明看着岳飞灵的行为,立马上前与她并肩前进,漫不经心的回道,“他啊,恢复的很好啊,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生龙活虎了。”
“这样啊,那很好啊,不过那齐意怎么样了呢?你是如何处置他的,我看齐意这般,那齐全不得伤心死吗,唉,齐意隐藏的如此深,你们直到如今才抓住,不知他已经泄露了多少秘密了?”岳飞灵装作不经意间提起齐意,故意戳他面子。
“齐意啊,他你就不用担忧了,这事情早已处理完毕。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啊,当初要不是你的聪明才智,巧妙知晓他露出的马脚,这才得以抓获。说起来,你可真是我背后的女子啊!”宗政明看破她的意图反守为攻,调笑道。
“才不是我的功劳,是你自己早就察觉到他罢了。”岳飞灵木木的回着,没想到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如此看来,我们两人还真是默契十足,颇为般配啊,要不你嫁给我罢了。”宗政明不减笑意。
“你...这登徒子...”岳飞灵听此,脸色微微一红,竟在内心偷偷想像起来。突然回神,摇了摇头,恼羞成怒道。
“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吧,看来你对我有感觉嘛。”宗政明见她这般反应,顿时奇了,调侃道。
“哼,你......懒得理睬你。”岳飞灵愤愤向前方走去。宗政明忙跟上。
‘咦,竟然有这么年轻的算命先生?’岳飞灵看到路旁算命的摊子,自语道。她觉得这算命先生很是独特,不仅是他年轻的面庞,还有他的一身书生气息,看着不像个神棍,反而应是个文人书生。
即使她并不迷信,却仍想请他为自己算上一命。岳飞灵顺应自然走到摊子那处,那里正有一年轻妇人准备算命。
“先生,我想算我以后会有孩子吗?我嫁入夫家已有三、四年,却未曾有喜,虽婆婆公公对我仍好,但是我还是想要为我夫君生育孩子。不然,我只能为我夫君纳妾了。”年轻妇人泫然欲涕,望着那年轻的算命先生,细声道。
那算命先生视线在年轻妇人身上上下浮动,片刻后只听他道,“这位妇人,您未来必将有子,多则三月,少则两月,您无须为此担忧,只需保持心情愉快放松即可。”
“真的吗?太好了,先生。这是银钱,您请收下。”年轻妇人喜出望外,爽快给了费用,带着仆人愉快离去。
算命先生无甚表情,只是默默把那包银钱收起。
岳飞灵不信那算命先生的算命,但见那妇人带着笑的面容,也就不作他语。她一下坐在算命摊前的凳子上,对着那人说道,“先生,我也要算命。”
宗政明在旁一看到这算命之人便知他是何人,也不提醒岳飞灵,任她胡闹。
“这位公子,你要算命,我从你这面相看不行,需要为你把脉一番才可。”算命先生一看这人,便瞧出她是女子,但还是需把脉正式确认。
岳飞灵惊奇不已,算命还需要把脉?或是把脉也是算命的一种?好奇心作用之下,她点了点头,把右手放至桌上。
宗政明一听他要求把脉,望着他挑了挑眉头,不语。
那算命先生把完脉后,有静静的看了岳飞灵一刻,沉思过后才道,“这位公子,你应是男儿心被困在女儿身上,你还有许多行医的经验,擅长救助他人。心地善良,为人刚强......”
原本还饶有兴致的看这人能算出什么来,没想到这人竟能算的如此准确,岳飞灵惊奇又讶异,难道这时空真有人知天命?没有科学?这般想着,她看着算命先生的眼神能发光,这太神奇了!
宗政明见岳飞灵这般看着那人,心头不爽,嗤笑一声道,“这可不是什么算命算出来的,你可别被他骗了。”
这话一出,顿时把两人的目光给吸引过来。岳飞灵是困惑,算命先生是有些愤怒。
“你知道什么?”岳飞灵道,果然这世界还是个科学的世界。
“这人呢,他之所以知道你是女儿身且能辨出你是从医的,那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医者,替人看病的。”宗政明淡淡的说出真相。“他刚刚不是替你把脉了吗,这医者不就能通过脉搏瞧出你的真实身份嘛,你身上浑身散发着药草的气味,这不就可得知你是行医者了吗?”
“原来如此,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岳飞灵恍然大悟,而后问道。
那算命先生静默不语。
“那是因为我知道这人的身份。”宗政明不打算隐瞒,轻声说道。
“什么身份?”岳飞灵疑惑。
算命先生瞪视着他,想阻止他出言,可宗政明是谁?他会在乎这点目光?果然,宗政明就一副若无其事的出声道,“他啊,叫江书铭,原本是御医院的一员,后来被人陷害被赶出御医院了。他的父亲还是一品文官,嫌他蒙羞家族,加上他们二房的蛊惑,便把他赶出家了。”
说完,宗政明一脸闲适,绝无半点在本人面前议论他身世的尴尬。
江书铭仍是坐在摊前,瞪视的目光早已收回。那神情仿若未曾听到宗政明的话一般,只是紧紧皱在一起的眉毛却出卖了他。他的内心确实愤怒,他悲惨的过去还要被别人提起?怎么了,我的人生还碍你们事了,用的着在这说......对于宗政明那是格外的看不顺眼。
此刻的他还不知,之后的他们会在一起共事良久。
岳飞灵听完尴尬不已,毕竟就在本人面前聊着他的八卦。看着宗政明那副厚脸皮的模样,嘴角一抽。后来一想,‘御医院’?既然能进御医院,那说明他的医术不差,正好可以来我的医馆啊。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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