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等不了杜若天黑回来了,桑枝中午饭都没有吃就偷偷摸摸地溜到了武馆找杜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杜若抽出时间来给她补补医术,否则,明天与董鸣柳的比试,她会死得很难看,到时候,丢自己的脸就算了,连师父的那张老脸也让她给丢光了。
知道董家的医馆就在杜家的武馆对面之后,桑枝刻意乔装打扮了一下,不仅仅换回了男装,还买了个帽子戴了起来。
之前没有留意到,武馆斜对面确实有个很大的医馆,里面的客人很多。医馆的外面,挂着一幅很有气势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存和堂”。
胳膊上突然多了一股力道,桑枝被一个人直接拉进了武馆。来不及惊呼,嘴巴便被捂住了。
“是我,昆仑!”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桑枝镇静下来之后,昆仑终于放开她了。
“你干嘛呀?”桑枝有些莫名其妙了,刚才吓了她一跳,以为遇到什么坏人了呢!
昆仑今天很奇怪,少了平时的伪装,有些失落地盯着对面的医馆:“你挡住我了!”
“啊?你在看什么?”桑枝顺着昆仑的视线看过去,除了一大群病人,什么都看不到啊!
“哼,那个死女人,又把杜若骗过去帮忙了!最近杜若在武馆待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昆仑恨恨地一锤子砸在了靠门的凳子上,那看起来挺牢固的凳子一下子变成了两瓣。
桑枝哪见过这架势啊,连忙后退几步,与昆仑保持了安全的距离之后,才开口问道:“那你也不用拿凳子出气啊!”
昆仑红着眼睛,愤愤地低吼:“你懂什么呀!杜若是我的未婚夫,指腹为婚的,得到双方父母祝福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可这个女人总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样子出现在杜若的面前,把杜若的魂儿都勾走了!他没空待在武馆里,倒是总会出现在人家的医馆里帮忙义诊。”
“义诊?这是好事啊!师父说过了,医者父母心,但凡病人,多是可怜之人……”桑枝谨记师父教诲。
昆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收起你那套让人恶心的伪圣人的嘴脸!好事?也是,反正杜若平时也抽不出时间去找你,对你来说,也是没什么差别!你打从来了以后,都是几天才见杜若一面吧!咱们都是女人,我能理解你的无奈处境。真是可怜!”
昆仑这一通直白又难听的话,听得桑枝忍无可忍了,为自己争辩起来:“我只是相信师兄干的是正事!师父从小教导过我们……”
“得了吧!”昆仑竖起手来,制止了桑枝的长篇大论,“师父教导?桑枝,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杜若根本不是你师父所教导的样子!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对面看看!”
“治病而已,有什么可看的!”桑枝虽然有一点点的动摇,但她很清楚,若是自己就这么贸贸然跑到对面,杜若极有可能会不高兴。为了显得自己懂事一点,她决定无论如何要相信杜若。
“哼,你不去,我去!”昆仑实在是憋不住了,拉着桑枝就往对面冲。
“哎哎哎,你去就去呗,你拉着我干嘛?”桑枝躲避不及,关键力气还敌不过昆仑,只能被动地被昆仑拉着走。
昆仑头也不回地说道:“没事,你身着男装,除了我和杜若,没有别人认得出来的!”
“别别别,四师兄不让我打扰他……”桑枝情急之下,实话脱口而出。
昆仑冷笑,更加无所顾忌地拉着桑枝去对门医馆了。
存和堂里热闹得很,大多是病人的咳嗽声和呻吟声,还有病人之间相互闲聊的声音。走近存和堂,就好像走上了最拥挤的街道,吵,乱。
杜若正一袭白衣,云淡风轻地端坐在一张简单的桌子前,眯着眼睛,给病人把脉。
行医的杜若,是桑枝最喜欢看到的样子,认真,慈悲,超凡脱俗,不似一般的凡夫俗子。
“你以为他真的在看病?”昆仑趁乱混进人群中,跟桑枝耳语。
“难道不是吗?”桑枝反问,杜若显然是在给人看病,这毫无疑问。
“你不是懂些医术吗?你待会儿瞧着就是了!”昆仑神秘兮兮地卖起了关子。
躲在人群里不起眼的地方,桑枝竖起来耳朵,擦亮了眼睛留意观察杜若的言行起来。她原来不想这么盯着的,显得多不信任杜若似的。但昆仑既然那么说了,她便要用事实来证明杜若的好。
两个病人看下来,桑枝也开始感觉到了异样。不就是普通的感冒吗?普通的草药就行了,为何杜若都开的是昂贵的,中看不中用的药?以杜若出神入化的医术,不应该啊!
昆仑适时地解开了谜底:“你以为真的是义诊吗?是以义诊之明为存和堂赚大笔的银子呢!杜若看病是不收诊金,可是药钱贵啊,早就把诊金的钱给赚回来了!”
“没有理由啊,我师兄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赚的钱也是存和堂的,他自己又得不到,没理由这么做呀!”桑枝根本就不相信。
昆仑冷笑:“你以为呢?当然是杜若也可以分到一部分银子了!”
