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鬼剑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你姨娘跟灵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那她们又不是双胞胎,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呢?”
“说来也是奇怪,她们就是极其相像!刚才我差一点就认错了!不过,我记得我姨娘右边的眉毛有颗小小的红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当年我妹妹生的时候右边胳膊上一有颗不小的红痣,我爹就说,我妹妹这一点很像我姨娘。”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曹文熙也就当笑话一样,讲出来博大家一笑,“我妹妹出生才半岁,我姨娘不知道为什么,跟我妹妹一起消失了,我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正好那个时候,灵妃娘娘大病了一场,也没能帮上什么忙!等灵妃娘娘身体好了,她便发了话了,跟我们家断绝所有关系!”
“真是奇怪啊,这得是算悬案吧?”昭月格格对这种诡异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不算,无非就是人口失踪而已。都过去了!”曹文熙不疼不痒地说道。
“那你爹为什么要邀请我师妹?”鬼剑似乎什么都想问个究竟。
这一点,曹文熙是知道答案的,但偏偏他不好直接说出口,只能敷衍道:“我爹是觉得跟桑姑娘有缘,我们家没有女孩子,我爹可喜欢女孩了,估计是想认个义女什么的!”
鬼剑嗤笑一声:“还真是巧啊!”
桑枝看他一眼,心里也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几天奇怪的事情确实有些多了,不但是灵妃娘娘要认她为义女,对她突然变好了,就连曹文熙的老爹都要认她做义女了,确实蹊跷得很,可是看鬼剑沉重的样子,他似乎知道些内情。
一旁的昭月格格摩拳擦掌了起来,她对办案之类的事情格外地敏感:“你再说说都有那些线索,或许我可以帮忙。”
“你吗?”曹文熙浅笑,带了点不信任的表情。
“当然了!我额娘在世的时候,我最喜欢帮人办案了!现在只不过是不方便了而已。你说说嘛,都有些什么线索!”昭月格格不依不饶地盯着这件事。
“具体的我记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姨娘右边眉毛有红色的痣,而我妹妹右边手臂上有红色的痣!”曹文熙自己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你说当年的灵妃娘娘大病一场,得的是什么病?”鬼剑突然发问,问的却不是一个点。
“听说是天花,当时整个永和宫都被隔离了,外面的人不敢进去,里面的人不许出来。当时死了不少人,好在灵妃娘娘福大命大,硬是平平安安地熬过来了!据说当时还遇见了什么神医,不但医好了娘娘的病,还没有落下任何的病根,脸上也没有留下什么疤痕。”那个时候,曹文熙还很小,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长辈的嘴里听说的。
“哦!”鬼剑垂眸,陷入了思考之中。
一直到尚书府,鬼剑都没有再发问,桑枝也陷入了莫名的情绪当中,只有昭月异常兴奋地拉着曹文熙,问这问那的。
曹老爷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一见到桑枝便迫不及待地迎接了上来。
“桑姑娘,你可还记得老夫?”曹老爷眼里有着异常的光亮。
“当然了,曹老爷好!”桑枝对这个老人家印象很好。
“咳咳咳,爹,这是昭月格格!”曹文熙尴尬地打断曹老爷跟桑枝之间的互动,曹老爷不在朝很久了,不认识昭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曹老爷没想到会有大人物到来,连忙掀起袍子欲行跪拜礼,昭月连忙扶起曹老爷,瞪曹文熙一眼,颠怪道:“什么格格不格格的,你也没跟我行过礼啊!曹老爷,不用客气,我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
曹老爷这下也不好意思光顾着跟桑枝套近乎了,先去招待贵客去了。
跟着曹老爷一路往里走,鬼剑的视线一直在曹老爷的脸上和桑枝的脸上打转,偶尔会在曹文熙的脸上停留一下。仔细地观察下来,这几个人居然有几分相像。若是曹文熙跟曹老爷像,那是情理之中的,但桑枝跟这两个人像的话,就不合常理了。
“爹,我今天在宫里看到灵妃娘娘了!”曹文熙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您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吧!”
“是啊,一晃就十六年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想着时光的无情,曹老爷很是感慨。
“我看着她过得还不错,这么些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跟姨娘是越来越像了!”曹文熙当时就那么匆匆一瞥,便已经看出来了。
“那是,一母所生,像一点也是正常。”曹老爷不疑有他,很快便领着这群人到了他们家的餐厅,“饭菜早就备好了,大家伙儿一路上也累了,赶紧吃饭吧!”
