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灵靠在身后的一颗柱子上神情懒散的目送着乐正凌带着乐正卿渐渐走远,眼中的戏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波涛暗涌。
她敛了敛眸子,微微蹙眉,这个乐正凌,到底是在打着怎么主意!一时之间凭着他的这行事态度竟猜测不出。
眼睛有些不舒服,她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一片清明,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走到房间里面坐了一会儿,打算不去想那些事情,可是一下午的空闲时间着实有些无聊。
从早上起来到中午感觉还没那么长的时间,可是从中午往晚上走就和走独木桥一样,头顶有着热辣辣的太阳,也懒得出去了。
她趴在桌子上玩着茶杯,手指吊着茶杯的炳抬起,目光深沉望着茶杯里面一层底的茶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渐渐的抬起茶杯,忽而杯中本来就不多的茶水随着高度渐渐洒落出来,迸溅到了她的手背上。
“呀!”她惊呼一声,急忙放下茶杯拿过一块手帕擦干净,闭了闭眼之后她也懒得管了。
乐正家族倒是挺大的,头顶的太阳也被白云遮住了,外面总有一种日食来临时的阴暗。反正现在也是闲着无聊,不如出去走走,以目前情况,他们应是不敢拿她如何的。这样想着,她笑了笑,起身开始参观整个大院。
玉蝶灵蜂飞舞,清池亮谭涟漪。岳飞灵边走边看,这里确实很大,也很漂亮,但是一个个摆列犹如皇宫一样密密麻麻的房间小院却总是让人眼晕的。
她也不例外,索性蹲下靠在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不错的角落躲避着烈日。她歪过头便能看见她所在的这个地方外面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小丫鬟拿着食物衣服什么的往自家主子哪里送,几乎没有人看到岳飞灵在这里。
或者说,她们根本就不在乎岳飞灵在不在这里。她朝他们翻了个白眼,等到太阳又一次被白云抓住的时候她才站起身。
“哟,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而已,竟然还敢碰你大爷最宝贝的鞋,来人啊,给我打!”
一道霸道狠毒的声音蓦然传入岳飞灵的耳中,她皱了皱眉,向身后看去。
她皱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说的话有多难听,而是因为这个声音实在太不堪入耳了。
低沉是好事,但是那么拽,也得注意嘶哑的和个哑巴一样的影响啊!这点认知让她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朝着发声的地方走去。
还没有拐过那条弯看到里面的事情,岳飞灵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比起大院外的金碧辉煌,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冷宫一样的地方,破壁残垣,杂草丛生。
她一步不停的向着声音之处而去,拐了一个弯之后,见到里面的场景,她愣了愣。
“你个不受宠的庶子!跟你娘一样下贱!”
“真不知道我们怎么会和你分配到这么一个破地方!”