“武馆不是经营得很好吗?师兄没理由去赚这份不应得的钱!”桑枝决定相信杜若,并且凭着自己不大的个头,穿过人群,想要离开。
“桑枝,眼见为实!你不相信我,总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接着观察,你就会发现你师兄还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哦!”昆仑跟了上来,继续游说。
“即便是师兄做了什么,他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也许劫富济贫也说不定。”桑枝把事情都往好处想,“你要干嘛你自己干吧,别老拉着我!我还有事!”
昆仑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眼看着桑枝就要走出医馆了,她死活拉着桑枝,不让走。
这样的拉拉扯扯的行为比较惹人注目,很快便有一圈人围了上来,就连杜若和在柜台内算账的董鸣柳都惊动了。
“你们来捣什么乱?”杜若一看都是自己的人,便放下手里的事,走了过来,声音不大,似乎很怕被别人听见。
“哦,桑枝来武馆找你,说有事,我就带她过来了!”昆仑黑白颠倒,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桑枝。
“现在没事了,师兄,你忙你的!”桑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被这么多人瞧着,她很不自在。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干嘛遮遮掩掩的呀!”昆仑不依了,就是不让桑枝走。
桑枝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丢人,小脸拉得老长的,正要气呼呼地指责昆仑的任性,董鸣柳过来了。
作为医馆的老板,董鸣柳自带霸气,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笑盈盈地看向桑枝:“哟,您是来看病的吧?里面请啊,站在门口干嘛呀?”
瞧董鸣柳的眼神和她招牌式的笑容,桑枝知道,她大概是认出自己了。
“对啊,不舒服就去看大夫,站在门口影响人家做生意。”昆仑是非颠倒地起哄。
桑枝被架到这个份上了,众目睽睽之下,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只能任昆仑拉扯到了里面。
董鸣柳客气地带她们来到了只有贵宾才能待的地方,小小的空间里,稍微安静了一些,还有上好的茶水招待。杜若已经把手上的病人都交给了存和堂原来的坐诊大夫,也跟了过来。
“桑姑娘这是想好了吗?”董鸣柳坐上主位,不可一世地昂起头来问道,“我以为桑姑娘会明天才来呢!”
“不不,你误会了!我是被昆仑拉过来的!”桑枝连连摆手,现在就比试医术?她是死定了嘛!
一旁的杜若和昆仑压根就没有听懂这话里的意思。
杜若眯起了眼睛:“你们认识?桑枝,你需要想好什么?”
桑枝刚要解释,便被董鸣柳抢了话头:“认识,你二姐介绍我们认识的。我们约好了,明天上午比试比试医术。”
杜若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一脸无辜的桑枝:“医术?桑枝,你有吗?”
桑枝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医术不行,可从杜若嘴里这么轻易地说出来,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是她非要比的,我没有同意。”桑枝气馁地低着头,喃喃道。
“鸣柳,可能你不了解我师妹,她是不可能与你比试的!”杜若也坚决反对这种事情。
桑枝的心里多少有些别扭,这么多年,杜若都是喊她名字的,现在最多喊一声师妹,生份得很,现在却亲密地喊“鸣柳”,一看就知道关系匪浅。
“比着玩而已,怎么,你舍不得?”董鸣柳故意说得很轻松,“你这小师妹啊,就是被你保护得太好了!”
“这不是舍得不舍得的事,我师妹的医术……她压根就没学过医术!”杜若也不顾及桑枝的面子了。
“没学过?怎么可能!杜若,以咱俩的关系,你没必要跟我撒谎来保护你师妹吧?”董鸣柳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杜若的眼神我见犹怜。
“不是没教,是她没学。我师父弟子多,都是男的,我师妹大部分时间就是跟着不同的师兄玩,没有好好学!”杜若在董鸣柳的面前,几乎毫无保留,直接出卖了桑枝。
桑枝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可又无从争辩,杜若说得没错,她确实没有好好学,时间都玩掉了。可是,杜若也不能在一个外人面前这么说她吧!
董鸣柳掩嘴一笑:“难怪二姐今天说她不学无术呢,原来是真的!好吧,就看在杜若的面子上,我不跟你比试了!杜若都那么宠着你了,我也宠你点好了!”
董鸣柳的口气,就像是杜若的妻子,桑枝的嫂子一般。这下,不仅仅是桑枝不开心了,昆仑也再也忍不住了。她轻轻挽起桑枝的胳膊,捏着嗓子,柔声说道:“不用,我们家桑枝,有我跟杜若宠着就够了!”
桑枝夹在中间很不是滋味,她的两个情敌,拿她做棋子相互争夺她的男人,而且,这个昆仑,动不动就挖坑给自己跳,啥时候宠过自己。
原本还洋洋得意的董鸣柳被昆仑呛住了,委屈地看向杜若,可怜兮兮地娇嗲:“杜若~你看她们……”
杜若终于站了出来,阴沉着脸:“行啦,桑枝,你回府里。昆仑,你回武馆!”
不由分说的口气,不容商量的命令。昆仑和桑枝互视一眼,碍于人家的地盘不便发作,都怂着肩离开了。
贵宾室里,董鸣柳右手轻轻攀上杜若的肩膀:“别太严厉了,都还是孩子!”
杜若看她一眼,眉眼含笑,颇为欣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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