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叫沐瑶
唐兮是真的开心,霍谨言再一次救了自己,如同每一次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样,这一次若不是霍谨言及时的来了,让山贼的守卫大乱,恐怕她很难全身而退,况且这会儿马上就天黑了,山路崎岖难走不说,还很可能有猛兽,她独自下山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看着满脸喜悦的唐兮,霍谨言莫名觉得心中柔软了一下,之前心中起来的一点戾气也好似被这个笑容一点一点打消了下去,他抿了抿唇,板着脸训斥了一句,“下次不要再乱跑了。”
唐兮连忙点头,她也知道这次是自己闯了祸耽误了霍谨言的事,怕霍谨言生气,所以她表现的异常听话,但点头之后她就看到了一旁的付静兰,不禁微微皱了下眉,“你怎么在这里?”
付静兰身子微微一僵,随后立马眼中含泪,咬着唇说道,“太好了唐姑娘,幸好你没事,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回去之后实在担心你,所以听说他们要来救你就立即跟过来帮他们带路了。”
唐兮闻言面带诧异,这付静兰还真的回来救她了?不过见没人反驳她的话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了,想着她看了一眼霍谨言,估计付静兰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担心她被救出来之后会秋后算账才跟了过来。
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理,总归是帮了忙的,在这一点上唐兮都该感谢她,于是她倒也没有深究,只面色淡淡的道了一声谢就没再说什么了。
见唐兮没有追究她之前行为的意思,付静兰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唐兮没有多说什么,否则恐怕要破坏了她好不容易在霍谨言面前刷出来的一点好感。
而此时对面不明情况的山贼,看到对面突然出现的女子,一个个都愣住,莫老二更是诧异道,“大当家,那是唐兮?她怎么会在这儿?不对呀,她在这儿,那喜房里那个又是谁?”
程南听到莫老二的问题,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没好气的完了他一眼,“给老子闭嘴!”
然后随即那个如同他梦魇的声音就再一次响起,带着得意的笑,“与你们大当家拜堂成亲的自然是我呀!”
程南身子一僵,然后转过头去就看到一身男装的上官宇从树上跃下,直接跳到了他的旁边,歪着头似笑非笑道,“相公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
她这会儿是一身男装,声音也经过改变显得了一点,怎么看都是一个男子,于是这会儿众人看着他们的表情就有些微妙起来。
程南脸色黑如锅底,咬牙切齿道,“别给老子捣乱,老子还有正事要办!”
上官宇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来帮你的么?你怎么能说我是来捣乱的?”说完她越过程南上前一步朝着下面的唐兮喊道,“唐姑娘,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我当初为什么会晕倒?”
“……”看着上官宇恨的磨牙的样子,唐兮知道自己当时做的事是被发现了,于是她微微后退一步,脸色带着尴尬的笑,“呃……呵呵,你别生气呀,这都是误会!误会!”
“我误会你个大头鬼!有仇不报非君子,你别想小爷就这么算了!”
听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威胁唐兮,陆铮顿时就不干了,指了指自己身后整齐的队伍嘚瑟道,“你确定要在现在来威胁我们?”
上官宇看着陆铮那嘚瑟的样子顿时更气了,呵呵冷笑了一声,“好啊,能耐了啊,别以为有人罩着就没事儿了,我跟你没完!”
