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就这么相信秦朗的能力?不怕他把整个天阳国毁掉?”元烨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光亮。
天阳国国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相信朗儿,他一定可以把天阳国治理得比我还好!”
听着天阳国国君信誓旦旦的话语,元烨的心中有一丝几不可查的失落滑过。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父子。
尽管知道自己儿子的实力还不够,可是却总是把最大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可是自己父王呢?
月朗国是一个重视武力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不过他们不在乎长幼有序,虽然元烨是嫡长子,可是他,却并不是他父王最爱的皇子。
他的父王,总是觉得其他的皇子都比他有潜力的多,从小他就在兄弟们的歧视中长大,为了赢得父皇的疼爱他努力去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骑马,射箭,舞刀,弄枪……他努力去做,去达到父皇所有的要求,可是父皇对他态度却始终没有改变。
小时候他总是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父皇对所有的弟弟都非常好,真除了自己。
最后,他的努力朝臣们看到,他也暗中勾结了很多,朝廷命官,在众人的帮助下,他最终得到了储君的位置。
现在父皇每日还是继续花红柳绿,朝廷几乎没有事情要做,最紧要的事情便是边疆的事情,然而驻守边疆的一直都是他。
他在疆场拼搏,不惜流血流汗,身上的伤疤无数,可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父皇一句,哪怕他已经做到这个田地,父皇还是不重视他。
不管他做的再怎么好,他依旧无法达到父皇的要求,他在父皇的眼中,永远只是一个失败者。挫败的感觉太过强烈,他只能在战场上找回独属于自己的成就感。
人人都说他是嗜血狂魔,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孤寂呢。他不是天生就爱杀人,是现实逼得他无路可走,为了排遣心中的怨气,他不得不这样做。
包括今日抓了秦朗和他的父皇,并且威逼他的父皇让位给他,当然不是因为他仁慈,想要让秦朗早日当上这个皇帝,而是,他想让秦朗也体会一下他的感受。
为何同为太子,他们之间的待遇却差的他只认秦朗的能力不会超过他,如果这么早,把一个国家交给他,他想看看秦朗到底能把它治理好吗?
“您真的这么肯定吗?确定在他的手中,天阳国不会被毁灭吗?”元烨还不相信天阳国的国君,会这么放心的把国家交给太子,这么相信他,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天阳国的国君,仰天长啸,“我的郎儿的能力,我当然比谁都清楚,即使他现在可能有很多东西都还不熟悉,但是我相信,等他走上正轨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好的。”
听完这些话,元烨一直伪装的自信,被彻底撕碎,他的心在痛哭,可是脸上还是习惯性的大笑,“好,有您这番话,我就放心了,现在我们便叫来属下安排下去,您现在就来写禅位书。”
“来人!快备上,笔墨纸砚!”说完,一起叫下人抬着笔墨纸砚上来,他们国家虽然不重视文化,可是还是特别要面子,因此,这一套都是十分精致典雅的。
天阳国的国君看着这一套文盏,笑的十分沧桑,“没想到朕在异国他乡禅位,还可以用的这么好的文盏,实在多谢太子殿下抬举。”
说着抬笔就是几个大字一挥而就,禅位书是元烨早就找人拟好的,现在国君需要做的,仅仅是签上自己的大名。
“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太子可否答应。”天阳国国君淡淡开口。
元烨十分诧异,“什么事,陛下但说无妨。”
“我希望,这次我禅位之后,三年内你不要攻打天阳国,现在朗儿回国后天阳国国内尚根基不稳,趁人之危恐怕也是太子殿下这种君子所不齿的事情。”国君故意用了激将法。
元烨微微点头,“您的气节,我十分佩服,您这么点有求,我还是可以达到的,只是三年以后,一旦我们再次开战,如果秦朗再次输了,我便一定不会再给他机会。”
“好,一言为定,只是,太子殿下要怎么让我安心呢?”国君心思缜密得很,既是自己已经答应了元烨的要求,那么自己肯定需要一些保证的。
元烨转念想了想,“不知陛下想要怎样的保证呢?”