桑枝连手都顾不得洗,就走到餐桌前去了:“太神奇了,都是我爱吃的。曹老爷,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东西的?”
餐桌上摆的,多是山货,并非什么高档的食材,偏偏这些正是桑枝的最爱。
曹老爷捋捋花白的胡须,笑得和蔼可亲:“我猜的,看来我运气不错,居然猜对了。”
曹文熙刚好洗完了手过来,看到桌上的菜之后愣住了:“爹,咱们家多久不吃这些东西了?!今天你怎么想得起来的!”
“太久不吃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嘛!”曹老爷率先坐上了主位。
“什么换口味啊,这不是当年姨娘爱吃的吗?!我可不爱吃啊!”曹文熙跑到靠近肉的那个位置,“我只爱吃肉!”
“我瞧你就是被我惯的,肉吃太多了!”曹老爷虽然嘴里是责怪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怒气,他让桑枝坐到自己的身边,笑着把几样菜都推到了她的跟前,“多吃点。”
鬼剑也跟着坐在了桑枝的身边,原先还想着跟鬼剑坐一处的昭月尴尬地扫了一眼眼前的状态,无奈地坐到了曹文熙的身边。
“你也爱肉?”曹文熙一见到昭月坐过来了,热情地把自己跟前的野山鸡肉推到了昭月的跟前。
“别闹!”曹老爷暗地里踢了曹文熙一脚,那些野山鸡肉他也是为桑枝准备的。
桑枝难得看到有这么多的好吃的,加上曹老爷又那么热情,她索性便闷头开吃了起来。
鬼剑随意夹了根竹笋,放在嘴里嚼了两口,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竹笋啊,就是得加点糖才好吃的!”桑枝正好也吃了口竹笋,有些得意忘形地评价了起来,“以前白大娘给我们烧竹笋时总是不加糖,我就是不爱吃!后来有一次,有个师兄单独开伙,加了糖进去了,我才知道,竹笋必须得有糖才会味道鲜美!”
“行,就你懂吃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你馋嘴!”鬼剑忍俊不禁地帮桑枝夹些竹笋到碗里,“吃饭就别说话了!”
“您是……”曹老爷还不知道鬼剑是谁。
“我是桑枝的二师兄!”鬼剑放下筷子,自我介绍说,“别看她吃东西跟馋猫儿似的,其实这些年,桑枝过得很好,什么都不缺,更不缺吃的!”
曹老爷听了这些,有片刻的闪神,而后便是激动得手上的筷子都抖了起来。
鬼剑起身给曹老爷倒了杯酒,说道:“曹老爷,我敬您一杯!”
鬼剑先干为敬,曹老爷也不甘示弱地紧随其后。
“二师兄,二师兄!”桑枝难得地从美食中抬起头来,“你不是不喝酒吗?”
鬼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顺手轻揉桑枝的头发:“师兄今天高兴!”
“对,高兴,高兴!”曹老爷激动得满面通红。
不光是桑枝不知道那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连曹文熙也看得莫名其妙,他很了解他爹的,此时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吃饭,吃饭!”曹老爷按捺住内心的波澜,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重回到美食上去。
酒足饭饱之后,曹老爷对鬼剑悄悄使了个眼色,两人瞒着别人,悄悄地来到了餐厅外。
“桑枝师兄,桑枝她……是我的女儿,对不对?”这句话,已经在曹老爷心里问了许多遍了。
“她右胳膊上确实有红色的痣。”鬼剑答非所问。
曹老爷激动得嘴唇都发抖了:“其实,还有个标记,我家女儿的左腰上还有块青色的胎记。”
“她也有!”鬼剑更加地确定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们……哦,我明白了!”曹老爷这会儿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这事儿先不要让桑枝知道!”鬼剑一心只想保护好桑枝。
“为何?”曹老爷愣住了,他确实有让桑枝认祖归宗的意思。
鬼剑侧身,认真地看进曹老爷的眼里:“有些事情我还需要确定!而你那边,不是不可以认,而是要把善后工作做好,我们桑枝不可以受任何委屈的!也不看任何人脸色!”
“明白,我都明白!”曹老爷一下子就领悟了,“我们家儿子们都不会有问题的,我老婆子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鬼剑倒是不着急,只是淡定地说:“这事不勉强,桑枝跟我一起过得也挺好的!”
“好,明白!”像是打哑语一般,偏偏两个人各自都听懂了,都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餐厅里,桑枝打了个饱嗝,舒坦地摸着肚皮,靠在椅背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外面两个人谈话的中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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