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邪王扶上榻:狂妃有点急

第118章 难得任性

  “姑娘这几日神思恍惚,皇上一门心思全在您这里,哪里会关心自己?”

  她不言,神色沉沉,“你去太医那问了药方拿回来熬吧,我先进去。”

  绿檀这才应了赶紧小跑出去。

  行至门前,几日不见,他身形越发消瘦,于桌旁端坐,眼视着灯台上跳动的烛火,有些出神,竟没有发觉进来的她。

  她沉默着收了视线,倒了一杯茶,“看什么这么出神?”

  他似乎一怔,愣愣回神,视线从她递来的茶杯移上望进她的眸,然后展颜,“回来了?”

  冉有心中一痛,别了脸低低应了声,“在宫里闷得慌,就出去走了走,不想回来晚了,倒是你,怎么生病了也不看太医?”

  “绿檀说的?”他清浅一笑,却忍不住低低咳嗽起来。

  “快去叫太医过来。”她边拍着他背边冲外喊,瞪了一眼依旧咳嗽不断的男子,语气这才冲了起来,“当自己小孩子么,生病了还这么听之任之?”

  他慢慢平缓下来,执了她手,本是病白的脸因咳嗽泛着微红,微哑的声音依旧如春日温水般。

  “我就是太理智了,如今也是难得任性一回,不知是不是晚了。”

  冉有一顿,心里恻然,他本心思剔透,她连日来的反常,只怕也是猜出了七七八八。抿了唇,没有答话,一种难言的艰涩沉默在二人间流转。

  良久,还是他起身开口,“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明日我陪你去太皇太后那里。”

  她张了张嘴发现根本说不了拒绝的话,点点头。

  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在门口一顿,她心跟着一紧。

  一瞬的沉默。

  “冉有。”

  “恩?”

  “你会离开么?”

  她的“不会”卡在喉间,而他却是兀自一笑,“是我自私了,你好好休息。”

  明明是盛夏的夜,她只觉遍身苍凉。

  绿檀端着药进来却只发现屋里只剩下一个呆坐着的女子。

  “姑娘,皇上——”

  “他回去了,你将药送过去吧。”她一顿,“务必看着他将药喝了。”

  绿檀看了眼那似乎连说话都累的女子,也不敢打扰,应了是悄声退下了。

  房间复又安静,偶的烛火被风晃的轻曳,墙面上的人影也随之晃了下,再定下来,却是又多了一道影子。

  “心疼了?”

  他摩挲着她的脸颊,她一个瑟缩,他却不容她闪躲,捏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暗暗沉沉的眸深幽而危险。

  “你这样就不怕浸猪笼么?”

  她皱眉,与他对视的眸毫不退缩,“我跟他清清白白,还有,这是我的房间,请你以后不要私自进入。”

  娄朝王哼出一声笑,心情却是好了一分,因这个对他生气而忘了怕他的女子。

  “他跟你清清白白,可以进出你的房间,我跟你早已不清白了还不能进出?你讲不讲道理?”

  “你!”

  冉有气的跳起身,一指他刚欲发作。

  “嘘,你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你养了男人?”

  冉有愤然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压低了声音不悦道:“滚!”

  “不巧,会走会跑就是不会滚,要不你给我试试?”

  她被他噎得反驳不了半句,只是看着他,不再说话,也不知哪来的天大委屈眼泪决堤似的滚涌出来。

  他本得意的嘴脸一下收住,一瞬错愕过后竟有些慌乱的拿袖口擦拭她的眼泪。

  可女子的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个劲掉,似要把几十年攒的眼泪一下子发泄干净。

  娄朝王袖口都浸染湿了可女子的眼泪还在继续,无声的流泪,任谁都看的出她委屈。

  她的眼泪止不住,他到后来索性就不擦了,直接伸手接,一滴滴滚烫的泪珠砸进掌心,也一路滚烫了他的心。

  她无声流泪,他默默接泪。

  好一会,她平复下来,见他却是不知从拿了一个小瓷瓶将接住的泪水导入,那种小心翼翼,宛若他手中拿的是世间珍宝。

  见他将那瓷瓶收入怀中,一抬眸,就撞进了他如瀚海般的深眸。

  “你很久没为我流泪了。”

  明明是一句普通至极的话,在她听来就如魔怔般砸进她心,像荆棘般嵌入心肺,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欺身低头,温热所落之处,无不是柔情缱绻,红肿的眼似乎比刚才更为灼热。最后他轻轻的吻印在她唇上,她心漏跳了一拍。

  回过神来,他已先她一步放开她,看着他看她的眼神,邪肆而温情。

  “这一次,你没有推开我。”

  她涌上羞恼,却立马被拥入一个怀抱。

  “早知道你今日要掉这么多金豆豆,我就该多带几个瓶子。”

  听着他不算安慰的安慰,后背还被他哄小孩似的轻拍着,冉有心中有气,一把推了他。

  “全是你的错。”一想到那几晚他对她做的事,还有自己被强行检查身体的事,眼眶再次一红。

  “是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混蛋王八蛋。”

  “我混蛋王八蛋,还有什么词,一并骂出来,别憋坏了身子。”

  他这样说,她反而再骂不出来了,事已至此,还有何用?