“我留在你这里,也就相当于人质了,那么相对的,你们月朗国也应该留一名人质去我天阳国国内。”这些其实是国君一时间脑袋中突然冒出的想法,他也不确定元烨到底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现在毕竟是自己和朗儿的两条命都在元烨的手里,如果他不同意,什么都是白搭。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资格和元烨谈条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就这么突然地冒出了这个想法,嘴上也是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听罢,元烨转过身去,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元烨再次转回身来,认真地看着天阳国国君说道,“这样吧,舍妹现在正在你发军营之中,如果她能够和天阳国和亲,保两国几年太平,她必是愿意的,如果贵公子真的能和舍妹举案齐眉,这对于两国百姓来说,便都是好事一桩。”
天阳国国君一听,暗想这个办法倒是几号的吗,只是,朗儿会愿意娶这个异国女子为妻吗?“舍妹,为何会在我军营之中?”国君想了良久,突然意识到了元烨刚才话语中的这个细节。
元烨听罢爽朗一笑,“这便是我提议让舍妹与贵公子联姻的原由,他们两人早已互相芳心暗许,我逼您退位留在我月朗国的原因也就在此处。”
“哦。原来如此。”说着国君但是回想起来,那天在军营,陆政将军的女儿好似是十分担心朗儿的,但是相比起那个女子急切地追问,跟在她一旁的那个女子显得宁静得多。
想来那个女子便是元烨所说的他的妹妹吧,那个女子显然也是十分担心朗儿的,她嘴上虽然没有说,但是他还记得自己刚到边疆的时间,便是那个女子跟自己细细讲了朗儿被抓的经过,那时候,他很明显地捕捉到了那个女子眼眸中的担忧。
她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现在经元烨一番点拨,国君自己认为自己已经理清了三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
那便是,陆政将军的女儿暗自倾心与朗儿,但朗儿或是只把她当作妹妹,而这月朗国的公主才是真正和朗儿相爱的人。
他们两个人都比较低调,所以所有人都只以为是朗儿喜欢的是陆政将军女儿,却不想,其实朗儿来救陆政将军不让那个女子出面而选择自己以身犯险,根本就是不想让那个女子为难。
朗儿还是这么善良,估计是自己有了心爱的女子,陆政将军的女儿又缠着他,他实在不忍心伤了女孩子的心,于是和自己相爱之人便选择隐藏恋情。
想着,天阳国国君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两个孩子早就已经互相倾心了,倒是我们做家长的为他们多想了,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随后,元烨就送天阳国国君出了自己的营帐,天阳国的侍卫们看到自己的皇帝出来了,连忙抖抖自己身上的灰尘,迎了上去。
“陛下,那太子怎么说?可愿意放了我们太子?”刚才那个情绪非常激动的侍卫第一个走过来问道。
天阳国国君淡淡一笑,“他让我们过来,肯定说放了朗儿的,只是看他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侍卫也是一笑,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陛下说的是,是在下犯傻了。”说着还继续尴尬地笑着,忽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那么,陛下,他们的要求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想要从我们天阳国得到什么?”侍卫心下一惊,看陛下的脸上似乎不太好,看样子,这个顽劣的太提出的条件十分苛刻。
天阳国国君遥望着故国的方向,他心下一阵唏嘘,本是准备来救朗儿回家的,不想,现在朗儿是可以回家了,自己,估计是这辈子都要被困死在这异国他乡了。
朗儿,希望你回去后不要辜负为父的一篇心意,将来若是为父在这远方听到我天阳国国富民安,我也算心事已了啊。
从此你身边有这月朗国公主陪伴,为父也不再需要惦记着你了,你若是能幸福,为父在这里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你们回去切勿告诉朗儿朕来过边疆,只说朕派你们前来谈判,谈判的结果便是让他和月朗国公主和亲。不论如何,先让朗儿回京,再将这个给朗儿看。”说着天阳国国君将禅让书塞进了一个贴身侍卫的怀中。
侍卫十分诧异,“陛下,此为何物?您怎么说得好像您不回去了一样?还有这月朗太子竟是要让太子和他们国家的公主和亲吗?你就这样答应了,太子会不会不开心?”
