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中年男子的话,秦朗二话不说就放开了抓住男子衣襟的手,“敢问先生宜春楼是何地?”
不同于方才的鲁莽,现在的秦朗显得文质彬彬。
“哎呀,我说小伙子哟,你该不是本地人吧,宜春楼啊,就是咱这城里最有名头的青楼了。”中年男子的脸上堆着邪笑。
刚才他说什么?他说,宜春楼竟然是青楼吗?梁毓怎么会到了那种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梁毓姑娘是做什么的?”秦朗的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中年男子乐得开怀,“这青楼里的姑娘能做什么呢?无非卖身或者卖艺咯。你问的这位梁毓姑娘啊,是前几日宜春楼花魁大赛刚刚选出来的花魁啊,据说是自花魁比赛之后,便再没有公开露过面,可是有不少王公贵族豪掷千金只为一睹芳华,最终都还不是被老鸨给拒之门外了。”
秦朗一听,心中担忧更甚,“请问这宜春楼怎么走?离这里可远?”
“咯,就往这个方向走,一刻钟就能到啦。”中年男子伸出自己肥大的手,给秦朗指了个方向。
秦朗朝着中年男子所指的那个方向直直望去,梁毓就在哪里吗?找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关于她的消息了。
虽然这个消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至少,他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搜寻了,只要有了方向,其他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好多指教,那小生就先告辞了。”说罢秦朗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宜春楼走去。
看着秦朗急急;离去的背影,中年男子朝自己的邻居哂笑道,“嘿,老李啊,你说这小伙子和那梁毓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还不简单吗,要不就是慕名而来,要不啊,就是这梁毓姑娘以前在外面的情郎啊,早我看来这后面一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嘿嘿嘿……”中年男子的邻居的表情显得十分猥琐。
“我也这么觉得啊……”说着两个人相视而笑。
毓儿,等等我,我马上就能找到你了,马上我就能救你出来了!秦朗在心中不断地祈祷着,祈祷梁毓不要发生任何事情。
不多时,秦朗就越老越接近闹市区,街上人声鼎沸,秦朗的呃心里却乱得不得了。灯红酒绿之间,秦朗远远地就看到了宜春楼的硕大招牌,还有不少衣着暴露的女子正在门口招徕客人。
不觉心中冒出一丝厌恶,可是秦朗没有选择,不管他喜不喜欢这种环境,他都必须进去,因为,梁毓在里面。
“哟,好俊俏的一位公子哥,要不要我来陪陪你啊……”门口女子的话语魅到人感觉酥到骨子里。
秦朗闻到女子身上浓浓的脂粉味,只觉得恶心到想吐,可是为了见到梁毓,他却不得不忍受。在几位女子的簇拥之下进入了宜春楼,满室的萎靡气息让秦朗觉得快要窒息。实在受不了了的秦朗推开了摊在他身上的女子,“你,帮我把你们这的老鸨叫出来一下。
老鸨听到有人叫自己,只以为是富家公子,连忙屁颠屁颠地就跑了下来,一瞧见秦朗眉宇间的贵气,更在谄媚地开口道,“这位公子,不知找老身有何贵干?可是想要见我们这儿的哪位姑娘?”
秦朗淡淡点头,浑身都散发着优雅的气质,“在下确实是有此意,不知您可否通融些许呢?”
老鸨大笑,“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是了,哪有什么通融不通融的。”老鸨语气中的套近乎的意味太过明显了。
“|我要见梁毓姑娘!”秦朗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尤是见过不少市面的老鸨也被秦朗的气势给怔住了,继而转眼看到了秦朗手中抱着白狐,更加确信眼前的男子必要身份不简单。
虽然还是希望可以继续保持梁毓和清的神秘感,但是她更加知道的是,得罪了现在面前的这个主,以后她们宜春楼的生意可不好做了。
再次摆上招牌式地假笑,伸手朝着楼梯的方向对着秦朗恭敬地说道,“来,公子有请,请跟我来。”
说着自顾地领着秦朗来到了梁毓和清的房门前,“毓儿,清儿,你们快来开一下门,有位贵客来看你们了!”
梁毓和清本来正在聊天,突然听见老鸨的呼声,连忙停止交谈。清轻轻起身,走到门边开了房门。
自从花魁比赛之后,梁毓和清的生活一直很安静,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搅。像老鸨这种人口中说出来的贵人,那就肯定是名门望族之人了。
梁毓本来还在想着会是谁,却不想在自己好奇地抬眸之时,看到了好久没有见到的秦朗,她的下巴震惊地快要掉下来了。
在她和秦朗的眼神子啊空中交汇的瞬间,她看到了秦朗眼中明显的安抚意味。他的意思是让自己稍安勿躁,千万不可以露出马脚。
“公子,这位就是我们的梁毓姑娘。”老鸨引荐梁毓给秦朗认识,却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们两其实早就认识了。
“毓儿,这位公子是……”老鸨正待要介绍秦朗给梁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秦朗的名字。
这个时候,秦朗适时出来打破尴尬的气氛,“在下郎秦。久闻姑娘芳名,今日特意前来一睹芳华,不知姑娘是否赏脸呢?”