“……”唐兮头痛的看了一眼陆铮,心说这货坏事的能力真是一级棒,想想上官宇缠着程南的架势就知道被她盯上了后果有多严重了,本想解释清楚是个误会,但是现在显然说什么都晚了。
于是她也不解释了,反正山高水远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还两说,想着她便仰着头对霍谨言说道,“大人,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霍谨言目光一顿,渐渐眸光又冰冷起来,淡淡道,“召集了这么多人,都还没剿匪,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唐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虽然她不认同程南的做法,但其实她对程南印象并不算太坏,同样她也觉得这些山贼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就说当初他们抓了她们三个女子上山,付静兰是要嫁给程南的所以没人敢对她造次,但她和那丫鬟桃儿就完全是两个没什么用处的人,若真是穷凶极恶的人,他们不可能不做什么的。
人都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所以其实对于这些人唐兮是动了心恻隐之心的,她不想他们被杀掉,而更希望他们能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于是听见霍谨言说要剿匪,她顿时就有些急了,连忙说道,“大人,我并没有怎么样,况且这会儿天色已晚,对方比我们了解地势,真的打起来我们要吃亏的。”
不知道为什么,唐兮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完,霍谨言的神色似乎更冷了一点……
他没有再看自己一眼,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撤兵。”
虽然不知道霍谨言莫名其妙又怎么了,但是听到他说撤兵,唐兮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她突然回头对程南说道,“大当家,我们只是暂时撤兵而已,但由于我的身份非同小可,所以这边定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以前朝廷之所以放着你们不管,不过是因为你们尚且没有触碰到雷区而已,但这一次……”她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我若是你,就会尽快解散了这寨子各回各家。”
已经调转了马头准备下山的霍谨言,听到唐兮这番明显在虚张声势的话时,微微顿了顿,然后回头又遥遥的看了程南一眼,程南被这目光看的脖子一凉,正想说些什么,可那人却已经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了。
程南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然后目光又有些复杂的看向了唐兮,他听出了唐兮话中的意思,她是在借机提醒他……
唐兮说完这番话正准备跟上队伍,然而又突然想到一事,于是又回头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对了大当家,这帕子我就带走了,愿咱们后会无期!”
这一次说完话,唐兮是真的走了,没有再停下或者是回头。
程南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原来那帕子是被她捡去了,所以她已经知道了她救过自己一命的事?他抿了抿唇,突然大声喊道,“喂!你到底是谁?”
已经走出去很远的唐兮听到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然后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京城,沐瑶!”
说完之后唐兮美滋滋的想着,自己也能冒充一回京城第一美人呢,感觉倒还不错。
而这时霍谨言目光凉凉的回头瞥了她一眼,“胡闹。”语调中似带了一丝不赞同,但却又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唐兮微微一愣,随即就想到她随后报出的名字,其主人可是迷恋霍谨言多年呢!自己倒是光想着沐瑶那京城第一美人的美名而把这茬给忘了!不过看这架势,莫非霍谨言也并不是全然没有过心动的?
她抿了抿唇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我就是觉得好玩随后一说,他们又不会真的找到京城去,就算找到了京城也一定会立马发现被骗了的,所以当是不会给沐瑶小姐带来什么危险的。”
“凡事都有例外,说话行事还是小心为上。”话是这么说,但霍谨言却始终没有拆穿她。
于是“沐瑶”这个名字,就这样被深深烙印在了上官宇和程南的心中。
待人都走的没影了,上官宇才凉凉的说了一句,“行了相公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咱们回去继续洞房花烛夜?”
程南抽了抽嘴角,忍着心中的怒气对上官宇说道,“你听着,我之前不知道是你,所以这门婚事并不作数,你还是下山吧!”
“靠!程南你什么意思?吃了不认账是吧?我告诉你,想让我下山门儿都没有!窗户也没有!我不管,反正我们都拜堂成亲了,你就是我相公!”说这话,上官宇如同八爪鱼一般跳到了程南的背上,死活不肯松手。
程南脸色黑如锅底,使劲儿甩了两下,可是上官宇纹丝不动,于是他咬牙切齿道,“你给老子下来!”
“我不!除非你承认你是我相公!”
“你下不下来!”
“就不就不!”
……
莫老二等人在一旁面面相觑,这是……打情骂俏?得嘞,还是别耽误他们大当家做“正事儿”了,散了吧散了吧!
唐兮等人再一次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唐兮早就累的不行,转头就回到房间呼呼大睡去了。
付静兰一个大家闺秀,自然更是疲惫不堪,但她倒是顽强,硬是强撑着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尝试与霍谨言搭话,“此次大人想来也是累极,此事因我而起,我与父亲都十分愧疚,所以待大人休息好之后,我们想邀大人来府上吃顿便饭,您看可好?”
霍谨言面带疲惫之色,他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这会儿付静兰却拉着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他心中厌烦的很,但碍于对方到底帮了些忙,所以他语气还算客气有礼,“不必了,此事与你们无关,此次还要多谢付小姐,随后我会派人登门送上薄礼,付小姐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付静兰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发白,这是想和她划清关系?她咬了咬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人不接受我的赔礼,莫不是心中还是对我颇有怨怼?”
霍谨言被对方如此姿态纠缠的有些不耐,微微拧了拧眉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付小姐与其在这里与我赔礼道歉,倒不如回去与令尊分析一下黑鹰寨为什么独独挑你付家下手?”