  嫌恶推开他,抬臂狠狠朝脸上一擦,转过身,不再理他。

  “走,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她刚欲出口的“不”字被惊呼取代,只觉天地旋转,在从他怀中睁眼,竟震的一下忘了言语。

  蓝黑天幕下的夜,皎月,璀星,空澄而旷远。

  习习凉风吹得她额间发丝飞扬,而身下,却是灯火连绵开去一整片的万家灯火。

  迷醉,纯粹。

  天上,人间,竟一时分不清了。

  她怔怔从夜景中抬眸,看着他眺望远方的艳绝容颜,似不觉她的查看,那一刻,她心里却突生了种感觉:这满周繁华亦不及他分毫。

  鼻尖再不是她贪婪的淡雅梨花香,那一身只能衬着他尊华雍贵的红衣灼着她的眼,被他稳稳抱着,奇异的,竟觉得安心。

  她收回视线,没发现男子在她转头时微微勾起的唇角。

  他绝高的轻功是她惊异,也新奇,看着天空中那几乎触手可及的皎月星歆,慢慢伸出手,嘴角也随之牵起。

  “纵使失忆了,傻样倒一点没变。”

  听到他揶揄的话她一怔,收回手看他,不出意外撞进了他如瀚海般的星眸中,其中凝着一点点的璀光,似有魔力能将人吞噬进去。

  心头猛地一痛,她强迫别了头,没有答话。

  他不动声色的将她的反应印在眸底,也不再说话,抱着她飞跃在空中。

  就在她在他怀中有的晕晕欲睡时,迷糊中感觉他身影稳稳落下,然后人声便有些嘈杂起来,睁眼一看,惊得立马从他身上跳下。

  红着脸低喝,“你到了怎么不叫我?”

  歆国帝都的繁华夜市街道,她根本不敢相信刚刚他就是抱着她在大街上溜达的。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打量的目光,而更多的是那些动了春了心的姑娘对男子那张脸的惊叹和对他身旁女子的艳羡。

  而娄朝王就像无事人似的牵了有些不愉的女子的手,本是围聚的人便都自发让出一条道。

  “我前阵子发现了一处好地方,你绝对会喜欢。”

  “不喜欢。”

  他话里对她熟稔的笃定她讨厌的很,驳得很不客气。

  其中抽了几次手均无法,旁边投来的目光却越来越多,当即皱了眉语气生硬道:“我没兴趣,赶紧走了!”

  “没兴趣?对煎饺臭豆腐也没兴趣?”

  “没兴——煎饺?”

  歆国有煎饺?她之前找了好久都没有,心中一动,神态也不复刚刚的冷肃,“你没骗我?”

  他哪能不知她是心动了,看着她有些扭捏下不来面的样子不免一笑,柔了几分语气算是半强迫的拉着她走。

  “当初找了好久,我请你,算是给你赔罪,行不行?”

  她冷哼一声,“一点煎饺就想赔罪,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是是是,等回去了,随你怎么折腾。”

  “谁跟你回去!”

  “那不行,你不跟我回去,我上哪儿找像你这么好的媳妇儿?”

  二人你来我往,女子面上不见悦色,反倒是容颜艳绝的男子一副好脾气的哄讨,那番样,竟让人生生觉得谁也无法插足于他们之间。

  吵闹间,娄朝王已领着冉有于小巷处的一家小店落座。

  看着他顶着众人惊艳的目光无半分不适应的为她擦筷倒醋,她心中默默有了思量。

  他应该是有洁癖的,但凡经过他手之物无不是被锦帕细细擦过,看着他修长洁净的手,举手投足自然而然的尊然优雅,她眸光微微一怔,似乎才想起眼前的男人是一国帝君。

  一瞬的失神,她面前已被递来了两碟醋,加辣和不加辣的,想起她吃煎饺的习惯,心中一跳,抬眸看他。

  他还在专心于手中擦拭之物,不过却是知道她看他似的,头也不抬的道:

  “歆国辣酱偏辣,你仔细些。”说着似是想到什么看过去。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发现他目光正落在她的膝盖上,正不解。

  “韭菜本是易发之物,也偏得你好煎饺如命,脸上出个痘子也就算了,这膝盖骨只怕到时又该得疼了,早知道应该把一心带过来。”

  他后面讲些什么她已听不清了,只觉心有一处隐裂,似疼似软似暖。

  她有风湿,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一直以为没人知道的。下雨天会痛,疲乏会痛,受凉会痛,吃易发食物也会痛。

  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她本以为她该惧怕的人,却是真正知她懂她的。

  最亲密的人……

  她默默吃着煎饺,脑里却一遍遍回荡着那句话。

  直至子夜时分她才被送来,所有对次日面见太皇太后的恐惧都被疲惫驱散,她看着他在她猝不及防中印下一吻飞身离去,怔了会,躺在床上入睡前最后一丝意识竟是:她果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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