听完秦朗的自我介绍,两个人心中的都笑开了花,一个自然是那老鸨,郎氏在这座小城,可是一个大家族,今天她果然没有看错。
从她第一眼见到秦朗,她就猜到了秦朗的来头一定不简单,这次可真的是好啊,假使郎公子看上了毓儿,那么她们宜春楼今年一年的盈利就指日可待了。
而那另一个个人,自然就是我们的梁毓了,她听秦朗姿这么介绍差点就要憋不住笑了,秦朗,郎秦,还真的是亏他想得出来啊。
看见了秦朗和梁毓互动的烟波眼波,老鸨心下大喜,一时竟是站在原地忘了退出去。
秦朗看着老鸨就这样站在原地发呆,连忙开口说道,“您就先下去把,让我和梁毓姑娘好生谈谈。”
在秦朗的提醒下,老鸨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连忙打起了哈哈,“是是是,老身这就下去,公子不要介意,还望公子可以和毓儿好好聊聊。”
说着就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给梁毓使一个眼色,意思就是希望梁毓可以紧紧抓住秦朗。
梁毓回给老鸨一个放心的表情,然后目送着老鸨彻底走开。然后神经兮兮地走到门边,确定门口没有人以后。
梁毓这才狠狠地舒了一口气,“秦朗,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这么多天了,我真的好想你啊!”
“真的?”秦朗将白狐转到自己的左手拖着,右手轻点了一下李悦的鼻尖。
梁毓看到秦朗的动作,突然觉得面上一红,“呃,那个,也没有啦,我,我的意思是啊,我,我好想念白狐啊,对不对,亲爱的,你想不想我啊?”说着梁毓就顺手从秦朗怀中抱走了白狐。
白狐一阵郁闷,轻轻挣了一下,梁毓则是更紧地抱住了白狐,让她实在挣脱不得。秦朗看着梁毓这幅样子实在觉得哭笑不得。
就在他转眸的一瞬,才发现这房间里竟然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这位是?”秦朗看着清诧异地问道。
“喔,对了,我都忘了给你介绍,她叫清,是我被棒来这里的时候遇到的朋友,如果没有她,我生活得绝对没有这么快活,你也不知道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了。”梁毓赶忙解释道。
秦朗听罢对着清微微躬身行李,“这么多日劳烦姑娘担待了,毓儿她那么笨,若非姑娘认真照看,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子好好地出现在我面前。”
“秦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我和毓儿也是朋友,相互照料本就在情理之中,毓儿也帮了我不少。”清淡淡微笑。
梁毓见两人不断推脱还把自己当肉球一样在话题里滚来滚去的,实在受不了了,只得插上话来,“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在说了,咱这好不容易见面了,怎么着也得说点有意义的话题吧。”
“嗯,你说的是,来,跟我走!”秦朗拉着梁毓的手就不由分说地向着窗户的方向走去。
梁毓愣是一惊,“喂喂,你干嘛啊?你要带我去哪里?”
秦朗微微一怔,“你觉得这还有疑问吗?我当然是带你离开这里,难道你还想继续待在这儿?”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只是,你打算就只带着我走吗?”梁毓有点担忧地望向清。她还记得自己曾将答应过清,她们之中不管是谁现有机会离开这里,一定要带上另一个人。
当时,梁毓一直以为先有机会离开的必定是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秦朗居然快一步找到了自己,现在先能离开的竟然会是自己。
不过既然曾经许下过承诺,那么她梁毓就会一直贯彻下去,今天她定是不会丢在清一个人在这里的。
秦朗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再次忽略了那个女子的存在,许是自己太过担心梁毓了才会这样的,“清儿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和我们一起离去呢?”