“好了,就你话多,我们的命都在人家手里,现在什么不得是人家说了算,不管怎样,先让朗儿回国再说,留得青山在,以后什么都不怕。”天阳国国君的眼神这一刻变得格外深邃。
见皇帝心意已决,侍卫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只得稍作休整之后,担着元烨早就准备好了的嫁妆上了回去的路。
秦朗由于在被关在月朗国营帐之中的时候一直师傅呢不听话,不断地反抗,让整个营地的月朗国将士都不得安宁,于是元烨下令给秦朗的茶水中加了安眠药。
在被解救出来的时候,秦朗还是昏迷状态,见到这个样子的秦朗,那个比较冲动的侍卫还以为是被元烨折磨地已经不成人样。
在听了月朗国兵士的解释之后,侍卫才勉强卸下火气,将秦朗扛上了高头大马之后,一众人便离开了月朗国的营地,一路行至天阳国驻扎的地方。
缓缓地睁开眼睛,秦朗只看见满目的红光,觉得十分诧异,他再次闭上眼,重新睁开,这才确认了自己刚才看到的大红喜字。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秦朗心下实在疑惑,最后竟然不自觉问出了口。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从他的身边传来,“你终于醒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将秦朗吓了一大跳,“谁?”说着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没想到竟然对上了正躺在自己身边的清。
“你是……清?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朗的惊讶太过于明显,连语调都变得有些阴阳怪调。
清微抿唇瓣,贝齿轻轻地咬出下嘴唇,“你觉得我们这样躺在一起会是因为什么?”
秦朗这才仔细地看了看自己和清的状况,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和清躺在一起,盖着同一床大红的喜被。
“你和我……成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朗激动地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对比起秦朗的激动,清则显得淡定得多,“你不想先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吗?”
对啊,秦朗,这才想起来自己本是用自己去月朗国和元烨商量,换回了陆政将军,自己此刻不是应该还在月朗国的营地里吗?
“清,你快告诉我,我是怎么回来这里的,还有……我们为什么会?”会什么,会怎样,秦朗真的问不出口。
虽然他现在和清只是睡在一起,并没有发生日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可是梁毓呢,梁毓是不是也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别的女子成亲,尤其是这个女子还是她这一路上最亲密的女子,她的心情会是怎样的?她现在是不是正一个人在哪个嚼蜡里偷偷流泪?
不行,他必须快点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他的心就一直没办法放下来。
“我哥哥开出的,放你回来的条件便是,让我与你联姻,从此三年内天阳国和月朗国不再发生任何战争。”清淡淡地回答道。
“你说谁?你哥哥?你哥哥是睡?为何从来没听你说过,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孤儿,我们一路前来做这里也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的父母,我只以为你是因为没有父母才从来不提,原来你还有亲人的吗?”秦朗这一时间接受的刺激实在太多,他都有一些反应不过来了。
清讽刺地淡笑,“在你们面前我当然不能提起我的亲人了,因为,我的哥哥,便是月朗国的太子——元烨。”
“清,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哥哥是元烨?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秦朗实在不敢相信清所说的话。
清绝丽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诮,“我骗你做什么,秦朗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懦弱的一个人,真相明明就摆在了你的面前,你还要自欺欺人地反反复复地问,你做人真的太失败了!”
秦朗讶然,满脸都是失落与仓皇,“呵……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清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如果我说,梁毓被拐卖到青楼的时候,就是我故意为之,你会怎么想?”
“什么?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你本来只是想接近我,可是明知我不近女色,于是你开始朝我身边的人下手,也就是单纯的梁毓。”秦朗慢慢说出来自己的推理。
清终于赞成地点了点头,“没错!”
“可是,你知道梁毓把你当多好的姐妹吗?你这样做,她该有多伤心?刚开始我子啊青楼就下梁毓的时候,根本没打算带你走,若不是梁毓苦苦相求,我定是不会同意的。后来你跟着我们的一路上,我也还是一直在猜忌着你,可是每每这个时候梁毓就会一直跟我说你的好,说你绝对不会害她,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忘恩负义之人。”秦朗说得咬牙切齿。
清还是不以为意,“你爱我也好,恨我也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我都已没有退路。对于梁毓,我心里说没有亏欠是不可能的,可是今日这结果也只能怪她自己傻,认人不清。”
秦朗不敢置信地看着清的眉眼,“清,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人,早知道你现在会这样,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救下你,或者在路上我也有无数的机会可以甩开你,甚至是杀了你!”
“只是你也该知道,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一切既已成定局,谁都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些。你还是慢慢接收这个结果吧,不然出了事便不是你我二人的过节,还有天阳国和月朗国的无数百姓。”清的语气还是那么清淡,仿似不食人间烟火。
这样的语气听在秦朗的耳中却是真的极具威胁性,是的,清很聪明,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
他身为天阳国的太子,固然是不能置天下苍生的生死于不顾的,他不能杀了清,更不能和清有什么过节,否则受罪的只会是两国无辜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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