说着,他目光中似有深意的看了付静兰一眼,“有些事并不是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的,我本不欲多问,若是付小姐依旧坚持要邀请我去府上,那我大概也就有问上一问的心思了。”
付静兰被霍谨言看的瞬间脸色惨白,眼神躲闪着,却又强自镇定的挤出一个笑容,“大人若是不愿,小女子自是不敢多有勉强,我……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她转头就走,步伐凌乱,看起来是被吓的不清。
霍谨言对于黑鹰寨这样的存在屡见不鲜,一群自诩正义的强盗罢了,不过有一点,他们会下手的人必然都不会是身家多么清白的,况且付明那日说辞含糊,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有问题。
若是他这会儿没有别的事要办他或许会愿意淌一淌这浑水,但眼下他已经在这里耽搁太久了,想来行踪也已经泄露,若是再不走,那些人恐怕就真的要把所有痕迹都抹去了。
本想救回唐兮就立刻上路,但这会儿,他看了一眼唐兮禁闭的房门,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径自走回了自己房间回到床上休息去了。
暗处的影一见了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霍谨言不顾自己的身体要强行上路,既然行程已经耽误了,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毕竟什么都没主子身体来的重要。
唐兮在山上那几天日日睡不好,这会儿沾到床就睡着了,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她爬起来准备下楼去找吃的。
刚一开门,对门立即就有了动静,随后嫣儿就探出了小脑袋,看到站在门口的唐兮时,眼睛顿时一亮,急忙从房间里钻了出来,“唐姐姐你醒了!”
看着嫣儿激动的都快哭了的样子,唐兮顿时心中一软,好似看到了当年同样依赖自己的那个孩子,可惜现在那人已经成长为了一代帝王,再不需要她了。
“好嫣儿,吓坏了吧?别怕,姐姐这不是回来了么?告诉你,姐姐厉害的很,绝对绝对不会出事的!”她摸着嫣儿的头安慰道。
“嗤,你可得了吧!”这时候另一边的陆铮也打开门走了出来,然后就怼了唐兮一句。
唐兮朝着他瞪了瞪眼睛,他顿时悻悻的没有继续在嫣儿面前乱说了,只转而说道,“是不是饿了?走,下楼小爷请你们吃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唐兮满意的点头,然后对着嫣儿说道,“你和你娘吃了没?一起下去吃顿好的?”
嫣儿摇摇头,“还没呢。”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陆铮一眼,然后略显忐忑的问唐兮,“可是我们可以么?”
不等唐兮说话,陆铮就翻了个白眼傲娇道,“一口饭我还是请的起的,你去看看都谁醒了,一块儿叫下来吧!”
看着嫣儿欢喜的跑开了,唐兮渐渐收了笑,然后和陆铮一前一后的下了楼,趁着别人都还没下来的时候,唐兮凑近了陆铮问道,“哎,大人这几天有没有生我的气?”
陆铮没好气的弹了她脑门一下,“你还知道三哥会生气?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怎么净会惹麻烦呢?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么?还学人家英雄救美,真是脑子进水了!”
唐兮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那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说完眼看陆铮又要发作,她急忙抢先一步转移了话题,“不过大人怎么会愿意亮明身份来救我的?”
“这话问的可就小人之心了啊,你失踪之后三哥不知道有多担心,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就在那研究鹰嘴山的地形图了,结果你居然问这个?”陆铮有些不满的回答道。
唐兮愣了愣,担心她担心的几天没有好好睡觉?这还是一言不合就想杀她的霍谨言么?她摸了摸下巴,难道凤兮的名头真的就这么好用?一时之间她倒是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心情来看待这件事了,该为霍谨言对凤兮的深情而感动还是该为唐兮注定只能是凤兮的附属品而辛酸呢?
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想起之前下山的时候霍谨言对她说的话,然后略有些别扭的说道,“你说……大人会不会其实对那个沐瑶还是有点意思的呀?”
陆铮对她这话题跳跃性一时有些没跟谁,不禁傻傻的反问了一句,“你说啥?”
唐兮轻咳了一声,“就是……之前我下山的时候不是报了沐瑶的名么?当时大人不高兴来着,所以你说会不会大人其实对沐瑶有意而自己还没意识到?”
陆铮愣了一下,然后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看着不像啊?”