“只怕多个人呢,你们离去的风险又会增高,你先带着毓儿走吧,不用管我,这里一切有我担待着。”清神色淡定,却是在催着秦朗带梁毓走。
秦朗看着面前女子临危不乱的神色,心中倒是很有几丝钦佩,天下间有这番气度的女子并不算多,清虽然不是秦朗遇见的第一个这样的女子,但是依然还是给秦朗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清儿姐姐,让秦朗带我们一起走把,你要相信他,他很厉害的,带着我们俩一起逃出去一定不是问题的!”梁毓继续劝着清。
还不待清说话,秦朗已经接过了话茬,“清儿姑娘便不要再推辞了,再多说便是不相信秦某的能力了。”
秦朗的一番话说得波澜不惊,但是却在清的心湖中激起一道大大的涟漪。
秦朗将随身带着的一条绳子绑在房间窗户的栏杆上,随后让梁毓先顺着绳子爬了下去,继而是清,最后自己才顺着绳子准备下去。
正在秦朗准备迈脚的时候,老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郎公子,这时候也不早了,梁毓姑娘也需要早生休息了,你若是想见梁毓姑娘,老身明日再给您安排见面机会就是。”
秦朗也不应声,连忙伸手敏捷地顺着绳子爬到了楼下,冲着梁毓和清焦急地说,“被发现了快跑!”
说着三个人和白狐开始了像亡命之旅一样的狂奔。
半天得不到秦朗和梁毓的回答,老鸨却也不敢直接推门进入,她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郎先生,你不说话的话,老身就先进来了。”
又伏在门口听了很久,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答复,老鸨心下大叫不好,连忙伸手推开门扉,此时房中哪里还有人影。
一阵风顺着还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吹进来,老鸨连忙起身到窗户边查看,竟看到了一条拴在栏杆上的绳索。
焦急地顺着窗户望下去,还看见正急着逃走的秦朗、梁毓和清三人,老鸨连忙叫来侍从,“来人啊,快给我去追刚刚那男子还有梁毓和清儿!”
一行手下得令立即前去追捕,梁毓只觉得自己跑得心都要挑出来了,可是偏偏不可以停,一旦停下来被抓住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三个人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慢慢的身后的追赶声慢慢减弱知道消息。秦朗淡淡开口,“好了,不用跑了,我们已经跑了够远的了,他们找不到我们了。
梁毓这才慢慢停下了飞奔的脚步,双手叉腰,喘着粗气说道,“终于逃出来了,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啊,太舒服了!”
清本是弱性体质,跑了这么久以后明显脸色有些发白,可是她还是佯装没事人一样地开口,“今夜多谢二位相救,来日清儿比感激不尽!”
“嗨,你快别说这么多了,这么多天来,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家人了,我怎么可能在自己逃命的时候剩着家人继续受苦呢?带你出来本就是我们之前的约定,所以其实这些你都没有必要计较的。
“毓儿说得有理,今日我们就到此了,不知姑娘有没有什么要去的地方,我和毓儿为了践行了再走。”秦朗简洁地说道。
清听了秦朗的问话,脸上是明显的怔愣,“其实我,哪有什么地方去呢。”语气略显凄怆。
梁毓再次开口,“清儿姐姐,既然你也没有想去的地方,那不如和我一道吧,我们此行是为了去边疆寻找我的亲生父亲,你要不要一起?只是路上估计会十分艰辛。”
“我怕什么吃苦呢?”清的声音轻轻浅浅的,让人听了就只觉得无限的心疼袭上心头。
秦朗也放缓了语气,“那清儿姑娘便随我们一道吧,无论如何,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就这样,他们的寻父之旅多了以为同伴,一路上更是欢声笑语不断,就仿佛他们仅仅是出来踏青游玩的。
所谓世事难料也许就是为了来形容他们的遭遇,长达几个月的边关路上似乎一直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直到,某一日的清晨。
他们还是像往常一般,大早就收拾好行李盘缠从客栈出发,这座城,是离边关第二近的城市,已进入此城边境,秦朗就明显地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不少流民正在不断搬着自己的东西往城外赶,模样是说不吃的惊慌惶恐。
秦朗随便止住了一位青年男子,“不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呢?为何如此慌张?”
男子听秦朗明显还不知道这边的事情,连忙解释道,“边境已经开战,我们这小老百姓如果在不赶紧逃走,自寻生路的话,便只能沦为这铁马金戈下的冤魂了。我看你们是刚到这里来吧,我劝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已经太危险了。不管有什么事情还是先放下,毕竟哪有什么事情是比活命更重要的呢?”
说完这年轻人就继续往前走去,就好像,现在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都在向阎罗王靠近。
年轻人的话让同行的三个人俱是一惊,原来边疆竟是战火已燃吗?那为何昨日在前路都没有任何关于战争的消息。
梁毓今天才明白了什么交天高皇帝远,纵使战火已经燃遍边城,身在帝都的皇帝估计还是对这些一点消息都还没得到。
梁毓想了想,突然又觉得情有可原了,这里是古代不是吗。这里的通讯手段那么欠缺,加之一层层官僚网上通报,等开战的消息传到皇帝耳中的时候,估计边城早已被夷为平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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