“……”
耳边咒骂声不断,棍子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刺耳声更是频繁,岳飞灵离得并不近,但是也能偶尔能够听到被打的那个人不自主的闷哼。
真是一条硬汉子啊。岳飞灵感概,脑中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住手!”她出声制止道,细细看下去,才从众人的背后看见了被许多人围在中间又卷缩在墙角的一个人。
看上去是个少年,他死死的闭着眼,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肩膀,半低着头,他眉眼间却有着一种隐忍的坚毅,然而身上穿着的衣服简直还不如下人的粗布麻衣。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欺负你们的主子!难道没有丝毫敬畏之心吗?”岳飞灵倚在墙上,冷声道,既然这种场景被她看到了,那定是不能视而不见。
从他们刚刚说的话里面她似乎能听出来他们直接的关系。被打的人应该是一个庶子,而且还尤为的不受宠爱,正是因不受重视也就让他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他住在这样一个破烂之处或许就是因为乐正家家主的忽视。
细细想来,这庶子对于他们大家族而言到底算什么呢?可是这个人肯定……没那么好运。
不过既然被称之为是庶子那就一定是乐正家的血脉,怎么想那都是个少爷了,既然沦落至此。
“你是谁?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管我们的事?光天化日又怎样,老子爱做什么不爱做什么轮的找你一个小丫头管?”那个领头的蓝衣奴仆转身指着岳飞灵不屑的道。
闻言岳飞灵皱了皱眉,这人就是刚才她在门口的时候那个低沉难听而且嘶哑的和哑巴一样声音的人。
那个蓝衣奴仆看着岳飞灵却什么也不动,他又不是傻子,看她华服衣冠,面容清丽,显然不是普通人能惹的,至少也得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我是你们府上请来的贵客!真没见过你们这种下人,我不过就随便转转还能遇到这种事情,下人都敢打主子,待会儿见了家主可一定要汇报汇报,你们这乐正府,真没有一点待客之道!”说着岳飞灵故作不屑的扭过头,浑身端着主子的气场。
真当她没看出来那个人脸上的一脸防备吗!?他分明就不知道她是谁,还敢让着她的面自称老子,真是不吓吓他过几天连他主子是谁都不知道。
“这……这……不知道是那家的小姐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那……小人现在就走,现在就走。”蓝衣奴仆见她这般笃定,心中对她所言早已深信不疑。
但正当他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岳飞灵忽然抬起眸子轻轻的瞟了他一眼,虽然就那么淡然的一眼但是也让他不敢轻视,他垂下头利利索索的说完后面的话又像丧家犬一般逃走。
他身旁站着的人都非常不知所措,全部跟在蓝衣奴仆的身后溜走。
“你可有事?”见他们一下作鸟兽散,岳飞灵走到那少年身边蹲下身子问道。
那个少年可能也感受到了身旁危机的消除,一双冷峻锋利的双眸睁开,望着岳飞灵展现一丝柔和,他摇了摇头,正色道:“我叫乐正斐。”
此时这般模样着实不像是个会受人欺负无法反抗之人,不过或许是因为知晓反抗无用才任之肆意妄为吧。
姓乐正,那还真是乐正家主的儿子啊!
“我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岳飞灵扶着他站起身,笑意满满而漫不经心的说出他的身份。
乐正斐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了然,忽然笑出声:“确实,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
他的回答令岳飞灵有些刮目相看,她未曾想到他竟是这般坦然之人,方才也是对他的一个不经意的考验,如此她望着他淡淡的微笑。
“你真的是我们乐正家的贵客吗?”乐正斐并不在意这些,他抬起那张映着巴掌印,又脏兮兮的清秀小脸看着岳飞灵缓缓问道。
岳飞灵沉默不语,她的注意力稍微有些偏差,她细细斟酌着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气息的爽利,比刚才那个人说的话要好听很多。再者不管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她也只是心血来潮而已,之后她可帮不了他,不过或许等她成为家主之后,会命人整顿。
“你.....你应该不是吧。”乐正斐暗自揣摩着岳飞灵的神情,以用来确定某些事,他不确定的问道。
“哦,为什么这般认为?可是我不像?”岳飞灵回神,故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又仰了仰头,一副高冷的样子,藐视着看着乐正斐。
她确实不是什么贵客,但是她会成为这里的主人。
“因为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救我的人,但是那些所谓的达官贵族,不会这样。所以我觉得,你不是。”乐正斐少年嗓音,和他的眼神很不符合,但是话意却是如他的眼神一般锋利,看透本心。