唐兮瞅了一眼陆铮,随即想起之前自己猜测陆铮喜欢沐瑶一事,心说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陆铮再怎么也不可能承认霍谨言也喜欢沐瑶啊,不然他岂不是彻底没戏了?
正巧这个时候嫣儿母女加上几个侍卫也都下了楼,于是唐兮就收了话题没有再多说了,只是心中还是猜测霍谨言其实对沐瑶有那么些意思。
霍谨言这一觉睡的有些长,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如此唐兮也彻底相信了他是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了,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霍谨言睡这么久的。
次日一早,霍谨言终于醒了,得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还微微怔了一下,显然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或者说他自凤兮死后,就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没想到这次救出唐兮之后自己竟能安稳的睡上一天一夜。
待用过早饭之后,在此处耽搁了几天的人终于再次上路了。
而与此同时付静兰也得知了他们离开了的消息,气的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好些东西才算消气。
付明见女儿安静下来了,急忙小心翼翼的上前劝道,“乖女儿你别急,你如此优秀,总是会有出头之日的,且再等等!”
听见付明的话,付静兰却更生气了,“你还说!若不是你做的那些好事,丞相大人怎么会那样对我?呵,早晚有出头之日?这世上还有哪个人能比的上身处高位又容貌俊朗的霍谨言?”
付明看到女儿伤心的样子也是难受不已,这会儿听到她的反问,脑中灵光一闪,突然一拍巴掌说道,“有啊!你怎么忘了,刚刚登基的皇上可比霍谨言还年轻许多,权利更是至高无上的,他如今刚刚即位尚且没有选妃,正是最好的人选啊!”
付静兰微微一愣,顿时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不过到底还是有些理智在的,她咬了咬唇低下头去,“……可连丞相我都攀附不上,皇上又怎么可能?”
付明咬咬牙,“这世上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儿!你且等等,这事儿就交给你爹去办!”
这一次霍谨言一行人路上倒是没有再遇到什么波折,经过五六天的赶路之后,顺利的来到了舟山郡。
此处正是嫣儿和她母亲的目的地,这一路和她们相处,也有了些感情,这会儿要分别唐兮还有些舍不得,想了想她向霍谨言请示道,“大人,我可不可以亲自送嫣儿他们过去?否则若是那位友人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搬家了,嫣儿可就没地方可去了。”
霍谨言思索了片刻才应道,“也好,此处我同样有一位故人在,我顺路去看望一番,你也速去速回。”
唐兮本来没报太大希望,却没想到霍谨言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顿时高兴不已,“多谢大人!这次我一定快去快回,绝不惹麻烦!”
陆铮撇了撇嘴,“你的保证还能信?你可得了吧,还是小爷我跟你一起去也好看着你一点!”
“……”唐兮发现自从发生了上一次的事之后,她的信誉度几乎为零了。
不过还不待唐兮说什么,霍谨言就对陆铮说道,“你跟我一起,那人也是你父亲的故人,于情于理你也该去看看。”
说完又对唐兮说道,“至于你,我会让影二跟着你。”
唐兮摸了摸鼻子,“好吧,那就一起。”
于是几个人就分道扬镳,约定两个时辰之后还在这里汇合。
唐兮几人拿着嫣儿父亲留下的地址一路询问,磕磕绊绊总算是找到了地址上说的地方,然而一敲门才知道,对方果然搬了家。
“那你可知柳伯伯一家搬去了哪里?”嫣儿询问道。
“唔……我依稀记得是搬去了城西那一片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
于是他们又往城西赶,一路走一路问,总算是找到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然而还没等叩响大门,大门自己就开了,然后唐兮就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霍谨言和陆铮……
唐兮惊讶的张了张嘴,“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霍谨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嫣儿母女,然后微微侧身询问道,“莫非你们说的就是柳中州?”
他这一侧身,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就满脸诧异的看向了唐兮三人,随后目光停留在郑嫂子的脸上,满脸惊讶道,“你是……弟妹?”
郑嫂子同样满面激动,“柳家大哥!是我!”
唐兮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幕,后知后觉道,“原来……咱们要找的是同一个人啊?”早知道她们跟着霍谨言就好了啊!结果却饶了这么大个圈子!
柳中州这会儿脸上满是激动之色,看着嫣儿说道,“这就是嫣儿吧?都这么大了!来,让柳伯伯好好看看!”