她愣了愣,垂下眸子。她不是什么人人趋之若鹜的贵客,而那些所谓的善良的人,也不会真正怀着一个善良的心,真正的将他救起,并且一直善良到底。就连她自己,也一样。
“你不会以为所有的达官贵族都是那般模样吧?你这样太以偏概全。”岳飞灵摇头不赞同道,她看着乐正斐这般模样,有些担忧他因此钻牛角尖,进入死胡同,这样于他而言并不好。
乐正斐并不回答,只是固执着等待着岳飞灵答复。
“我不是,那又怎么样,你不会是还害怕那些人再回来吧?”岳飞灵无奈,故作鄙视的看他一眼,索性承认,然后坐到一旁的石头上。她岳飞灵可并不认为眼前这个男孩会把她装蒜这些事情告诉刚刚的那几个人。
“我不害怕他们回来,也并不关心你到底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只知道,你救了我。”乐正斐艰难的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哪个破烂的房间里面洗了一把脸之后才慢吞吞的走出来,看起来尤为艰难,但是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在洗过之后竟然出奇的俊秀。
“我就知道乐正家的人长的都不会差到哪儿去。”岳飞灵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低声说道。
随即笑着摇摇头,感觉极为可惜。
“你说什么?”乐正斐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哎,你为什么不害怕他们回来啊?他们回来可是会打你的。”岳飞灵装作一副非常惊恐的样子看着他。
“他们回来只不过是打我,就好像除了打我他们几乎无事可做,我已经习惯了,谢谢你今天救我,以前母亲在的时候他们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只留下了我一个人,我懂得世界上到底什么样的人该相信,又有什么样的人有着一副怎样的嘴脸去对待不同的人,而你今天救了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这样几乎等同于宗教信仰般得崇拜让岳飞灵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好人?呵呵,世界上的好人那么多,却也不见得没有做过不好的事情。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叫错人了。”说着她就打算朝外面走。
“我知道什么是好人,你救了我,所以你对我而言是好人,而且还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今天救了我,我以后也会守护你的!一定。”身后只有乐正斐一个人声嘶力竭的喊声,她没有扭回头去,只是漫不经心的朝外走。
亲人?呵,可笑。
她可真是没有什么闲心去管这个不受宠的庶子,毕竟是乐正家族的事情,本来也就不关她的事。
可是想想那个男孩锋利的眼神,她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真不知道乐正家族的家主是怎么想的,那么棒的一块好玉不用,偏偏挑了些活不长久的孔明灯。
回想起乐正斐说的那句话,她只当是开玩笑了。
对他而言她是好人,没错,因为她救了他,而他也不是农夫与蛇中的那条蛇,所以在仅仅存在于对他而言,她是好人。
可仅仅是他,而不是所有人。
她面容上一抹浅笑,脚步淡然的随便逛着,走出了哪个地方。
这个地方她并不怎么熟悉,却也并不怎么陌生,兜兜转转找到了一个开满鲜花,小溪清流的地方。
她猜这里应该是花园了。
溪流看起来应该是通向外面的小河,里面有着大大小小的锦鲤鱼和某些不知道名字的鱼,确实为清流见底。
万千鲜花遍布于花园内,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一阵清香,伴随着风,也伴随着飘扬在空中的碎发。
岳飞灵随处看了看,这里的环境真的能让人的心情蓦然好起来,这不是说说而已的。
她走到一座假山旁边,那里的小溪好似真的是依山傍水,只不过依的是一座不高的假山。
但是不高也比岳飞灵高。
她抬起头看了看,假山上面空洞太多,岳飞灵不敢独自一个人就上去,想了想还是找了一快平坦的石头坐上去。
溪水里面的鱼游来游去,但是是不是从来都不悲伤,因为它七秒钟失忆,游来游去都是来时的那条路。
岳飞灵看了一会儿,后伸出一根手指探下水去,用力一划就是一道波纹。
她闪了闪目光,又低下头去。
不知道何时在水底的最深处有一个金色鳞片的鱼儿,很小,但是在阳光下很漂亮。
她猜,应该是乐正家族自己弄得鱼,毕竟后面有个小网套着。
不过纯金色鳞片的鱼在世界上少之又少,乐正家族能弄到一条也着实不易。至少花费的肯定不少。
想到这里,她不由感概:“乐正家族真有钱啊。”
“呵,没见过世面。”身后传来一声低声的讽刺。
岳飞灵懒得理她,假装没有看见她,她正忙活着投喂锦鲤,哪里有什么闲工夫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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