嫣儿乖巧的上前朝着柳中州行礼,明明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可这会儿礼数却很是周全规范,“嫣儿见过柳伯伯。”
柳中州笑呵呵的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才想起来问道,“诶?弟妹,怎么不见郑老弟呢?”
郑嫂子闻言眸色黯淡下来,“他……他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实在没办法才来投奔你的!”
柳中州闻言神色大震,随后就满面悲戚之色,过了许久才总算和缓下来,然后神色哀伤的对郑嫂子道,“抱歉,我刚刚太激动了,倒是忘了请你们进门,来,我们进去说!”
唐兮正想跟着一块儿进去,却突然被霍谨言拉住了手腕,“我们走。”
柳中州闻言,这才想起来霍谨言还在一旁,于是挽留道,“霍兄说在等你的人就是这位姑娘吧,如此不如一同用个便饭再走?”
“不必了,我们还有事,日后再来拜访。”
“等等!”唐兮却突然出声,看着霍谨言说道,“既然我们说的都是同一个人,如此有缘,不如也让我搞清楚来龙去脉再走?”
霍谨言微微偏开头,避开了唐兮那略显咄咄逼人的目光,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才开口道,“你当真要知道?”
唐兮微微用力挣开了霍谨言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然后毫不迟疑的跟上了嫣儿的脚步。
霍谨言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对身边的陆铮说道,“走吧。”随后也迈步跟了上去。
一旁的陆铮满脸问号,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有心问上一问,人却都已经走光了,如此,他也只能无奈跟了过去。
唐兮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但是当他们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人的声音时,她的身子还是不可控制的颤了颤。
“中州,霍大人送走了么?”那声音透着老态,应当是一个老爷子的声音,想来该是柳中州的父亲。
唐兮站在门口只微微顿了一下,就坚定迈开步子同嫣儿母女一同走了进去。
“爹,你看谁来了!”柳中州打开里屋的门,朝着一旁让了让,然后嫣儿母女就出现在刘老爷子的面前,柳中州怕自己父亲没认出来,还特意解释了一下,“爹,是郑老弟的妻女。”
郑家嫂子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老人,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老爷子别来无恙。”说着将嫣儿往前推了推,“这是我的女儿,郑嫣儿。”
嫣儿十分机灵懂事的朝着老爷子拜了拜,“嫣儿见过柳爷爷。”
老爷子见了故人十分开心,“好好好,一转眼嫣儿竟都这么大了……”说着他又连忙道,“都杵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嫣儿母女都走进去了,唐兮却木着身子没有动,陆铮有些疑惑的推了她一下,“干嘛呢?进去啊?”
唐兮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掩饰着自己的表情然后抬腿迈了进去,而霍谨言则微微有些疑惑的看着唐兮的失态,随即上前一步问道,“你见过柳老爷子?”
自从刚刚见了柳老爷子,唐兮的反应就有些不对劲,所以他不得不如此猜想。
唐兮抿了抿唇,再抬头脸上已不见半分阴霾,“没有啊,我怎么会认得这里的人。”
霍谨言愣了愣,仔细的看着唐兮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道刚刚大概是看错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那边柳中州已经同老爷子粗略解释了一下唐兮的身份以及三人要一同留在这里吃个便饭的事情。
接着先是郑家嫂子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起了霍谨言的身份,之前霍谨言为了救唐兮虽然表明过身份,但那会儿她们都在客栈里并不知晓,如今见柳家父子竟都认得霍谨言,不免好奇。
柳中州先是愣了一下,“你们不是一起来的么?莫非还不知霍兄的身份?”
霍谨言接过了话头解释道,“我们只是路上偶然碰到,一路上多有不便我并未表明身份,也不曾问起郑家嫂子的身世。”
柳中州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我就重新为两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当朝丞相霍谨言霍兄弟,而这两位……”说到这里大概是想到自己兄弟的惨死,柳中州眸色暗淡了几分,“她们是郑英之子郑立新的妻子和女儿。”
唐兮听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郑英,曾经的太子太傅,她的恩师。
柳老爷子大名柳尉风,曾经的吏部尚书。
从前的两人无不是朝中令人无比敬佩的元老级人物,可后来因与怡亲王作对,最终举家被女帝凤兮发配边疆……
唐兮没有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再见到柳老爷子,更没想到,今生今世竟是再无缘见到自己的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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